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祺对着那个犁上下其手。
    何悠悠便让赵长卿在一旁留意护着，免得他被铁制犁头的锋利处割伤。
    看得掌柜怀疑人生：这还真是来玩儿的？
    正想着，何悠悠走到他面前，笑着问：“掌柜的，我想在您这里订制一套农具。”
    掌柜一听，来生意了，忙热情地点头：“可以可以，夫人想订制什么样儿？”
    何悠悠伸手在这店里指了一圈：“这些，一样来一个吧。”
    掌柜心里美：嘿，大生意来了。
    “好好好，这些我们都有现货，您要是要得急，今日便可给您送货上门。”
    何悠悠却摇头：“掌柜的，你店里的现货，我可不要。我要定制的，样式上有特别的要求。”
    “夫人但说无妨。”
    何悠悠：那我就说了。
    “掌柜的，所有这些农具，我都要做小一些。”
    “夫人要多小？”
    何悠悠比了比赵文祺的身高。
    “都缩小成原来的一半大小吧。”
    掌柜愣：“夫人要这么小的农具，何用啊？”
    何悠悠一指赵文祺：“哦，给他用。”
    掌柜：富贵人家真会玩儿。
    好在这个时代都是手工打造，不用开模。
    尺寸上改大改小，都不成问题。
    有钱赚，哪有不赚的道理？
    掌柜当场就接了这笔生意。
    “夫人，十天后给能完成，您留个地址，到时候我给您送去。”
    何悠悠算了算。
    赵文祺是三日一出宫。
    “掌柜，我要得急，你能不能赶赶工？我最多只能等三天。”
    掌柜为难：“这……恐怕……”
    “价钱上给您加一成，就算是加急费。”
    “行嘞，三日之后，一定给您送上门。”
    何悠悠付了定金，带着赵文祺欢欢喜喜地出了门。
    赵长卿留在后面，给掌柜写送货地址。
    写完，也抬脚走人。
    掌柜伸手拿起那张写着地址的纸，又傻了。
    越王府？！
    越王？！
    刚册封的那个越王？
    三日后，越王府果然收到了送上门的一套农具。
    那农具店铺的掌柜也十分会来事儿。
    不仅按何悠悠的要求，把缩小一号的农具给做了一套，还额外做了一套巴掌大小的农具模型，让越王殿下哄孩子玩儿。
    想得也十分周全。
    模型的铁制部分都是以木头来代替，边边角角都磨得十分圆润，把玩起来并不会伤手。
    何悠悠心中暗暗赞叹：要说为人处事这方面，还得是古人厉害啊。
    这天，皇帝赵长衡召见大内高手秦铭。
    “二皇子出宫到四弟那里，都做了何事啊？”
    秦铭跪在地上，恭敬道：“启禀圣上，二皇子这次去，一整天都在越王府的花园里……犁地。”
    不得不说，二皇子干起活儿来还真像个样子。
    赵长衡：……嗯？
    “犁地？！”
    “是。”
    哪个犁？哪个地？
    不是他想的那个犁地吧？
    赵长衡不死心，还想确认一下。
    “翻耕土地那个犁地？”
    秦铭：“正是翻耕土地那个犁地。”
    天子：你们叔侄俩玩儿得真花。
    咱太祖从田垄之间打天下，费老大劲让后代脱离了农耕生活，不再做泥腿子。
    你俩这是又给整倒退回去了？
    这算不算是子孙不肖，倒行逆施啊？
    下回去太庙祭祖，都不敢让你俩进……
    又一日，他唤两位皇子进御书房伴驾。
    太子板板正正地进来了。
    二皇子也进来了，只是双手揪着衣摆，那衣服里似是兜着什么东西。
    “儿臣见过父皇。”
    “儿臣见过父皇。”
    让他俩平身之后，就见二皇子赵文祺噔噔噔跑到一旁的榻上，两手这么一抖搂，把衣摆里兜着的东西哗啦啦地抖落了一榻。
    自打他们进来，赵长衡的眼珠子就没从二皇子身上挪开过。
    他见了这情形，没忍住。
    从龙椅上走下来，径自走到赵文祺的身边。
    “文祺啊，你这些都是何物啊？”
    赵文祺抓起其中的一个，跟他献宝：“父皇，您看，这是我的犁！是不是很可爱？”
    赵长衡：……
    赵文祎：……
    “父皇，太子哥哥，你们就好好办你们的公事吧，我就在这儿玩，有这些玩具陪着我，我这次一定能好好伴驾，我保证不会去打扰你们的。”
    二皇子玩得很专注。
    确实没有打扰他们办公。
    然而，赵长衡却忍不住，去打扰二皇子了。
    “文祺啊，这些东西，你都认得？”
    文祺仰着头，眼睛忽闪忽闪：“嗯，对啊。我都认得。”
    接着，他把摆成一排的玩具一一指给他看：“您看，这是碌碡，这是梿枷，这是锄头，这是耧车，这个刚才给您看过了……父皇，难道您不认得吗？”
    赵长衡：有些他还真不认得。
    他摸了摸赵文祺的头：“嗯，你自己好好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