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安德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着维多利亚如常的面色，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这才勉强压制住上扬的嘴角。
在他眼中，维多利亚的反应实在是太有趣了。
倒不是他无的放矢，而是在进入房间之前，他真真切切的做了些有意思的事情。
比方说，一条象征着行动出了意外的信息。
至于那位潜伏者，死了就死了，没什么要紧的。
但凡这家伙身上没有枪，安德都有可能愧疚一下，不过很可惜，这位可怜……或者说可悲的潜伏者，并没有太过谨慎。
带了枪，即使是维多利亚和艾萨克同时遇到，估计兵主小姐也不会保下此人。
太莽撞，也太傲慢了。
傲慢……
想到这个词，安德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他讨厌这个词。
算了，不想这些事情了，这样美好的夜晚，不逗逗维多利亚小姐，反而去思考这些令人生厌的事情，实属不美。
想到这里，安德将还算温热的牛奶递出。
“那我们开始吧？”
“嗯……”
抿了一口牛奶，维多利亚调整好了状态，点点头，打算听安德接下来要说什么。
当然，安德也不客气。
实话说，在与维多利亚相处这件事上，他从来没客气过。
“就像兵主能复制圣物，匠神的能力其实是制造……与修改圣物，对吧？”
听到修改二字，维多利亚刚刚稳定住的情绪再度起伏，双眼瞪得老大。
安德的话，简直不亚于在她平静的心里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弹。
“你怎么知道的？你的记忆恢复了？你到底是谁？”
“我就诈一下……欸别，是我早就猜出来的行了吧，你别抽自己啊！”
带着笑容，安德话还没说完，维多利亚就缓过了爆炸性情报的冲击，随后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顿时，后悔的捶胸顿足，直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当然，被安德拦了下来。
“我……所以我的那位接头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都进地下室了，别误会，那位先生和殿下对枪，技不如人被弄死了，也算是一场……战斗。”
一边说，安德掏出那件古人类遗物科技，当着维多利亚的面再度发送了一遍相同的信息。
看着兵主小姐黑如锅底的面色，安德又笑了。
果然啊，这样温和的良夜，就该彻夜与自认为聪明的小姑娘斗智斗勇，然后全方位的碾压对方，获得某种满足感。
还必须得是女生，越是骄傲的女生，安德就越喜欢欺负。
而男的，总差点意思，就像艾萨克一样。
可以深交，但肯定没什么乐趣。
起码，安德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了，这样的想法安德一丝一毫也不敢表现出来，不然下一刻维多利亚一定会干脆利落的把一整杯牛奶全都泼到他身上。
谈合作翻脸确实不合适，只能说是技不如人，但安德如果犯贱，维多利亚一定不会介意趁这个机会下死手来泄愤。
看着维多利亚的面色从亮黑再度加深几分，直接变成了磨砂，安德强忍着猖狂大笑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后开口。
“我想知道一件事，维多利亚，这关系到咱们两个接下来的合作。”
“说吧。”
点点头，安德开口。
“我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匠神，它除了拆解重组圣物外，是否也能重新排列它们的超凡特性与古怪代价？”
“你的意思是……”
听到这话，维多利亚面色一变，就好像刚才那个阿巴阿巴的笨蛋特务不是她一样。
换言之，凡是涉及到圣物与小规模战斗相关的知识，她就好像变了个人。
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一头快乐的犀牛，只管最高效的将敌人撞碎，而不需要考虑任何附带的社会影响与其他。
她理解了安德的意思。
一件圣物，一件最没用的圣物，承担所有圣物的代价。
而与愚者搭配，安德甚至能够在不夺走生命的情况下，对有主的圣物进行加工。
但维多利亚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安德，你弄错了一件事，圣物的代价并不是代价，而是一种……”
“什么？”
“它是一种命运。”
听到这句话，安德表示了然。
“不是修正就行，也就是说现在这种情况，想要造出很强的圣物很麻烦对吧。”
“对，但只要你退而求其次，并没有……所有你是想在这个方面与我合作？”
虽然愣了一下，但维多利亚迅速反应过来。
比起之前被安德不自觉的带进歧途，显然在战斗方面，她的天赋能得到更好的施展。
或许她该用这种思路解决更多的问题？
当然，比起这些小事，更重要的是眼下的问题。
没有神秘学家能抵御这种诱惑，安德需要更多的圣物，准确的说是更多强力圣物来进行实验。
比起以前安德空中楼阁般的设想，此时此刻，这位年轻的，甚至是有些稚嫩的神秘学家显然对贵族们动了杀心。
而兵主，显然就是一个保证，一个兜底的保证。
无论实验出了怎样的问题，安德至少能够有模有样将材料复原。
显然，这样的风险与收益，都要比维多利亚的过往经历大上数倍。
但在听到这个建议的一瞬间，维多利亚也确确实实的心动了。
说真的，没有任何神秘学家能拒绝这种诱惑。
兵主更甚。
比起那些一味追求强度而勉强拼凑的圣物，很显然，一身完全能够互补，能够相辅相成的圣物有多可怕，那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说维多利亚现在的圣物搭配是在做乘法，那么一套完美的定制圣物，几乎相当于乘方。
如果是远古血脉的拥有者，那么威力恐怕还会再多上一两个次方。
想到这里，维多利亚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你说的靠谱吗？”
“我不知道，维多利亚小姐，我不知道，我还没有做过任何一次的实验。”
“没问题，以后活的归我死的归你，咱们现在就下楼，好好研究研究我的那位同僚究竟留了什么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