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军和刘勇离开后。
    林书和高指导员陪着韩宴重新做了一次检查，重点是检查他的脑部，查明失忆的原因。
    接下来他们便待在医院，等待检查结果。
    期间，她用医院的电话联系陈峰。
    联系方式还是离开前，陈峰告诉她的。
    “陈峰哥。”
    “嗯，韩宴没事，现在恢复得不错。”
    “在你那里？”
    “没事就好，回去我们一起去接她。”
    “好，你们也是。”
    “……”
    挂了电话，林书眉头微蹙。
    她得将韩雪的事情告诉韩宴才行。
    此事宜早不宜迟，想着，林书便决定回病房告诉韩宴。
    她刚转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韩宴，坐着轮椅定定的盯着她，脸上带着一丝幽怨。
    “陈峰哥是谁？”他幽幽地问。
    “你以前有喊我过哥哥吗？”他紧接问道。
    蓦地，林书脑海浮现，韩宴“逼”她喊哥哥的情形。
    那是在……林书的脸腾地热起来。
    “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是不是——”
    “不是。”林书飞快地说。
    看到韩宴疑惑地看着她，才反应过来，她刚刚的反应太激烈了。
    她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脸，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就是太热了。”
    说着，快速走到韩宴轮椅的后面，推着他往病房走。
    “哦。”韩宴脸上虽有疑虑，但没有继续追问。
    林书松了一口气。
    虽然眼前的人就是……但他可是忘了这些记忆的，这感觉太让人羞赧了。
    “陈峰哥是谁啊？”过了一会儿，韩宴瞄了她一眼问。
    林书轻笑：“他啊，他是……”，她故意拉长了声音，止住了话。
    韩宴转过头，微仰着，盯着她，眼里露着丝丝紧张。
    林书嘴角微翘：“他是小时候一个邻居家的哥哥，就像亲生哥哥一样。”
    她实话实说，没想拿这个开玩笑。
    韩宴明显松了一口气。
    “那你有喊过我哥哥吗？”韩宴一脸期待。
    “嗯……”林书状似思考。之前怎么样哄他，让他喊姐姐都不愿意，现在嘛……
    “没有。”林书心里暗乐，凑近他，“之前都是你喊我姐姐的。”
    韩宴睁大了眼睛，结巴道：“真，真的？”
    林书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了一下，一本正经：“真的。”
    “快叫声姐姐听一下。”林书期待地看着他。
    韩宴耳朵慢慢变红，嘴巴动了动，支支吾吾，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
    “唉真伤心。”林书故意叹了一口气，瞅着已经转过头不敢看她的韩宴说，“被忘记了，姐姐都不愿意喊了。”
    她盯着他白里透着红的耳朵，手指不由得动了动。
    韩宴皮肤天生白皙，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出任务，现在竟然比离开前白了一点。
    “姐…姐姐…”
    嗯？林书瞪大了眼睛，立刻凑近他：“你刚才说什么？”
    她没有听错的话，刚才那句细若蚊绳的声音喊的是“姐姐”。
    “没说什么？”韩宴立刻摇头。
    “我刚才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我没有什么。”
    “唉，好伤心，我——”
    “姐姐。”这一声清晰无比的传进林书耳朵里。
    林书一怔，随即眼睛微弯，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她伸手轻轻捏了一下，韩宴饱满鲜红欲滴的耳垂：“乖，坐好，姐姐推你回病房。”
    韩宴像被定住了一般，挺直腰板，僵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再说话。
    林书暗乐。哼，看在这声姐姐的份上，就暂且原谅他失忆吧。
    “嫂子，什么事那么开心？”进到病房，坐在凳子上的高指导员站起来问。
    他过来与林书一起将韩宴扶到病床上。
    韩宴这次的腿伤没有上次的那么严重，且只伤了一条腿，不过前期还是不能用力活动。
    “没事。”林书看向仍是不敢直视她的韩宴说。
    这也算是她和韩宴两个人之间的小情趣，并不适合让第三个人知道。
    等高指导员出了病房后，林书拉过凳子坐到韩宴床旁，认真道：“韩宴，我有事跟你说。”
    韩宴立刻收回了飘忽的眼神，恢复了一贯沉着冷静的模样。
    这变脸的速度，林书好笑，她真是怀疑他刚才的模样是不是装的。
    “小雪，她……”林书低头，整理了一下思绪，将小雪与那个男知青的恩怨，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韩宴。
    说完，林书盯着，握紧了拳头，脸色早已经变得冷若冰霜的韩宴，张了张口。
    她想问他，他会怪她没有保护好小雪吗？
    是她让梁大娘他们将小雪送到她那里的
    如今反而让小雪在她那里遭了罪，如果不是陈峰哥赶到……
    林书微微低下头，最终没有问出口，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嘛，问这个好像没有意义了吧……
    “这不是你的错。”
    韩宴温柔的声音在林书的耳边响起。
    接着，她头顶被轻轻地揉了一下。
    林书猛地抬起头。
    韩宴眼里有温柔，有包容，有安抚……唯独没有林书害怕看见的怒意，责怪……
    “韩宴……”林书眼睛瞬间酸酸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
    她想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将近日以来的所有的担忧和压力宣泄出来。
    可是，她也只从他眼里看到了喜欢，并没有看到她最期望看到的爱意。
    “谢谢……”林书忍住泪意。她都不知道此刻在说什么。
    “傻丫头……”韩宴轻叹了一口气。
    林书一怔，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憋在眼眶里的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滑落下来。
    她赶紧低下头，眼泪一滴，两滴，三滴……越滴越快，滴落在她的大腿上。
    “别哭，你别哭啊……”
    头顶上传来韩宴惊慌失措的声音。
    “你别说话。”林书哑着声说。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书的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裤子很快被晕湿了一大片。
    过了好一会儿。
    林书轻吸了一下鼻子，刚想从空间拿出纸巾。
    一条白色的手帕递到了她眼前。
    林书动作一顿，接过手帕。
    “抱歉。”林书将用过的手帕折好捏在手里。
    她好像变得脆弱，多愁善感了。
    “你没事吧……”韩宴一脸担忧，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林书用力扯了扯嘴角，“我们说回小雪的事吧。”
    “可是你——”
    “真的没事。”林书提高了嗓音，手指用力扣了一下手帕。
    两人沉默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