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点头。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她迟疑了一下问。
“是啊。”曹嫂子坐直了身体，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继续说，“你离开的日子，家属院的戏，可是一出接着一出。”
“周嫂子的两个女儿，你还记得不？”
林书轻嗯了一声。当然记得，一个叫小草一个叫小花的。
“是与她们有关系吗？”她问。
“还是你聪明。”曹嫂子夸赞道。
林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曹嫂子接着说：“周嫂子不是在部队的食堂上工作嘛，就把两个女儿放在部队的托儿所了。
“可是，那天周嫂子的小女儿小花，被托儿所的一位老师送了回来，浑身都是血。
林书一惊，担忧地问：“小花没事吧。”
她记得那是个挺乖巧的小女孩。
“没事没事。”曹嫂子摆了摆手，“你听我说。”
林书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已经大概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过，她还是认真地听曹嫂子接下来的话。
“那天，周嫂子就像发了疯的狮子一样，谁靠近就咬谁。”
林书抿了抿嘴。
她能理解，毕竟有多少母亲，能忍受自己的儿女受到伤害呢？
况且，上次她婆婆来部队，因为苛待小草和小花，害怕领导的周嫂子直接闹到上面去，足以看出小草和小花在周嫂子心目中的重要性。
“后来，这件事情就被周嫂子闹到上面去了。”
“上面的人一查，原来，就是她将小花弄伤的。”
林书眉头微蹙。她知道“她”指的就是楼上的卫嫂子。
“你也知道她的性格是吧？”
林书点头。
“一开始她还是不承认，撒泼耍赖，后面才承认是不小心弄到的。”
“本来查的是不小心，道个歉，赔个礼，事情也就这样完结了。不想……”曹嫂子一脸神神秘秘，小声地说，“你绝对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林书好奇。
“有人将她给举报了。”
林书睁大了眼睛。这，不会是之前托儿所老师岗位的事吧。
曹嫂子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继续说：“她那个托儿所岗位来路不正。”
果然，林书拿起茶壶将曹嫂子的水杯水蓄满，那时她就觉得卫嫂子的性格根本不适合那个岗位。
“你说，这事是不是就大了。”曹嫂子提高了声音，一脸严肃。
随即，她瞄了一眼韩宴所在的房间，压低声音说，“那时，我就觉得，这么多军嫂，凭啥她能得到这个岗位？
“原来，”曹嫂子冷哼了两声，“走得是歪门邪道。”
“这不是工作没了，还被上面公开批评教育，现在只能夹起尾巴做人嘛。”
林书没有附和，转而道：“那卫连长他……”
“卫连长他不知道，如果知道，那这件事就不止如此了。”
林书心里暗自摇头。真的不知道吗？不见得吧。
不过，上面已经调查过，她也不会多此一举的去质疑别人。
“书儿。”曹嫂子刚走，林书就听见房间里的韩宴喊她。
“怎么啦？”林书推开房门。
见她进来，韩宴手臂撑着床，半靠在枕头上。
或许刚睡醒，他硬朗的五官显得柔和了许多。
林书一个晃神。
她似乎很久没见过这个画面了。
韩宴坐好后，朝她伸出手。
林书回过神，走近，将手放在他手上。
他一个使劲，林书顺着他的力道坐到床边。
“刚刚谁来了。”韩宴问。
“曹嫂子。”林书回答。
“嗯，曹嫂子人挺好的，你可以跟她相处。”
林书轻笑。在她刚来部队的时候，他就说过类似的话。
韩宴一脸懊恼：“之前的我，跟你说过同样的话吧。”
林书点点头。
“唉。”韩宴叹了一口气，脸上竟然流露出丝丝的醋意，“真是嫉妒他。”
“你嫉妒谁？”林书好笑，“他不就是你自己嘛。”
“我不管。”韩宴晃了晃她的手，“现在只能想我，不能想他。”
“那可不行。”林书板着脸说。
“好，好吧。“韩宴一脸的失望，“你不要不高兴，我刚才——”
“我都想，无论是你的过去，还是你的未来，无论你失忆与否，我都想。”
林书第一次这样袒露自己的心声，说完脸不禁热热的。
韩宴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他倾身将林书拥进怀里：“谢谢你。”
他的声音传进林书耳朵里，无比的温柔。
两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
“书儿，你跟我说说，我们两个人以前的事情吧。”韩宴放开她，认真地说，“我想尽快想起我们的过去。”
林书惊讶。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她以为……
“你以为我不在乎？”韩宴急忙说。
林书抿了抿嘴，没有出声。
“怎么可能。”韩宴一脸着急，“我只是……”
他吞吞吐吐，别别扭扭：“或许你会觉得无法理解，我只是不想听到你与他的过去。”
林书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理由。吃醋吃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想到刚才他的反应……
“你别生气。”韩宴小心翼翼地说。
“我没有生气。”林书嗔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听以前的事吗？那就坐好。”
林书拍了一下他放在她腰间的手。
“就这样说。”韩宴将她揽进怀里。
林书身体一僵，随即放松身体，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这还是他失忆以来，他们第一次这么靠近。
“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火车站，那时候……”林书缓缓地将他们怎么相遇，如何熟悉，又如何相爱……的情形描述给他听。
每讲完一件事情，林书都不禁期待地望向韩宴，问问他，期望他能想起一星半点。
可是，每一次他都是摇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林书心里不住的失望。
“抱歉。”韩宴握住她的手说，一脸的挫败。
“又跟我说抱歉了。”林书佯装生气，“再说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韩宴双手举起，表情夸张道，“大人原谅小的。”
林书扑哧一笑。他其实一直没有变，以前也是这样逗她的。
其实，只要他没事，想不想的起来，又有什么所谓呢。
晚上。
两人用过晚饭。
林书将烧好的热水，端进房间，准备给韩宴擦拭身体。
韩宴一手抓紧自己身上的衣服：“我，我自己来。”
“怕什么，又不是没有看过。”林书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