主系统沉默了。
“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姜瑶看着主系统，“我要我的记忆。”
姜瑶有种感觉，这一回离开轮回司，她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与轮回司有交集了。
在临走之前，她需要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
不管是抵押在这里的灵魂，还是自己的记忆。
当然，姜瑶其实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她的手指一直扣在那个强制离开的按钮上。
过了很久，主系统开口道：“你觉得伤害了我，你能够全身而退吗？”
“那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姜瑶迅速答复，“你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要我帮你牵制左部，想必也不想这个时候因为我落于下风吧。”
就算主系统是ai，此时也被姜瑶拿捏住了。
“我们至少也算是合作了一段时间的朋友了，这点事情，难道你不愿意帮忙吗？”姜瑶勾起唇，“就算我不是轮回司的人了，但是你确定，我们以后就不会有合作的机会吗？”
主系统的眼眸中闪过大量的数据流，它在推测结果，也在估算。
姜瑶干脆把她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主系统：“我知道你们有个项目叫做‘灵魂复刻’，而且你还收集了我的灵魂数据，对吧？”
主系统静静地看着她，默认了。
“其实我比你更早研究过我们的灵魂数据。”姜瑶说着，就调出了一份资料给主系统，“可是我得出来的结果是，人的灵魂具有不可复刻性与随机性。”
“那只是因为计算不够精确。”主系统反驳道。
姜瑶啧了一声，“那你算出了我的灵魂数据了吗？比如我的想法和我的情绪，你觉得改变了几个数值，就能改变我吗？”
“不能的。”姜瑶摇了摇头，“你是轮回司的主系统，你的计算量肯定很大，但就算是这样，你一个灵魂都没有复刻成功过吧，否则这个方案早就实施了，不是吗？”
主系统的沉默与无言以对，是对姜瑶话中的信息表示肯定。
姜瑶也很清楚，所以她在尽力地与主系统斡旋。
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她就算不是轮回司的人，也不一定就是轮回司的敌人，就算是，也不是主系统的。
主系统人模人样地叹了口气：“好吧，你说服我了。”
“我们再次合作的几率是43.62%，而且你研究我会动手脚的几率高达87%，导致我被左部伤害的概率达到76%。”主系统说出了一连串的数据，“所以我决定，同意你的要求。”
它说完那句话后，一个淡金色的光球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这是每个人签订灵魂契约的时候，存放在此的记忆。”主系统解释道，“每个员工要么是有极大的怨念与执念，否则不会与我们相连。”
“为了保证员工们工作时候的状态，我们往往都会重新构造一段记忆，让你们能够保持良好的心态。”
“很人性化吧，这个设定。”主系统说着语气还有些骄傲，“如果不是因为人脑的计算公式太复杂，说不定我也想当人类呢。”
它感叹了一句，然后就把光球送到了姜瑶的面前。
姜瑶接触到那个光球的一瞬，浑身被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悲伤与愤怒给盖住了，那种情绪席卷全身，让她忍受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的记忆被揉碎重组，而后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异域的人一向野蛮且不讲道理。
物竞天择的法则在异域是铁律。
没有人会同情弱者，因为他们认为，弱者有罪。
而且，是死罪。
姜瑶的种族是昆仑族，是整个异域中最弱的种族。
因为他们的技能是无效化。
他们能够免疫其他种族的技能，甚至有时候还会失效。
在异域中，大多种族都是怪物，不仅有极强的种族技能，还有极其强大的肉躯。
昆仑族只能免疫种族技能，但是在肉体上却无法胜过其他种族。
他们理所当然被欺负、被压制。
没有任何的人权，只能被人欺负欺压。
姜瑶曾经看到过的幻境中，那又破又脏的房子，是她在异域的住处。
她的生活比起那些吃不起饭的孩子要好一些，因为她的母亲至少是一个平民家的保姆。
如果这么说无法理解昆仑族在异域的地位，那么姜瑶曾经遇到过的任何一个掠夺者，甚至是最弱的那个掠夺者，昆仑族在他们面前都没有提鞋的份。
因此昆仑族的人，在异域是食物、是商品、是货物、是没有人权的存在。
姜瑶接受到的记忆都是灰蒙蒙的，好似潜意识在阻止她，阻止她探索下去。
但是姜瑶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自然不顾潜意识的阻拦，继续看了下去。
终于，她看到了自己与轮回司签订契约的原因。
昆仑族近乎被灭族，她同族的尸体被异域的生物咬碎、吃吞下腹，她的母亲拉着她逃跑，而身后则是穷追不舍的异域生物。
小时候的姜瑶无法理解这种活动，但是重新看起这段记忆的姜瑶却是明白的。
“猎杀日”
是异域每月一次的狂欢日，这一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也是每月一次工会排名更新的日子。
杀的人越多，那么积分就越多。
而对他们来说，昆仑族，便是最好欺负的存在。
姜瑶被母亲推进了一个小世界中，而在那之前，她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身后的异兽吃了下去。
她那个世界，便是她在轮回司的记忆——高科技世界的居民，是当时国家顶级科学家之一。
她所专注研究的方向是虫洞与时空乱流。
而她研究虫洞与时空乱流，是因为……
她想回家。
姜瑶睁开眼，面前的主系统和系统101手上都拿着个针筒。
“101，姜瑶不会崩溃吧？”主系统皱着眉头问。
“没事，我们有镇定剂。”系统101也不敢肯定，但故作镇定道，“要是真崩溃了，就来一药剂。”
主系统抿着唇，叹了口气说：“行吧，那你手速快一点。”
然后两个统一转头就对上了姜瑶的眼。
两统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