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冤孽父子
作者:卢鸿   惊!清冷美男非要给我当老婆最新章节     
    蓝若深仿佛看不见那带着恶意的表情,对着蓝嵩之作揖。
    “父亲,若深有事相求,只要父亲应允,日后,儿子再不会来您眼前显眼。”
    “你为什么不直接病死?”蓝嵩之面目扭曲一瞬,从牙缝里含糊挤出几个字,音量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蓝若深自顾自的接了大管事送来的龙凤玉佩,挂在腰际。
    眼风扫过那玉佩,蓝嵩之印堂笼罩着绿云,硬是压下脾气,温声:“说。”
    蓝若深不卑不亢:“伺候蕴川的小厮东福,为给儿子请太医情急之下触犯府里规矩,还望父亲念在他是胡家陪送进来的人,网开一面,儿子定和蕴川严加管教。”
    蓝嵩之端坐在桌案前,沉声:“本侯真是生养了个好儿子,招个好儿婿啊!才几日,嫡长子的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连太上皇御赐宝物都拿出来显眼?”
    “父亲您很清楚,这东西不过是个死物,而太上皇已经年逾百岁,儿子对平阳侯府爵位,对蓝氏家产,无任何企图。”
    蓝嵩之冷冷问:“那你图什么?”
    原配死后,嫡长子被毁男儿身,绝了子嗣,他不信嫡长子无恨无怨。
    这不,成亲后有了胡家的蠢货做夫君,翅膀硬了,开始忤逆自己了!
    蓝若深轻咳,撩袍下跪,漆黑幽暗的美眸如同不见底的深渊,直勾勾的看着蓝嵩之道貌岸然的奸人嘴脸,磕头:“我只求保全残身,平淡苟活,希望父亲念在骨肉血脉,念在母亲,念在太上皇的份儿上,给儿子一线活路。”
    蓝嵩之听得很得意,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二十年前,妻子被强宠,他却跪在太上皇脚下谢恩的屈辱,如今看着蓝若深下跪,仿佛就像太上皇摇尾乞怜。
    哪怕明知蓝若深经历过滴血验亲,的确是自己亲子,他也恶心!他嫌脏!蓝氏血脉的纯净,不容玷污!
    “你倒聪明,你弟弟的世子之位……”
    “儿子会写一封陈情书,告知宗人府,儿子才疏学浅,身残体弱,已成雌男,不配继承蓝氏宗业。”
    蓝嵩之听的很满意,他就喜欢被太上皇玷污过的子孙,像狗一样跪在他脚下摇尾乞怜,突然的,他很好奇,狗急了会不会跳墙,反问:“若本侯不放人呢?”
    蓝若深面色平静,却蕴含风暴,轻柔的笑开:“那么,儿子只能以卵击石了,虽说新皇登基,政权稳固,可太上皇毕竟还活着,谁还没个意外呢。”
    蓝嵩之听的脸阴沉的能下雨:“王彬,把人放了。”
    他的政敌并不在少数,比如镇国公薛冒韶,他的女儿乃当今薛贵妃,育有皇长子,一贯爱和他作对。虽说太上皇对蓝若深不屑一顾,但多少念及林氏。要是蓝若深狗急跳墙,联合外人对付蓝家,太上皇再出泰庙帮忙,蓝基的世子位是小事,怕会动摇他在朝中的根基。想拿他偏宠继妻,苛待元妻所出嫡长子做文章的对家不在少数。
    如今,蓝若深只求“苟活”,安分守己的养在府里。等太上皇驾崩,他女儿坐上皇后之位,或是他再升爵之时,他就把蓝若深远远的打发到北省。
    蓝若深不是和胡蕴川情投意合么?那就让他一辈子在北省做村夫老婆!
    为了名声体面,以及拉拢北侉胡氏,蓝嵩之深思后又道:“去吩咐下去,日后竹园用度与老二一样。”
    “多谢父亲大人。”蓝若深再次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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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若深带着蓝侯爷口令,释放东福的消息很快在府里传开。
    一众丫鬟婆子个个吃惊,管事小厮众说纷纭,这是多年来,蓝侯爷首次应允嫡长子的请求。有的说侯爷终于念及原配的可怜与贤惠了,现在要重视大公子了;有的说还是胡家有地位,婿爷有手段,愣是把大公子救活,还让侯爷破例开恩放人;结论是,以后当差都得警醒点,不能一味的慢待竹园,最起码对胡爷都得尊重,不看僧面看佛面。
    “咔嚓……”满地碎片,张氏愤怒的砸了玛瑙茶碗,粉面赤红,娇喘吁吁。
    不顾当家夫人的体面,满口脏话:“黑了心的下流种子,骚狗也比他体面些,竟威胁我儿!”
    阮嬷嬷战战兢兢上前收拾狼藉,不敢吭声。
    “皮妈妈呢?”张氏凌厉扭曲的问。
    阮嬷嬷小声:“皮妈妈给兰妃娘娘准备稳胎的婆子和看护小皇子的奶嬷嬷呢。”
    张氏闭眼:“侯爷派来的小幺怎么说?”
    阮嬷嬷低声:“玉书说,大公子已经上表宗人府,自请放弃世子位,侯爷说日后竹园一应用度和二少爷他们一样。”
    张氏气狠了又骂:“呸!他也配受用老二的体面?老二姨娘好歹正经丫鬟,跟了侯爷没与旁的男人不干不净,那林氏贱人在泰庙老头子胯下不知怎么发骚生出个孽种,还敢要这要那?”
    “太太,慎言。”阮嬷嬷吓得脸都黄了。
    她知道张氏是因为二小姐的胎生气,拿大公子撒气,可也不能对太上皇不尊啊。
    张氏冷笑:“怕甚?太上皇年过百岁,寿数有限,何况现在新皇当政,侯爷乃从龙权臣。”
    皱着眉头,张氏想到送去竹园的四个通房和她安排的眼线:“怎么竹园一点消息也没透出来?你去问问,那四个通房真真无用!”
    张氏哪里知道,那四个通房被胡蕴川关在竹园后厢房里,亲自当着四个娇滴滴的美人跟前,杀鸡宰羊,血淋漓的喷了一墙,吓得四个小娘炮啼哭求饶。其实他们本来也都在观望中,并不想对胡蕴川献身。他们嫌弃胡蕴川粗俗不文,大公子兰若深不受宠,出身不清白,在竹园没前途。是以一直不曾冒头,不过偶尔传递些消息给绛雪轩。经历这杀鸡儆猴后,有一个蠢蠢欲动想献媚的再也不敢动作了。蓝若深又给了他们一人五十两银子安抚,每日好吃好喝待着,就是不准出后园,一人唱黑脸一人唱白脸,彻底震慑住了这四人。
    阮嬷嬷苦口婆心:“太太,哪怕打死老奴老奴也要说一句。大公子已经残了男儿身,何况血脉不纯净,自从二小姐封妃,侯爷的心早就全偏给了四爷。现在二小姐落红,胎气不稳,咱们不能不分轻重缓急,先顾着二小姐这胎,自然什么都来了。回头再把大公子和大婿爷远远的打发到庄子上,捏死他们还不像捏死蚂蚁那么容易么?何况侯爷的吩咐下来了,您若违背侯爷的命令,侯爷焉能不知?外头那些妖精可要趁虚而入了。”
    张氏长长出一口气,扭曲的娇美面颊缓和,还是焦躁不安,沉声:“说的不错,暂时没空收拾他们,给我备车,你在府里守着,皮妈妈跟我进宫看娘娘,娘娘这个月就要生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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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下人牵着朱雀大碧油四架马车经过。
    蓝若深停下脚步,看着各房各院的丫鬟婆子抱着各色箱笼往车上送。
    他问大管家:“这是在做什么?”
    大管家王彬得意:“太太要奉旨入宫,从明日起陪娘娘在皇宫中居住,直至娘娘安产,这些是各房各院送给兰妃娘娘的礼物,明天也要送到宫里,大公子有所不知吧,御医确认娘娘怀的是龙子。”
    雪藕翻白眼小声嘀咕:“乐的跟自己老婆下崽儿似的,什么毛病!”
    蓝若深却若有所思,吩咐道:“不知长姐送了娘娘什么礼物,你去打听。”
    雪藕清脆答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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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若深不过一个时辰带着东福回竹园了。
    东福遍体鳞伤,被人抬着回来的,看到胡蕴川的刹那就红了眼圈。
    “爷,我无能……”
    胡蕴川愧疚愤懑:“不!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蓝若深看着他们主仆情深的样子,轻轻抚了抚胡蕴川的手臂:“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东福需要休息。”
    “对!快——”
    胡蕴川亲自给东福清理伤口,给东福熬药,偷偷用了很多灵泉水,把东福感动的嚎啕大哭。
    喝完药,东福睡着了,胡蕴川回了他们夫夫住的正房,追问靠在床头看兵法的蓝若深。
    “你用了什么法子把他带回来的?”
    蓝若深修长雪白的手指夹着书页,轻描淡写:“我和侯爷说了几句话,他就让人把东福放了。”
    “就这?”胡蕴川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
    胡蕴川才不信呢,他猜度蓝若深一定和蓝嵩之有了什么交易或者蓝若深有蓝家的把柄,无论如何他都感激蓝若深能救东福。
    “爷,刚刚小翠抓住张伯偷偷往屋里偷窥,冯妈妈鬼鬼祟祟的和绛雪轩的人通信儿。”小翠儿进来通报。
    胡蕴川黑脸:“我去收拾他!”
    他风风火火的刚出去,雪藕就回来了。
    “大姑娘送的是金丝奇楠的福纹手串,两色针线,一部手抄经。”
    蓝若深问:“那手串什么样式?你从里面挑一个类似的。”
    他把一个小箱子推过去打开,里面都是各色手串,有些陈旧。
    雪藕挑了递过去,古怪道:“主子,奴婢听说是兰妃娘娘私底下派人问大姑娘要的,她什么没有,为何偏偏问大姑娘要这劳什子?”
    蓝若深接过,握在手里把玩:“长姐真真大方,连已故情郎鄂探花的定情信物都可轻易割舍,雨簟。”
    “奴婢在,主子吩咐。”
    蓝若深轻笑,他本以为兰妃与张氏如出一辙,无情无义,阴毒狠辣,得不到便毁掉,当年破坏蓝静贤与鄂探花的大好姻缘,导致鄂探花抑郁身亡。谁知这么些年,兰妃生了两个公主,竟还惦记鄂探花?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