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师生情深
作者:东山明月   家乡月明最新章节     
    丁树林说:“哪能忘了呢,你是公开反驳过我的人,而且我公开的接受了你的观点。”
    书记连声说罪过。
    丁树林说:“不是罪过,是功德,我在以后讲课时就采用了你的观点。”
    大刘问:“书记和爷爷还有过节啊?”
    丁树林哈哈大笑,江涛连说少年轻狂。
    奶奶说:“老头子一高兴连让座都忘了,快进屋,培元沏茶。”
    江涛说:“师母不用张罗,我先看看老师的草庐。”
    转过屋角,只见满园竹子,甬道都快挤没了。真个是曲径通幽啊,草庐静静的坐落在南墙边,推窗望去,环城湖一望无际,碧波荡漾,清风徐来,顿觉心旷神怡,江涛连呼仙境。
    江涛从大刘手中接过包,打开一个盒子,拿出一方砚台,放在茶几上,砚台色泽柑黄,形态自然,古朴大方。
    丁树林沉吟道,莫非是尼山石?
    江涛说:“老师好眼力。从我得到这方砚时,就想只有老师您该拥有它。老师送我的那本字帖我一直随身带着,时常临习,是老师的指点,让我步入书法的大门,并受益匪浅。入伍不久,就因字好而被首长赏识,从此近水楼台,直至今日。”
    大刘插话说:”好一段佳话啊,爷爷你一定要收下。”
    丁树林说:“大刘你不知这砚的珍贵,它不仅出自孔夫子诞生之地尼山,而且现在已经基本绝迹,珍贵的很啊。”
    江涛说:“那更得把此砚留在老师这里了,学生也不识此砚,只因觉得出自万世师表出生之地,该送给老师。真正识砚的是老师您,此砚非您莫属。”
    丁树林只得说,先寄存在我这里吧。
    江涛又拿出两瓶茅台酒,两饼普洱,问老师能喝酒吗?
    培元说:“很少喝。”
    丁树林说:“是你妈和奶奶不让喝。”
    江涛说:“今天我要喝个痛快,老师随意就是了。大刘去买点下酒菜。”
    培元说:“我已经让大头去了。”
    说话间大头和张斌回来了,买了一只李家烧鸡,风干兔子肉,炸湖虾和花生米,典型的下酒菜。
    爷爷说:“就这点啊,够你自己吃的吗?”
    大头说:“培元哥给的钱少,这还搭上了我俩的钱呢。”
    江涛说:“两个穷学生够意思了,这才是家乡的味道啊,倒让我想起当年我们在学校的时候。”
    大头又说:“还点了鸿宾楼的老四样,一会就到,不过得爷爷付钱。”
    爷爷说:“那你就再跑一趟,去第一楼订十笼包子。”
    大刘说:“我看咱们吃卤面吧,按咱们安平的习俗,起脚扁食落脚面,今天也算是给书记接风,应该吃面。书记你尝尝,奶奶做的卤面特别好吃。”
    江涛连声说好。培元让大头负责倒茶,自己去买面条。
    三杯酒下肚,丁老说:“江涛说说你的情况吧,怎么这么多年没有音信。”
    江涛说:“我大学没毕业就参军了,一参军就赶上淮海战役,后来,过长江,打上海,一直打到福建,抗美援朝又打过了鸭绿江。不论身在何处,梦里乡愁始终是安平,甚至多次梦里向老师您请教诗词。虽有多次探家,但因老娘早随大哥大姐去了省城,所以来去匆匆,一直没回过安平。这次转业,我只一个要求:回安平。”
    丁老连声说:“好,虽然离开二十年了,但乡情和亲情,同学情不会断,你很快会有归属感的。”
    江涛说:“是啊,这里才是我的根,老娘也说了,等我一切就绪了,她也回来。”
    大刘举起酒杯说:“我们欢迎江书记荣归故里。”
    江涛说:“当罚,老师面前哪有什么书记,都是师兄弟。”
    大刘说:“虽然都是爷爷的学生,我们几个年龄差距不大的,一直兄弟相称,随着培元喊老师爷爷,您和老师年龄差不到二十岁,就不能和我们兄弟相称了。”
    丁老说:“你们俩说得都有理,那就一块儿干一杯吧。我有话说。大刘以后要更认真干好工作,遇事要站在江涛的角度上思考,当好臂膀和耳目,但绝对不能恃宠而骄,更不能仗势欺人。”
    大刘说:“爷爷你放心,我一定记住你的话。”
    大头问:“爷爷你为什么不让市里书言己进你的门,却摆酒请二十年不见的江涛书言己呢?”
    大刘说:“外面确实都这么传的,不过大头你小子外行,你以为我们书言己比市里书言己官小吗?培元给你徒弟普及一下。”
    培元说:“机床厂和安平市平级,令页导人的级别是一样的。”
    江涛问怎么回事。
    丁老说:“卢谦你还记得吗?好像还比你低一级,去年调来任副书言己,那天他秘书坐小车来的,秘书也是一中校友,说卢书言己明天要来看望老师。我觉得这样招摇不好,而且现在安平已经有一中帮之说,对你们尤其担任领导职务的人是不利的。所以我就借口有事推辞了。”
    大刘说:“能让爷爷二十年不见还能记住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吧,爷爷讲讲您和江书言己的过节。”
    丁老说:“高材生,学生会干部,书法爱好者,这些都难让我记住他二十年。当年上书法课时,江涛提出一个问题,说有些法帖很难看,为什么会流传下来,这个问题其实很深奥。以前通行的答案是:那是你的审美不行,坚持临习下去就会发现它的美了。我虽对这种说法也不太赞同,但也没有深究过,就这样答复了江涛。江涛你还记得当年你怎么说的吗?”
    江涛红了红脸说:“真记不清当时怎么说的了,好像说我反正看到有些字帖越看越难看,难看到难受的地步,怎么可能临好呢。”
    丁老说:“我记的最清楚的是后面的一句话。你问老师,您这么多年研习书法,您有看着难看的名帖吗?”
    江涛说:“我当时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只等挨克了,没想到老师不仅没生气,反而称赞我有独立思考能力。别的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