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清失控地扑向沈沐笙，他半跪在沈沐笙身前，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手。
    沈沐笙紧闭的双眼像是陷入了睡眠，他抚上她的脸低声呼唤着，“阿笙，阿笙，醒醒，救护车就要来了。我送你去医院，阿笙，不要丢下我，阿笙！”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一切，如同他的噩梦。
    ……
    温以清像行尸走肉一样守在抢救室门前。
    同行的沈雅云都不敢靠近他，温以清现在的样子和即将要发疯的疯子没什么区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温以清第三次签署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撑不住了。
    “阿笙，阿笙……”
    似乎只有喊她的名字，自己才能清醒过来。
    心脏被紧紧攥着，呼吸异常困难。
    “温以清，你要不然去休息一会儿。我在这盯着。”沈雅云忍不住出声劝他，倒不是因为担心他，而是害怕万一沈沐笙日后找她麻烦。
    虽然现在沈沐笙是生是死还不一定呢……
    沈雅云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希望沈沐笙活着的。
    抢救室的门被推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手术结束了，但是病人并没有脱离危险。你们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她不能醒过来的话，可能会一辈子只能靠医疗设备维持生命。”
    ……
    阳光洒进病房，沈沐笙戴着呼吸机，只有心跳仪的数据证明她还活着。
    温以清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面容憔悴。
    这是沈沐笙昏迷的第三天，在这期间许多人都来探望她。
    也有许多人都忍不住劝温以清回去休息。
    就连医院的护士都看不下去了，“温先生，您已经在这里整整三天没合眼了，为了您的身体健康您还是休息一下吧。”
    温以清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温先生，您这样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您的夫人也会伤心的。”
    听到这句话，温以清呢喃了一句：“阿笙会担心。”
    温以清的视线终于离开沈沐笙，对护士说：“请帮我照看一下我夫人。”
    护士点点头，等温以清离开后她叹了口气。
    “真是令人羡慕的感情。”
    护士为沈沐笙换药的时间不过四分钟，而没等她换好药，温以清就回来了。
    “温先生您怎么……”
    这么快回来，就算是跑着去跑着回时间也不够啊。
    疑问被咽回肚子里，护士看到温以清的胳膊上插着针，而他手里有一瓶试剂。
    护士认出了这瓶试剂，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医院最新研发的试剂，是专门给病人用的，其药效可以让病人在短时间内保持身体最大限度的活力。
    但是也有非常严重的副作用，长时间依靠药物会让使用者在到达一定限度的时候身体迅速衰弱。
    “温先生，您怎么可以……”
    温以清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继续坐回病床前。
    见状护士也不再劝阻，为沈沐笙换完药之后就离开了。
    说实话，像沈沐笙这样的病人她在医院已经见过许多了，但是清醒过来的患者却非常少。
    大多数人要么一辈子沉睡，要么在沉睡中突然死去……
    温以清又能坚持多久呢？
    ……
    沈沐笙昏迷第五天。
    温以清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西装，他伸出手握住沈沐笙的手，衣服已经难以掩盖他的消瘦。
    “阿笙，乖乖等我回来。”
    今天是开庭的日子。
    律所的许纤正在病房外等候，她提着公文包在走廊里紧张地踱步。
    说实话，她现在并没有信心能打赢这场官司。
    就在三天前，温以清突然给她打电话说准备材料，她询问温以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结果温以清竟然告诉她，他要告文妍！
    许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一件事情，就是这场官司最后的结局肯定是温以清输。
    他一个平民怎么可能会赢……
    许纤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没想到温以清来真的。
    直到今天许纤到医院来，她才知道温以清这样做的原因。
    不管是谁见到自己的爱人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都会发疯吧。
    病房的门被推开，温以清走了出来。
    “温律师，”许纤停下脚步还想再劝他一句，开弓可没有回头箭了，“真的要这么做吗？”
    “走吧。”
    房门被关上，病房内重回平静，只有呼吸机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像是扼住谁的喉咙，拖曳着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