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笙早早回了房间，她换下睡衣窝在柔软的床上看向窗外。
    夜晚静了下来。
    船长调查了船上所有的人，并没有发现有人失踪。
    沈沐笙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产生幻觉了。
    她一定是太累了。
    “不想那些有的没的，睡觉才是天下最大的事。”
    沈沐笙的眼睛眨啊眨，最终闭上了双眼，在柔软的被子中睡熟了。
    ……
    爱丽丝游轮的灯光渐渐暗了，甲板上只有几个工作人员还在巡逻。
    一方面是为了时刻探查海上的情况，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将有些醉酒的客人安全送回房间。
    不过夜晚的工作不是很多，没人的时候他们也可以悠闲地靠着栏杆聊天。
    埃安是船上的新人，他最喜欢出海也最喜欢听船上的水手讲故事。
    这些走过世界各地的水手，肚子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神奇的故事。
    “埃安，你第一次来这片海域，你知道这片海被当地人叫做什么吗？”
    埃安拿出一个小册子，摇了摇头。
    老水手像是陷入了回忆，那双历经过许多风雨的眼睛变得神秘，他沉吟道：“这片海叫做冥海。”
    “冥海？”
    “没错。在我爷爷小的时候曾经和家里的长辈出海，他们就来过这个地方。”
    老水手的家族阿尔伯特世代都在海上谋生存，他们出海交易，来往于大陆之间。
    埃安认真的在自己的航海图上写下这个名字，“它为什么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曾经我的爷爷也这样问过他的父亲，后来他们遇到了在这里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风浪。”
    “那场风浪前所未有，顷刻间便将一艘巨大的船摧毁。”
    “他们只能丢弃掉所有的货物，乘坐小船在海上寻求一线生机，后来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
    老水手严肃的神情让埃安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记录的笔，他聚精会神听着老水手接下来的每一句话。
    “他们到达了那个人人做梦都想要去的地方。”
    “死亡之境。”
    埃安已经听说过许多关于它的传说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找到了它，而且这个人就是老水手的祖父。
    “所以世界上真的有这个地方？后来发生了什么？”
    老水手笑着说：“别着急啊，年轻人。”
    “后来风浪平息了，我的祖父和他的父亲发现了一片岛屿，他们以为自己获救了。”
    事实表明，老水手的祖父确实被救了，并且还生儿育女，有了孙子。
    但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免费的。
    “我的祖父回到了家，可是他的父亲却再也没能回来。”
    “祖父连续三天高烧不退，再次醒来什么都忘了。”
    “在那片岛屿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
    “他只说过一句话，或者说他只出一个名字，塞壬王。”
    埃安忽然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直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一样。在这漆黑的夜中，没有尽头的大海好像也变得恐怖起来。
    没有人知道这平静的海面下面潜伏着什么。
    埃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塞壬王，他不只是个传说吗？”
    “谁又知道呢？许多人活了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传说中的东西，但是并不代表它真的没有。”
    “别担心，年轻人。我在海上漂了将近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巨大的风浪，迷雾，死亡之境，或者塞壬王。”
    “小子，如果你有一天遇到了一定要记得拿出你这个记录本来，好好记下来，回头讲给老头子我听。”
    埃安可不想遇见死亡之境或者塞壬王。
    这不是要他命吗？
    恰好下半夜接班的时间到了，埃安转身走下楼梯，向自己的宿舍走过去。
    甲板上的木质地板踩在上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夜晚格外突兀。
    忽然埃安听见了哗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水边冒出来一样。
    本来就害怕的埃安此时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慢慢靠近扶手向下看去。
    只有轮船行驶产生的浪花，没有任何东西。
    埃安这才安心地转过头，继续往宿舍的方向走。
    可是他一抬脚，却发现甲板上突然多了许多水渍。
    “这是哪儿来的？”
    水渍不断蔓延，像是有人拖曳着上了船，最终消失在拐角处。
    “真是奇怪……”
    ……
    沈沐笙睡得并不安稳，那段古怪的吟唱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
    就好像是对方贴着她的耳朵唱的一样。
    在这歌声中，沈沐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她重新回到了船长晚宴，她穿着裙子站在甲板上，所有人都转过来看她。
    或者说在看她和一个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西装革履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过来。
    最终在她的身前站定。
    他伸出手行了一个绅士礼 ，沈沐笙不受控制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冰凉的触觉让沈沐笙感觉自己像是在触碰海水。
    音乐响起，沈沐笙被他搂进怀中。
    伴随着梦幻的音乐，沈沐笙的裙摆不断晃动，她被身前的男人带着跳了一支舞。
    沈沐笙看不清他的脸，甚至说看不清任何人的脸。
    在昏暗的灯光与周围的掌声和欢呼声中，这支舞似乎永远不会停下。
    腰间的手亲昵地贴着她露出的肌肤，沈沐笙整个人都贴在他的怀里，她能够清楚感觉到衣服下面紧绷的肌肉和强健的身体。
    沈沐笙听到自己的心跳开始乱了。
    接着她发现自己的海蓝色长裙忽然变成了一条洁白的婚纱，而舞会也变成了洒满鲜花的婚礼现场。
    甚至现场还突然出现了一位神父。
    “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
    “沈沐笙,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他……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啊？”
    可是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啊。
    沈沐笙的犹豫让神父有一丝卡壳，他再次机械地重复着：“沈沐笙,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爱他，永远和他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沈沐笙继续沉默，这不会是在骗婚吧。
    新娘的沉默让现场的所有人都放缓了呼吸，就像是在害怕干扰了婚礼的进行一样。
    神父已经冒出了冷汗，“沈沐笙，你是否愿意……”
    “我怎么做梦也在结婚？”
    沈沐笙又嘟囔了一句，“都没有求婚就结婚，一点诚意都没有。”
    咔嚓。
    周围的一切都碎了，而人群像是融化了一样化成了一滩水。
    闹钟响起，沈沐笙忽然睁开了眼睛。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三十分。”
    梦里跳了一晚上的舞，实在是累的难受，沈沐笙伸了一个懒腰。
    却摸到身旁的被子湿漉漉的，海水清凉的气息充斥整个房间。
    “哎呀……总统套房还漏水！”
    沈沐笙眨了眨眼，又发现另一件事。
    “七点三十，外面的天为什么还这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