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傅海棠依旧颓废地躺在沙发上，茶几上的实木金属烟灰缸已经满了。
    昨天他刚拒绝签字，今天就跑上门？
    她就这么急？
    于特助打量了一下老总，三天没换衣服，那昂贵的西装上全是烟味，衬衣胸前被烟灰烫了几个小洞，西裤也皱皱巴巴，头发…额…
    跟桥洞底下的流动人口有什么区别？
    “傅董，您要不要洗个澡，换身衣服？”
    于特助边说边打开新风系统，挥着手试图加快赶走办公室的烟味。
    宋董闻见这烟味，又得骂人。
    “不洗，不换，不见。让她走。”
    傅海棠支起身子发完号令。双肘落在大腿上，两只手交叉互捻，不知道深思什么。
    反正脸色不好，沉地像今天外面的积雨云。
    于特助张张口，一脸为难：你倒是不想见，我能拦住她么？
    出了门，于特助抬眼就看见个笑得像花一样灿烂的女人。眼神下移，这女人被一身旗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可这旗袍颜色…怎么这么眼熟？
    “沈总，您来是？”
    “前几天不是帮傅董买铺子么，他约我今天来，说是一起吃个饭。”
    于特助保持怀疑，因为里面那位三天没洗头没换衣服，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约人谈事。
    于特助再次看了眼沈兰因身上的旗袍，这颜色……
    好像之前在傅董电脑上看过，那时他在给宋董挑今年的颜色款式，他瞅了一眼，好像就是这种……
    说白不白，说青不青的颜色。
    像海浪在黄昏下的撞击，激起层层白色水花，倒是淡雅又高级。
    “那您稍等再进去，我先去通报一声。”
    沈兰因摆摆手，温柔道:“不用，我不进去，我在外面等他。”
    这感情好，于特助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总进去烦老总 ，就给沈兰因领到了旁边接待处，倒了一杯绿茶。
    “今年的明前新龙井，您尝尝。”
    于特助伺候完沈兰因，忙跑到电梯间，总裁室的电梯间有轿厢内的实时监控，方便秘书随时查看来访人员。
    沈兰因看着绿茶，讥笑一声。趁于特助不在，转身进了傅海棠办公室。
    里面没人？
    沙发上是一摊衣服，衬衣、马甲、还有西装外套。
    她喊了几声，没人回答，小心翼翼往卧室走，卫生间传来水声，是在洗澡。
    望着卫生间的方向，沈兰因眼中眷恋之意甚浓，轻轻关了门，回到办公室，把自己身上的毛质披肩外套脱了下来，扔在了沙发上，与傅海棠的西装混在一起。
    看着自己的衣服和傅海棠的灰色西装纠缠在一起，沈兰因有些奇异的满足之感。
    多亏了她提前知道，宋未雨今天要来傅氏。
    随即再次出了门，又回到接待室，喝起了那杯水温刚刚好的龙井。
    监控里，宋未雨已经上到33楼。
    于特助狠狠骂了一遍推轮椅的郝特助，才恭恭敬敬站在电梯口等着。
    电梯门开，宋未雨在于特助要开口之前，芊手一抬：“把傅海棠办公室的门给我打开。”
    轮椅上的人，脸色清淡，眼神平静，一身褐色吊带裙加一件奶白色羊毛开衫，温柔地要命，怎么开口就这么有威慑力？
    “好的。”
    于特助在心里演示了一百遍那句‘傅董不见您’，连半个字母都发不出声。
    他跑在前面，心里嘀嘀咕咕：我就说吧，让您洗个澡换身衣服，您不听。跟个流浪汉一样，我看你怎么面对这么美的前妻。
    门开，郝特助推着宋未雨进门。
    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一切。
    可空气中还散发着没排出去的烟味，她微微蹙眉，眼神被沙发上那坨衣服吸引。
    傅海棠标志性的灰色西装下，压着一件女士披肩外套。
    刚柔缠绕，似乎预示着，它们的主人就在里面的卧室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