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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夏日的晚风里，周栖野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弓着腰，与她对视。
    两个人谁也没有挪开视线，定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像在和彼此较劲。
    谁先避开，谁就认输。
    周栖野以为陈遂意的情绪会因为他的话而波动，但是很奇怪，他在她的眼里看到的竟是他猜不透的平静与温和。
    像没有起风的海，壮阔而平和。
    她看他，目光坦荡，没有丝毫扭捏与害羞。
    相反，周栖野越望着她，越耳根通红。
    他几乎能够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咚咚咚的，激烈又有力，节奏快到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所以先扛不住的是周栖野。
    他蓦地直起身，别开脸，眼神躲闪，耳廓微红。
    周栖野不敢再看陈遂意，他拉着狗绳直直地往前走，“走吧，该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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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陈遂意觉得，周栖野对萨摩耶，比自己这个狗主人更负责。
    比如此刻，眼见着就要走入人潮拥挤的场合，周栖野一把捞起了萨摩耶，把它放进了背包里。
    那是他专门为萨摩耶买的宠物出行包。
    为了安抚萨摩耶，他还特地把包背在胸前，时不时地打开天窗逗逗萨摩耶，让它没有那么紧张。
    “吃烤肉，可以吗？”
    刚刚进入商场，周栖野终于开口与陈遂意搭话。
    但说话时，他始终别开脸，没有看陈遂意的眼睛。
    “好。”陈遂意点头，“但是萨摩耶会不会进不去？”
    周栖野一边拿出手机下单，一边回她：“不会。我提前打电话问了这家店，宠物可以进店，我们管好它，别乱跑就行。”
    “好。”
    陈遂意顿了两秒，抬头看向以别扭姿势在手机上买双人套餐的周栖野，突然说：“我觉得你比我对萨摩耶还上心，衬得我有点不负责。”
    此话引得周栖野终于舍得分她一个眼神。
    他瞥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回答：“你不是说过吗？你会一直爱你的小狗。”
    陈遂意愣了一下，她没懂周栖野为什么突然提起这句话。
    然后下一秒，他下好单，将手机揣进兜里，继续说道：“只要你永远爱它，那就够了。”
    原以为他的回答到此为止，没想到周栖野竟还会继续追问。
    “所以……”周栖野忽然转头，对上陈遂意的视线，“你真的会像你许诺的一样，永远爱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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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遂意总觉得周栖野今天怪怪的。
    意味不明而又暧昧缠绵的话，不像是他的风格。
    那个反问他也没等陈遂意回答，很快便扯开话题，带着她直奔烤肉店。
    永远爱小狗？
    陈遂意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周栖野的转变。
    他之前可不会接这句话，今天居然主动提起？
    那么陈遂意很难不浮想联翩。
    这种猜想在周栖野吃完饭带着她去抓草莓熊时达到顶峰。
    站在哥哥曾一无所获的娃娃机面前，陈遂意望向周栖野的表情很奇怪。
    “抓个娃娃吧。”
    陈遂意默了两秒，没拒绝。
    周栖野索性把牵引绳递给陈遂意，独自走到一旁兑了一小撮币。
    他似乎很熟练，随随便便塞了一颗币进去，娴熟地摇着把手，眼神专注，娃娃机爪子落下那一瞬，陈遂意差点以为他能一下就抓起草莓熊。
    但是粉粉嫩嫩的玩偶还是在空中摇曳，最后下坠，回到原点。
    周栖野却没着急。
    又投了一颗币，继续抓。
    正在他调整方向时，陈遂意突然开口问他：“你很喜欢草莓熊吗？”
    “什么？”
    陈遂意伸手拉了拉手上的草莓熊气球，又指向木箱里整整齐齐摆放的草莓熊，重复了一遍：“草莓熊气球，草莓熊玩偶，你很喜欢草莓熊吗？”
    周栖野目不转睛地盯着娃娃机爪子，头也没侧地回她：“不是你喜欢吗？”
    这次轮到陈遂意反问：“什么？”
    爪子下落，收紧，上升。
    陈遂意看到哥哥花了1000大洋都没抓到的草莓熊，轻轻松松地从娃娃机滑出。
    周栖野弯下腰，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抓起那只草莓熊，然后递给她，“你不是喜欢吗？送给你。”
    少年的目光澄澈而透明，陈遂意盯着他的眼睛，却迟迟没有接那只呆头呆脑的草莓熊。
    周栖野也不急，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眉目澄明地望她，似乎是在等她做出反应。
    陈遂意最终接下了那只草莓熊，手指相触那一瞬，她问他：“你都看到了？”
    不然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这么来一句。
    她从来没有提过关于草莓熊。
    周栖野嗯了一声，收回自己的手，“我可以帮你抓草莓熊，你想要几个就抓几个。”
    陈遂意挑眉，饶有兴致地捏了捏草莓熊的耳朵，说：“这么自信？”
    “嗯。”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周栖野再次塞进一颗币，熟练操控，然后精准地松手，果真又抓起了一只草莓熊。
    陈遂意几乎怀疑，哥哥和他用的不是一个娃娃机。
    这人怎么真的，轻轻松松地就抓了两个？
    周栖野再次把草莓熊递给她，语气平淡地说：“所以，他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