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
就如同每个因超自然力量而使自身产生良性变化的幸运儿一样，瑞德也陷入了一定程度上的迷茫。
“手术很成功，你现在是个女孩子了。”
瘪着嘴嘟囔没营养的话，安德悄无声息的将两片刀片抹进了袖子内衬，只剩下一片随时可以出手。
安德很有自信，现在这个距离，他只需要轻轻一抖手腕，名为瑞德的男孩就会像一只被切开了脖子的火鸡一样，顺理成章的流掉全身血液。
好吧。
他不会这么做的。
只要对方并没有犯下什么让安德的朴素道德观念难以接受的恶行，又或者势均力敌甚至能压过安德，那么他就绝对不会杀死对方。
起码目前来说是这样。
“老大的意思是，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接下来只需要补充营养，多吃点好的就可以。”
眼见安德的发言实在是让人太过容易误解，李维赶忙开口补充。
“谢谢。”
“别谢我啊，这么有礼貌，接下来我都快不好意思拐骗你了。”
“啊？”
瑞德愣了一下。
拐骗？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的脑袋完全是一团浆糊，清晰的记忆只停留在七天以前。
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度过了一个星期，但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所以……他其实算是被绑架了？
可不对劲啊！
以他的先有条件，被绑架不可能完好无损才对——等一下？
瑞德眨了眨眼睛，又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似乎被某种程度的“治愈”了。
并且，环境也好像不太对劲。
他似乎在家里？
对方没必要也并没有绑架他。
那图什么啊？
图他年纪小？图他……
等等。
灵光一闪，瑞德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您是不是要对供暖塔做什么？”
此言一出，安德确确实实惊讶了一下，随后没急着接话，转头开始对着李维皱眉。
一边皱眉，还一边用在场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
“理论上都是一样的底子，智商差距居然这么大……果然小孩和小孩的差距大过人与狗啊。”
“老大！”
听到安德的话，李维气的跺脚，但又确实没想出该怎么有理有据的反驳。
“好了，开个玩笑，不喜欢的话不好意思了……那么瑞德，你怎么想？”
“我的……我的导师们，是不是死了？”
“是，我杀的，他们是一群混蛋，起码对我来说是，在原则性问题上我不会骗你。”
在李维一副不能理解的目光中，安德很自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杀了他们，还有失去记忆……这些都是治好我的代价吗？”
比起几分钟前的插科打诨，此时此刻安德可谓是收放自如的换上了一副认真的神情。
就那么看着瑞德，然后开口说出了他的答案。
“不，这是两件事，无论救不救你，我都会杀了他们，因为我想阻止他们，最有用的办法就是杀掉他们……至于治好你，确实和记忆删除有关，不过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顿了顿，安德继续开口。
“医术不精，只能保证治好，但非常痛苦——嗯，这么说吧，你是活活痛晕过去的。”
“我了解了，所以您是一个…好人吗？”
“不是，现在还只是一个以暴制暴的小疯子——我打算逆转在这里的风评。”
愣了一下，瑞德突然想明白了关键。
“所以您并不是打算做别的事情，而是打算修好那些供暖设施？凭什么？那是结合了巨量魔术和炼金术的造物，如果不是彻底失去了修理的价值，甚至污染到现在都无法抑制，那么政府一定会——”
眼看瑞德的语速逐渐加快，安德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
这样的态度在他的预料里，确实是一个比较有利的一种结果。
“这些问题能解决，我掌握了炼金术和魔术以外的手段，但我并不了解古代科技，所以，瑞德，我需要你——事实上，时间很紧迫，我在这里最多还能停留一个半月……别误会，不是我本人有什么不妥，而是我需要赶去另一个地方解决问题。”
“您确定？”
“试一下没坏处的，平心而论，起码我治好了你……”
看着瑞德的依旧迟疑，安德突然换了个方向。
“如果你想为你的导师们报仇，我也可以让你杀掉我——在我们合作把需要做的事情全部完成以后。”
“另外，李维，向我们的新伙伴介绍一下伙食。”
说完，安德起身，手仿佛不经意的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
一旁，对于自己老大那金属内衬，李维顿时无语。
不过无语归无语，做小弟的，自然要迁就大哥的想法，况且大哥也确实给力。
就这样，李维接替了安德的位置，继续为瑞德讲述起诸如福利待遇等更加细枝末节的内容——其实在安德看来也就是顿顿能吃饱，每天有甜点，隔三差五还能吃上肉。
不过这样的条件，别说是科恩法斯特，就算是拿到克罗利亚城的下城区，恐怕也会有一群人愿意入伙。
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
总之，当安德看见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孩在他面前老老实实站成一排的时候，心里的石头终于算是落了地。
现在，拯救科恩法斯特小分队在付出了平均年龄再度降低的代价后，终于迎来了一位安德可以包容而不是一枪打死的技术人员。
平心而论，这样的行为说不上错。
毕竟除了安德，剩下的就只剩一群老弱病残了。
找一个技术人渣回去，总不能让安德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盯着，而科恩法斯特又实在没什么好的圣物，安德完全找不到可以用了提取记忆的灵性，甚至连删除记忆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剥夺而已。
……
安德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么，瑞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祝我们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
不知道李维说了什么。
但，两只手就这样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