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儒站在杨语瑶的面前，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金丝眼镜的的好看眼眸里带着丝丝笑意，可是并不温暖。
季儒眼眸、唇角的那丝笑意让杨语瑶整个人背后发凉。
现在的季儒和平时简直是两个人，平时的季儒让人如沐春风，现在的季儒阴冷的让人想瑟瑟发抖。
他即使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杨语瑶此刻心里已经紧绷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季儒缓步走到病房角落的椅子上坐下，双腿舒适的交叠后，才再次看向杨语瑶。
杨语瑶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季儒哥，小丽去爆料这个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太担心我了，我之后会好好罚她的，季儒哥求求你别生气了。”
“语瑶，人设崩了。”季儒轻声提醒道。
‘嘭’的一声，季儒轻轻的话语，像是从天而降的一块巨石，重重的砸在了杨语瑶的头顶上。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心跳都停了一下。
杨语瑶慌乱的企图摆脱这种局面，但又不会知道怎么摆脱，只能下意识的问道：“什...什么？”
“按照你之前的人设，你这个时候应该哭着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然后说，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你的助理应该受到该有的惩罚，接着你再哭着去给泽晏和我的妍妍道歉。”
“......”杨语瑶瞳孔放大，呼吸急促。
季儒垂下眼眸，轻轻的弹了下衣袖，声音依然不急不缓：“可是现在你只急着让别人可怜你，急着摆脱自己的嫌疑。”
说着，季儒抬头语重心长道：“语瑶呀，泽晏可不吃这套呀，你不是很了解他吗？知道他很欣赏你身上的正义感，坚韧不屈积极向上的品质吗？”
杨语瑶一直呼吸急促的愣住在那里，直到季儒的语言落下，她眼中的泪水不可控制的哗哗落下。
美艳凄惨的样子可能会得到其他人的怜惜，可是并没有激起季儒的任何其他情绪。
他甚至是烦躁的啧了一声，耐心的问：“现在可以好好说话吗？还是要等你哭一会儿？”
杨语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季儒摇摇头，起身就要离开，才走了一步，杨语瑶就哭喊道：“季儒哥你别走，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杨语瑶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透过被泪水打湿的视线，清晰的看到了季儒冷漠的样子。
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的高贵，那样的优雅，那样的从容和游刃有度。
可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冷漠、戏谑的看过自己，就好像他的眼中一点也没有倒映着自己的样子。
“我不是特意装的，我只是...改变了。”
季儒点点头：“从很早很早之前改变了而已。”
“你一直知道我其实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阳光是吗？”杨语瑶疲惫的瘫坐在床上，垂眸有气无力的问道。
所以才会不喜欢我吗？
“也没有，我一直觉得你人还不错。”季儒坐回刚刚的椅子上，回答道：“就算是能力不行，比较执拗，一根筋，但总归人品是正向的，是不错的。”
杨语瑶抬头看他。
季儒对她笑了笑，为她解惑道：“准确的来说，是之前你说妍妍泼你咖啡，然后在餐厅碰到姜洵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你其实是有人设的。或者说，你其实没有那么单纯正义。”
杨语瑶凄惨一笑，没有哭干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这么早呀。”
“也不早，才一年多而已。要知道我没有发现的日子可是好多好多年呢。”
“好多年？如果我是在顾妍陷害我，让我把拍品打碎，因为背上巨额债务的时候呢。”
“不可能。”季儒肯定道。
杨语瑶不解。
“因为之前我多少听到过你们的矛盾，看似每次都是我的妍妍挑衅，欺负你，可最后是我的妍妍落了个嚣张跋扈的名声，即使她一直企图摆脱这个名声。我当时不了解妍妍，可是我现在知道了，她并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你在中间做了什么。”
杨语瑶叽笑了：“确实我有在中间做了什么，可是那只是起到助推作用，顾妍就是嚣张跋扈，愚蠢狭隘到不行的一个女人.....”
“闭嘴。”季儒冰冷的警告道，全身的气压冰冷无比。
杨语瑶一哆嗦，不敢再跟着情绪走，深呼一口气，缓缓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她和你想的接触的也不一样。”
“这我可以自己判断，现在我们能好好聊聊正事了吗？”
杨语瑶看着季儒，他还是一贯的矜贵从容，可是却如此的陌生。
她悲哀的发现，自己那么喜欢他，可是自己竟然一点也不了解他。
更悲哀的是，不管他是什么样子，自己好像依然为他着迷。
季儒微微挑眉，无声的催促着。
杨语瑶回过神来，一边深呼吸着一边点点头。
*
顾昭看到姐姐后，整个人都惊住了，接着情绪崩溃。
顾妍哄了他好长时间，接着又接到了许梦的电话，两人通话了很久，然后顾妍安抚好弟弟，这才出门。
比刚刚出门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这个时间正是上班高峰期，路上时不时的会堵一下，还好并没有耽误太长时间，顾妍的车顺利的来到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顾妍一夜没睡，刚刚忍不住打了个盹，被司机叫起来的时候，还有一点懵，她先是懵懵的环顾了四周，接着才想起来自己在哪，想做什么，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顾妍打开门下车，让司机在这等着，自己拿着路上随手买的果篮上去。
顾妍按下电梯。
此刻她内心复杂，既期待又害怕。
她不知道的是，五分钟之前，季儒的车刚刚开出这个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