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海棠看着自己手指尖的烟蒂，怀念起她气急败坏不准他抽烟的模样，她说：我闻不得烟味！你再抽烟就不要靠近我…
    呵呵，他不能靠近，陈放满身烟味她却不嫌。
    扔了烟直接下车。冲那两人道讽道：“贴那么近？要不你们先回去睡一觉再来离？”
    宋未雨依旧没看他，好像没听见这句讽刺的话。朝陈放道：“你留在外面等我吧，应该签个字就可以了，很快。”
    陈放点点头。
    她走出两步，又把陈放的黑西装褪下，递了回去，伸手裹紧了自己的羊绒开衫。
    其实冬天穿一件丝绒吊带裙配开衫是冷的，但是她出门上车，下车就是公司的地下车库，根本接触不到外面的冷空气。
    所以她永远穿得以美为主，从不考虑实用。
    只是真没想到今天会来民政局。
    一切发展的太迅速，顺利到有些戏剧性。
    傅海棠看着她淡薄的身形晃荡在干燥寒冷的11月，直接撇开了眼，他不想再看了，以后也都不会再看了。
    冲于特助一摆手，于特助点头往民政局里面走。
    迎面顾真出来了。
    伸手拦下于特助，道：“已经都安排好了，秘密签字，不会有外人在场，完全隐私的环境。”
    傅海棠冷笑一声，略有深意看了顾真一眼。
    抬脚往里面走。
    把宋未雨远远落在身后，等她进到里面办公室的时候，傅海棠已经在翘着二郎腿在看离婚协议的细节了。
    她走过去坐在傅海棠身边那把椅子，看到桌上的离婚协议，是顾真准备的那份。
    “呵，真是净身出户啊，这份协议你准备多久了？”傅海棠转着笔，一页一页慢慢翻着。
    “他离开那天。”
    傅海棠笑笑不语，他看合同挑错是最拿手的，一目十行都能看出其中的问题。可这份协议，完美到他挑不出一点毛病。
    就像这段婚姻，他找不到一个理由维持下去。
    宋未雨没翻合同，静静等着他看完。
    他越翻越慢，她也没催。
    羊绒开衫略有弹力，被她拽的能包住半只手掌，玩了半晌那可怜的衣袖，垂着的眼神终于还是忍不住飘向坐在身旁的男人。
    优秀的五官比例，上挑的眼尾，高挺的鼻梁，永远带着傲慢不屑的眼神。
    就算翘着二郎腿也是一身矜贵气派。
    办业务的工作人员都在看着他发呆，也难怪…他在哪里都是最惹人注目的。
    宋未雨情不自禁露出了一个自己都没发觉的浅笑，正对上傅海棠望过来的眼神。
    她像被火星烧了一下，慌忙收了笑，立马把偷看他的脑袋摆正，快速翻了几下面前的合同，试图遮掩。
    傅海棠单手拿着合同，斜倚着靠背，“看就光明正大看，人现在还是你的呢，用不着偷。”
    她脸一红，又翻了几页合同：“没看，早看够了。”
    “也是，宋董就喜欢偷的。”
    ……
    宋未雨红了的耳根迅速消退颜色，一把翻到最后一页，刷刷签上名字。
    两份，她不到30秒就签完了。最后一份还在傅海棠手里，她伸过手要：“看完了么？我要签字。”
    傅海棠拿着合同没松手：“急了？怕你偷的人在外面等时间太久？”
    工作人员面不改色，悄悄竖起了耳朵偷听豪门八卦。
    宋未雨脸色有些恼，胸口微微起伏，却忍着没发出来。
    傅海棠又混笑道：“要不叫进来？”
    接着向工作人员挑挑眉：“你们这一天能不能办两个业务，就是她跟我这离婚，然后马上跟外头那位结婚！也不需要什么冷静期，直接办就成。”
    双手交叉扣在一起，不紧不慢道：“能办的话，我可以加钱。”
    “傅海棠！”
    宋未雨终于没忍住，把手里攥的笔重重磕在桌子上，力量大到震得她手腕疼。
    她侧头看他，眼圈冒着红，本来离婚就够让她心疼的。
    还被他这样羞辱。
    “啧，忍不住了？我还以为你脾气真变得那么好。还是三两句就炸毛啊。”
    说完拿起笔转了一圈，点了点合同。
    “我这字要是签下去，以后在京城，宋董可就不能横着走了。所以趁这一个月冷静期，赶紧把你看不惯那些人教训一遍，我还能给你兜着。”
    看着她通红忍泪的眼圈，他噙着看不透的笑意，缓缓签下了第一份协议的字。
    “你花钱大手大脚的，你那些个人存款够你挥霍么？要不我再让财务转给你点？或者，共储金平分吧。”
    他微微歪着头翻开第二份协议，龙飞凤舞落下第二个签名。
    最后一份协议，他笔尖久久未落。
    空气中似乎有钟表嘀嗒的声音，又好像是时间缓慢穿过指缝的曲调。
    他低沉着声：“我的手机号永远不会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