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他怎么肯低头啊！做了这么多，还伤害了灵鸢。最后还是救不了想救的人。
    最近两天的精神都紧绷的。这一刻，那根弦也彻底崩断。他受不住，瘫软在地。
    “我有一个方法，供你借鉴参考，要不要决定在你。”
    已经被骗一次，叶淮不相信任何人。在他看来，姜七也是有目的接近他。
    被看穿心底的想法，姜七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更不会那么好心还将他亲自送来。
    “我这里，明码标价。钱货两清，顾客至上，售后有保障，入股不亏。”
    听起来就像是江湖骗子惯用的招数。
    “别这么看我，很良心了。”
    “你想要的，我没有。”
    鱼儿上钩了，姜七心底美滋滋。“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你没有。恰好，我要的只有你有。”
    “不是钱？”
    姜七不满的皱眉，她看起来是钻钱眼子里的那种人？
    “谈钱多伤感情。你没钱的话，用其他东西来代替也不是不可以。”
    叶淮犹犹豫豫的看着她，两人对视十几秒后，叶淮掏出口袋里的一张卡。“我有钱。”
    还不少。
    姜七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在钱上面栽了跟头。她轻轻将叶淮手中的卡推了回去。
    “不，你没钱。”
    一向嗜钱如命的姜七一改往常风格，做事不要钱了。
    叶淮盯着卡，里面的余额他去查过。那人很大方，给的钱也很足。
    不可能没有。
    除非姜七出场费很高。
    “你很贵吗？”
    “不便宜。”
    “那我不找你了。”在整个华国境内找一个有本事的天师不难，钱也不是问题。
    叶淮真不傻，姜七说服不了这小子。
    “你能等得起，你母亲等得起？有本事的天师是不少，但你确定他们就一定能治好你母亲。”
    先前还能反驳的叶淮这会儿噤了声。
    他没法反驳。
    “我看出来了，无论我说什么。你就是冲着我来的。说吧！你想要什么。”
    “一截骨头。”
    “什么？”
    “一截你小时候在沙滩上捡到的骨头。”
    叶淮小时候捡的东西可多了，丢的也不少。对姜七提到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印象。
    “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那不是你该问的。”
    原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下是不重要，不重要到他都不知道。“可我真的没有，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姜七临走时，轻轻碰了碰叶淮的左手的胳膊。
    十分笃定的开口。
    “你有，明天这个时候我会过来。”
    ……
    少了不少人，别墅又恢复往日的安静。
    姜七抄起一本书盖在脸上。
    沈媚和沐泽追逐间不小心碰掉椅子，书落了地，姜七目光幽幽的睁开眼，将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扔游泳池里去了。
    呸呸呸，好咸。
    沈媚一身湿漉漉的爬起来。
    坐在池边拧衣服上的水。“话说回来，灵鸢不舍得杀叶淮。她就真的准备牺牲自己吗？那岂不是没救了。”这两天她的存在感稍低，可瓜一个都没有吃掉的。
    灵鸢长得甜美，说话又讨人欢心。
    又是一条漂亮的美人鱼。
    沈媚很喜欢跟她聊天。
    “是她自己的选择，谁也管不着。”
    姜七当夜抽空去了一趟医院，离开时天都亮了。
    灵力耗费太多，身体发虚。
    也招不到车，她就近原则去了司瑾郁的公寓。
    原以为不会有人的公寓，竟然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司瑾郁？”她冲着房间喊了一声，无人回应。“不在吗？”
    姜七走到灯前，伸手想要拍拍这盏小老虎灯的脑袋，恰好看见灯下压着一张纸条。
    【替七七留的灯，无论何时回家，都有一丝光亮迎接她。】
    这字迹她见过多次，出自司瑾郁之手。
    姜七站在灯前，握着纸条许久没有动作。
    她习惯在黑暗中行走，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之中，会有属于她的一盏灯亮起。
    且只为她而留。
    小老虎的脑袋她最终都没有拍下，天亮了，灯光自然也就熄灭。
    -
    灵鸢没什么可收拾的，一只小小的行李箱，装了她所有的东西。
    她跟闻曦彻夜促膝长谈。
    闻曦最终答应她，让她一个人处处走走。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以后凶吉难料，再见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
    “时间一到，我会乖乖回来的。”北城的海域，是她的家乡，回不去深渊，她也要死在海的怀抱。
    灵鸢付了钱，下了车。
    往安检口走去，进了机场大厅。站在她对面的是同样拉着行李箱的叶淮。
    是有备而来。
    他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裤和黑色板鞋，上衣是白色的卫衣和黑色的外套。看起来年轻有帅气，路过的人都要往他们这对俊男美女身上多看几眼。
    灵鸢傻眼，没想过会遇见，在这样的地点。
    “你怎么会在这里？”
    “知道你要出去，特意过来的。”
    她的行程，除了闻曦没告诉任何人。姑姑还真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放弃。
    “你不用把姑姑的话放在心上，最后的决定在我。如果太为难，你现在就可以回去。”
    她的定力还真没这么好，面对喜欢的人能保持镇定。
    “叶淮，我们都谈好了。”她都放弃了，这人还要出现来扰乱她的心。万一她舍不得死了，就轮到他去死。
    “十天，就十天。给彼此一个机会，看我能不能喜欢上你。看……我们两个能不能都活下去。”
    灵鸢目光诧异的朝他看去，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在跟我开玩笑。
    有没有开玩笑，叶淮心里清楚。闻曦的确来找过他，姜七也跟他说过。
    如灵鸢所说，别人的话只能起建议的作用，最终决定权在他手里。
    “横竖都是一死，为什么不愿意试试我这个办法。灵鸢，我现在一身轻松，什么都不背负。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我可以只看着你，眼里只放下你。”
    她埋在心底的种子，小心翼翼呵护长大的，现在终于开花了。
    “那么接下来的旅途，就拜托你了。”
    他们彼此小心翼翼朝着对方迈出一步，以和平的方式开始这一段为期十天的旅行。
    最后的结果如何，也没那么重要了。
    叶淮推着两个人的行李箱，并肩而行。
    “有没有想好要去什么地方？”
    “想去吃北方的大馒头、想去提前感受冬季的白雪，还有大猪蹄子锅包肉。”
    “好。”
    “还想去烟雨朦浓的江南。”
    “好。”
    “还有沙漠，我还没见过现实里的沙漠。”
    “好。”
    “怎么全说好好好啊！”
    叶淮眸中有几丝无奈的笑意。“因为我想去的地方恰巧都被你说了。”
    她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