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呜汪呜！”后面的贵宾犬，对警察们轻叫着，摇摇尾巴，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杂乱的工地夜色中。
    因为张世泽听到其他警犬也向这边包围过来了，如果警犬闻到贵宾犬身上也有嫌疑犯的血腥味，势必有一番纠缠。
    他现在还不想暴露牛牛的身份，只想给警方卖个人情狗情，就赶紧溜之大吉。
    警察们望着手中累软成面条的两个家伙，面面相觑着。
    他们刚才在工地中放大范围搜索，都没见到嫌疑犯，却听到有狗叫声疯狂大叫靠近，以为是警犬找到嫌疑犯了，便重新汇合过来。
    一个警察先说：“啥回事？这两个家伙自投罗网啊？那条黑狗也不像警犬啊。”
    第二个警察说：“他们是遇到野狗咬得慌不择路，只能回来想开车逃吧？看看他们的腿脚，都被咬得惨不忍睹啊，感谢野狗啊。”
    第三个警察说：“不对，医院那边说，他们在太平间时，已经腿脚受到大伤了，这车上的血，便是证据。”
    第四个警察说：“所以，是他们流血太多，才吸引野狗追杀吗？”
    第一个警察说：“无论怎样，我们都是听到那条狗的叫声，才聚集回来，轻松抓到人。不然，还要在工地里瞎找呢？还得感谢野狗。”
    第二个警察说：“嗯，那条狗帮我们省了很多力气。快回去连夜审问喽，明早就能发一条快速破案新闻。”
    刚才他们已经收到市局领导紧急要求必须快速破案的通知。
    因为，这个太平间尸体受侵案情，关系到一位刚牺牲的消防员遗体安全。
    而那位消防员在休息时间，连救八人的壮举，已经被全城老少都敬佩为城市英雄。
    若不能在后天早上给英雄举办全民追悼会之前破案，那可要在全城人民面前丢大脸，更要被全城的消防员鄙视了。
    各单位已经连夜出动追凶，他们这四人能先收获头功，必定得到表彰，当然非常快乐。
    四个警察都向贵宾犬消失的方向，异口同声说：“感谢野狗啊！”
    随即，他们把两个还喘成狗的凶犯推上警车，分开各自开车离开工地，把那辆宝马也开走，那可是人赃俱获的证据。
    贵宾犬已经在夜色中狂奔出几百米远，张世泽一点也没有抓到凶徒后的快乐感，只顾埋头狂冲。
    牛牛说：“你做好事不留名，也不用怕警察和警犬追杀啊，跑这么快干吗？”
    张世泽懒得理牛牛，加速狂冲过深夜的街道中。
    他觉得，太平间里的英雄尸体受侵事件，闹得警察大规模出动封路封城，明早一定上新闻。
    那势必引起姐姐更多的担心和伤心，他只想赶紧去姐姐家看看。
    牛牛提醒道：“你要是不想被那些警犬找到，就先找个有水地方，把狗嘴里的凶犯血腥洗掉啊。”
    张世泽愣了愣，回头望着工地方向，似乎还有警铃鸣笛和警犬狂叫声音。
    说来，他们也是闯入太平间侵犯英雄尸体的嫌疑犯？嫌疑狗？只是，现在警察的急于破案的重心都在那两个假医生身上，还没考虑到他们这条狗才是案件的核心。
    如果去医院太平间现场调查的两个刑警和去值班室调查监控的警察，都发现有一条狗也大闯停尸房，这条狗也会被全城追捕了。
    张世泽不由佩服道:\"没想到还懂得消防嫌疑犯血迹，你叫牛牛还真牛了，刚刚当一回警犬，就有这么强的反侦察能力了。\"
    牛牛咧开狗嘴，笑道：“我是跟那两个假医生学的。”
    “真聪明，即学即用。”张世泽转头，重新冲向不远外的江边去。
    既然牛牛之前在江边失去凶犯的气味，他也就去江边洗凶犯的血腥。
    牛牛只想洗掉狗嘴狗身上的血腥味就行。
    张世泽却觉得，以后要经常去看姐姐，生怕狗身的脏乱和细菌会刺激到有过敏性疾病的涛涛，直接跳入江里扑愣扑愣的狂洗狗身，而且洗得特别认真，几乎每根毛都想用狗爪仔细搓洗三遍。
    只是他也不懂如何用狗爪刷洗后背和狗尾巴，洗得很狼狈，也很恼怒，一边洗一边抱怨着苍天无眼，让他死后洗澡也这么难。
    牛牛无语，已经觉得他比人类给狗洗澡还认真了啊。
    不一会儿，有一舟大型货运船开过来，深夜行船，前灯大亮，张世泽也不想船长看到有一条怪狗半夜洗澡，赶紧爬上岸，狂抖狗身，甩掉一身水。
    再回到江南大道边，沿着人行道的绿化带，一路躲避有摄像头的路段，向姐姐家方向溜回去。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江南大道上有人大叫着：“黑毛，黑毛，是不是你……”
    牛牛和张世泽的灵魂，听到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都是惊讶得猛然停下狗腿，随即又都想撒开狗腿逃跑，都不想被那人发现行踪。
    但是一辆面包车加速开到贵宾犬前面路边，猛然停下，有个女人甩开车门跳向路边，一边跑向绿化带，一边挥手大喊着：
    “黑毛，你是不是想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给你治过伤啊，我给你吃过狗粮啊，我还带你回家住了一天一夜啊，我还……”
    这有点熟悉的关心声音，虽然让人感觉有些唠叨，却说得牛牛和张世泽都不好意思当面逃跑了。
    他们不由好奇秦伏苓白天已经很忙累了，又连夜去进货，这半夜三更的竟然还不回家睡觉，难道又是深夜去郊外乡村喂那群野狗吗？
    可是，这里虽然也是郊区江边，距离野狗群那边还有将近十公里远呢。
    秦伏苓跑到贵宾犬面前，看到这条狗呆愣着不认识她的样子，又喘气呼呼着说：
    “黑毛啊，虽然咱们认识不久，可也一起打过偷狗贼，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了不是？你岂能离开半个晚上，就不认识我呢？你是怕我来抓你回去吗？”
    “汪汪呜……”牛牛率先受不了秦伏苓亲切的唠叨，轻叫着麻溜的窜到她脚下，一边围着她打转，一边摇头晃尾着伸出舌头，又想舔她的脚。
    张世泽的灵魂赶紧抢过狗身控制权，对牛牛哼骂着：“你刚才比警犬还牛逼了，能不能别老是舔她的脚丫啊？你没见到她还穿着昨天，哦不，是前天的衣服吗？她肯定是连续两天两夜没有洗澡洗脚了啊。”
    牛牛急得用狗脸狂磨秦伏苓的腿脚，也哼骂着：“你能不能有点感恩之心啊？没听到她很关心我们吗？她还把我们当成共患难的朋友了啊。”
    张世泽无语，感恩朋友也不能舔脚丫磨大腿啊！
    张世泽只好强行昂起狗头，不给牛牛用狗脸磨擦人家女孩子的腿脚。
    毕竟，这是占女孩子便宜的色狗行为，迟早会被观众判定为不道德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