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还没来来得及说话，梁大娘轻哼了一声，嘲讽道：“也不瞧瞧你儿子的样子，还敢肖想人家小林医生。”
“我儿子怎么样了？难道你儿子就——”李秀兰说着，突然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林书又盯着梁大娘，尖声道，“梁荷花，你可别忘了，韩宴只能娶春花，这可是大山在他大哥临死前答应了的。”
林书睁大眼睛，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旁边的韩春花。
韩春花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林书纳闷。
“我说了我不同意。”梁大娘愤怒地说。
“你们别吵了，你们，你们……”韩山满脸通红，含糊不清地说着，身体有点摇晃，明显是醉狠了。
坐在旁边的韩信连忙站起来扶住他。将他往屋里带去。
“欸，大山……”李秀兰想追过去。
梁荷花拦住她：“大嫂吃饱了吧？吃饱了就回去吧。”
李秀兰往韩山的方向看了一眼，瞪着梁大娘，恨恨地说：“这可是有贵的遗愿，谁也反悔不了。”
梁大娘不理她，推着她往外走：“回去吧，回去吧。”
李秀兰不情愿，嘴里吐出难听的话。
韩刚与韩春花慌忙地跟了上去。
等李秀兰三人走后，梁大娘挤着笑容说道：“快吃吧，快吃吧，别理她，咱们就跟她这样耗着，等燕子回来，什么事都好解决，那小子主意大的很，没人能做得了他的主。”
林书和韩雪对视了一眼，默默地低头吃饭。
回到家的韩春花一脸的不悦：“妈，我不想嫁给韩宴。”
“你疯啦，”李秀兰不可置信地瞪着韩春花，“之前不是你要哭着喊着嫁给韩宴的吗？”
“那是你们一直说他好，我才想嫁给他的。”韩春花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说，“可我现在不想了。”
“不想嫁给韩宴，你想嫁给谁？”李秀兰吼道，“现在只有你嫁给了韩宴，你哥的工作才能重新找到。”
“大哥，大哥，你就知道大哥，你有想过我吗？”韩春花尖叫道。
“韩宴有什么不好？”
“他有什么好，一年到头回不了两次。”
“你可以随军啊。”
“我才不想去呢，都是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况且他什么时候没命了都不知……”韩春花看着李秀兰越来越瘆人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小。
“告诉你，你不嫁也得嫁。”李秀兰恨恨地说。
韩春花原地跺了跺脚，瞪了一眼坐在桌旁不出声的韩刚，跑回了房间。
春节很快过去了，期间，林书还去了两趟梁大娘家，这两次倒没有再遇见李秀兰过来闹事。
天气开始渐渐变暖，大队里很快就要上工了。
这天，徐娟兴奋的说：“趁上工前我们去县里逛逛吧。”
林书和小乔答应了。
因为街上没什么好逛的，林书她们三人直奔供销社找徐小丽。
“你们三人怎么出来了？”徐小丽笑着问。
“这不是趁劳动之前出来放松放松吗？”徐娟憨笑。
林书好笑。
林书看了一眼旁边的柜台，发现韩春花正在打瞌睡。这段时间没看见她，到圆润了不少。
林书正听着徐小丽跟徐娟她们说着有趣的事。
“邱明成，你给我出来。”
突然，外面冲进了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高声喊道。
林书好奇地望过去。
那女人站在那里四处张望，又拔高了声音喊了好几声：“邱明成，邱明成你快出来。”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邱明成就是上次那个邱主任。”徐小丽悄悄地说，“看样子这个女人像是他的媳妇。”
林书听了，下意识地往韩春花那里瞄了一眼。发现韩春花缩着脖子低着头。
过了好一会儿，邱主任匆匆地跑过来，压低声音说：“彭小兰，你不要闹，赶紧出去。”说着，就拉着那个女人的手往外走。
那女人一把甩开邱主任的手，尖声道：“我哪里闹了？邱明成，你说你把新买的手表和衣服送给哪个狐狸精了？”
林书又瞄了一眼韩春花，发现她正往下扯着衣袖。
“没有，我都说了没有，”邱主任焦急地说，又想拉那个女人的手，“而且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不关你的事了。”
女人往后退，避开了，瞪着邱主任：“我没有同意离婚，都是你妈那个老太婆逼的。”
说完，她左看右看，手一个接着一个指着柜台上的售货员，疯似地喊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被她指到的售货员，有人连忙摆手，有人一脸傲气撇过脸，甚至有人生气地说：“我怎么会看得上他。”
当那女人看到林书的时候，径直朝她走来，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
林书心里疼腾地升起一把火来，冷着脸，目光凌厉地望着她。她这是什么眼神？
那女人后退了一步，迟疑了一下，扭头看向别处。
不料，旁边的韩春花突然指着林书高声地说：“就是她。对，就是她。”
“你胡说什么啊？”徐娟和徐小丽同时喊道。
四周的人窃窃私语。
那个女人倏地又看向林书。
林书双手抱在胸口，目光先是落在韩春花的肚子上，接着冷了冷地盯着韩春花的眼睛，淡淡地说，“怎么？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要我说出来吗？”
韩春花的手下意识地放在肚子上，又慌忙地拿开，脸色一白，结巴道：“不不，我是乱说的。”
那女人怀疑地看了一眼林书，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韩春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邱主任拖住往外走了了。
“你的事我不想理，你也别惹我。”等他们离开后，林书看着韩春花冷冷地说。
韩春花目光闪烁，咬唇低下头。
后面，徐娟她们悄悄地问林书：“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呀？”
林书摇了摇头：“没有，我诓她的。”她没说出实情，不想她们惹上这桩麻烦事。
林书她们回来后，没过几天，大队里就开始上工了。
卫生室看病的人并不多，一般来的都是看些小感冒之类的。
大部分时间，林书都是在跟张医生学习，或者整理药材。
这天，林书早早地下工回知青大院。
路上，林书遇见了李秀兰。
林书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准备离去，就被她异常大声地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