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望着头顶的夜空，安德长舒了一口气。
不论如何，起码他逃出来了，而不是被自己丢出来善后的小玩意活活烤熟。
一想到这里，安德就不禁开始批评自己。
别说掌握炼金术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光是玩星语，他就迟早能把自己玩死。
真要是让他掌握了炼金术，暴毙也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算了，不管怎么说，实际上没什么问题。”
本着侥幸等于百分之一百成功率的原则，安德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将心中的愁绪全都吐了出去一般，就这么恢复了一个相对来说不错的心情。
背着身后的背包，安德也不急着去贝宁家，而是继续折腾起了那顿没做完的饭。
……
……
“所以，老大你……这顿饭是……”
“别乱问，更别乱想，我洗过手。”
看着李维犹豫的神情，安德十分不屑。
他只不过是稍稍讲了讲自己的经历，甚至还删掉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不合适的部分，但即使如此，也起到了让李维等几个小破孩食不下咽的效果。
在安德看来，这多半是过好日子过出来的。
一开始，这四个小破孩可是能蹲在下水道风口吃饭，眼都不眨的狠人，安德看的都呆了。
现在好了，才好吃好喝的过了一个月左右，全都开始娇气起来了。
这真是……
太有成就感了！
对于安德来说，打归打，骂归骂，但毫无疑问，能将李维等人的三观尽可能朝着正常人靠拢，对他来说是一份足以骄傲上一个星期的成就。
在安德眼里，小孩子就该这样，每天无忧无虑的被他打着玩，外加可持续性的思考早中晚三顿饭该吃些什么，等大家民主投票后再由安德独裁。
而不是将精力全都用在捡死人吃，以及别被吃掉这两件事上，说实在的，安德接受不了。
或者说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在经受了针对自身的心理治疗后，安德现在甚至能够大大方方的承认，他就是看不惯。
如果这里不是都铎而是其他地方，他也与熟悉的朋友隔着更加遥远的时间，科恩法斯特又确确实实无法拯救的话，安德绝对不会介意靠着杀戮那些垃圾和杂种，来使得资源足够还怀抱着善良之心的人能以人的方式活下去。
或者说，真要是被逼到那种程度，他一定会那样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想到这里，安德笑了。
是啊，他为什么要思考这种该死的可能呢。
他该做的事情可不是这些，而是该认真的吃完这顿饭，掉头去研究炼金术。
说实话，他很期待。
大概是自欺欺人，他烧掉了所有关于残害人命得到的实验数据，但他却想要研究这些理论，这些能够造成更多的流血与惨剧的理论。
安德知晓，并且不后悔，一丝一毫也不后悔。
流血与惨剧总要发生，没有任何改变是能够平心静气进行的。
但起码现在，此时此刻，安德要把这份权利握在自己手中。
他要拥有决定谁该流血的权利。
无论他究竟有没有这种权利，此时此刻的科恩法斯特都不可能有人比他更加具有这份权利。
至于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那就等事后再说吧。
想到这里，安德拿起一个用香草与柠檬腌制过的烤鸡腿，狠狠地从上面撕下了一大块肉。
赞叹着自己的手艺，安德示意李维为他盛一碗奶油蘑菇汤。
他喜欢这样的饭。
或者说，喜欢带有甜味的食物。
他很喜欢甜味。
甜味代表着幸福与快乐，是在安德心目中是最好的东西。
无论有没有苦，甜味都是甜味。
所以安德愿意让这几个小孩子，以及老贝宁教授，都来分享这份简单的快乐。
他是安德，是要成为科恩法斯特的英雄的人，是未来要带着所有人一起吃糖的人，才不要吃什么苦。
永远不要！
……
吃饱喝足，给四小废物手搓了枕头被褥，安德扭头就霸占了贝宁家的书房，埋头开始研究起了那些炼金术的文献资料。
“实而不虚，永持真言，必与真实而行……不是，什么玩意？不教炼金吗？”
看着手中文献上奇奇怪怪的话，以及旁边另一份资料上诸如“三份火星”、“半盅水星”之类稀奇古怪的代称，还有马精、药草、蛋黄、人血……等等诸如此类稀奇古怪的材料，安德突然感觉一阵头大。
“嗯……”
回想起自己当初跳过基础知识直接现场实操的行为，安德忽然觉得也没那么冒失了。
起码笨办法能用，而不是这样似是而非。
“很好，这些东西大概不适合我，到时候再抢点，找人翻译翻译。”
自言自语着，安德下了决定，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炼金术基础知识，果然还是不要研究为妙。
虽然无法原谅，也不可能替受害者原谅，但他仅仅通过这样短时间的阅读，意外的有些理解那些疯子的所作所为。
——就这些文献的残缺程度而言，能提取出的有用信息实在是不多，很难不走上歧路。
并且，很显然的，能让那些怪物动起来，而不是在手术台上炸成一滩肉浆糊，那些疯子也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在身上，这点即使是安德也不能否认。
但……
“你不管怎么说也叫炼金术啊！倒是教一下该怎么炼黄金啊！”
看着这些让人头大的文献，安德有些抓狂。
说真的，他研究这些炼金术文献，主要目的就是寻找能炼出黄金的办法。
哪怕纯度再低，他也可以用匠神将其分离。
但很可惜，这些“炼金术”知识似乎完全与黄金不相干，相反倒是能在制造生物兵器方面有些启发性的作用。
可安德拿炼金术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炼点金子造星语法印，就算不考虑他本身的态度，使用炼金术做人体实验也明显是舍本逐末了。
——克罗利亚的贵族们多半有点生物黑科技，但炼金子还真对所有人都有吸引力。
——哪怕是卡申人也一样，卡申只是白银多，黄金的储备并没有比克罗利亚或者中东丰富多少。
想到这里，安德免不得有些抓狂。
他抢回来了资料，杀了个七进七出。
抢回来的资料……
有用。
但是不完全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