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终于还是到了。
    昨天早上才赶着飞机回浙市的程清卿昨晚又折腾了两小时，终于是把窗户上的窗花贴好，给门口也贴上了春联，屋里也插上了金箔的假花。
    这空荡荡的家里看上去总算有些年味了。
    就是，昨晚她一个人确实也没睡安稳……
    简单吃了早餐后程清卿躺在客厅沙发上摆弄着手机，她还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她自言自语道：“算了，也别等晚上了，一会就给老宅那边打电话拜年吧……”
    本来程清卿是想等晚上大家都吃过年夜饭了再打电话问候陈家人的，可现在确实无聊……
    而且要是今晚陈家来客人亦或是出去吃饭恐怕自己打电话过去也会打扰……
    对老人家呢，嘴甜就可以了，难度不大。
    过年呢，有很多吉利话可以说的，在吉利话里择几句就行了。
    “奶奶，就你和爷爷在家呀？”
    其实程清卿就是想知道小叔在不在家，在干嘛而已……
    “是呢，辞言去和他爸妈待着了，今晚才回来吃饭。你小叔虽然放假了，可还是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小叔是工作狂，不会回公司加班了吧？”
    老太太一下哑然，后又嘟囔道：“……这没情趣的小子还真有可能这么干。”
    “清卿啊，你是找小叔有什么事吗？”
    有种被拆穿的感觉，脸有点热，脑袋不自觉地往旁边偏了偏：“没事，没事。”
    老夫人担心因为陈白尘的缘故，有什么事情没给这丫头安排到位，让丫头难受了，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我那儿子没给你安排好家里边的事？”
    “没有，小叔帮我很多了。”
    这是实话，要不是小叔提前找人给她安排好，这半年没有人住过的屋子她自己找人清理也很麻烦的。
    程清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一些：“我，我就是想着过节了给小叔问候一下。”
    “噢噢，那行！你什么时候给他打个电话、发个微信就行。”
    “好！”
    ……
    “小叔，今天除夕了，祝你新年快乐！万事顺意！”
    程清卿解决完晚餐后就给陈白尘发了这么一条语音过去。
    程清卿从二楼的阳台眺望出去，她想，还早呢，不如出门吧！
    尽管寒风瑟瑟，市中心的街上免不了要车水马龙的。
    在人群里，程清卿觉得踏实了一些。
    满街不认识的陌生人，给了她一些能量。
    程清卿在街头等一份鲜花烤奶时也等到了陈白尘的回复，同样也是一条语音：“嗯，你也是。新年快乐！”
    大抵是因为过年吧，程清卿觉得他的嗓音里也沾染了喜气。
    那道声音还是那么有魅力，低柔而慵懒，句末微扬起的语调表示说话人的高兴。
    程清卿抿着嘴，手里捏着手机，一股甜意涌上心头。
    人多她也不好意思声音外放，手忙脚乱地以最快速度从小挎包里翻出一副蓝牙耳机带上。
    她默默地重复点了好几次语音条，那感觉就像是他贴在她耳边说的一样。
    程清卿嘴角放不平了，芊芊玉指捂着半张脸，为自己的花痴而羞愧：“程清卿！你完了，真的完了……”
    栽在他手上了。
    热腾腾的鲜花烤奶等到了，她也没着急喝，单手握着拍了一张照片。
    点击，发送。
    程清卿以此来回复他，更是一种分享。
    这下就看收到信息的那个人会不会回应她的分享欲了……
    陈白尘回复得很及时：“出门了？”
    “嗯！出门挺高兴的~”
    手里打着字，那眼角眉梢笑意在她明媚的脸上晕染开。
    很突兀地，陈白尘打电话来问她：“巧巧，你在哪条街上？”
    程清卿没回答，先是喊了他一声：“小叔！”
    “嗯，巧巧，告诉我现在你在哪条街？”
    “啊……问这个干什么？说得好像你要来找我似的。”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
    听口气，这丫头在电话的另一头轻笑。
    “……”陈白尘失笑，这是在埋怨自己么？
    “巧巧！”
    女孩无奈，声色柔和道：“好啦，我在春明街！怎么了？”
    “春明街？好，你走到这条街的街口，等四十分钟！”
    程清卿惊讶，不知道他要卖什么关子：“啊啊啊？什么嘛！”
    她现在走到街口需要十五分钟呢……
    他语气很是认真：“给你礼物！”
    程清卿下意识觉得小叔一定是托人给她送东西，赶忙拒绝：“我社恐耶，小叔你千万不要找人这时候给我送东西！”
    “……你乖乖去街口等着就行。我会安排好！”
    陈白尘的音色天生就偏冷的，但语气里又有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暗撩”，程清卿就被蛊惑着往街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