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灯光恍惚暧昧，像醉酒后眼前逐渐变形的世界。
    宋未雨被傅海棠有力的手禁锢着后颈，只能攀着浴缸边缘，上半身脱出水面。
    被迫仰头和他对视，身体仿佛被掌控。
    但眼眸毫不掩饰，是一片明目张胆的嚣张，出口的语气也分外气人。
    “那傅总可以选择不惯。”
    男人不恼反笑。
    啧：“还是先惯着吧，等什么时候惯够了，我通知你。”
    说完，覆上了近在嘴边的薄唇，碾压占有。胳膊微屈，两人落入浴缸。
    身下的人倒不似他这般游刃有余，差点被压入浴缸底部，将要溺水的恐惧使她主动勾住了男人双肩，挺着腰往上攀。
    嘴里还被占着，出口只能是稀碎的呜咽。
    傅海棠被她这副样子又气又怕的样子逗笑了，稍稍将她拖出水面，看她靠着浴缸壁喘息。
    眼神流转在她湿润的发梢，这黑发成缕，正蔓延在胸前滴答水。
    手掐在她腰上控制，上岸还是溺水，全凭他说了算。
    “傅海棠，你…滚出去！别碰我！”
    骂完伸出一条腿去踹他，倒好，又被他握住了脚踝。
    他挑挑眉噙着雅致的笑，下手却混蛋流氓，捏着她腰缓缓往水里拉扯。
    “又不让碰？天天不让碰，可天天也没落下。难不成，傅太太你的新招是欲擒故纵？”
    宋未雨蹙眉瞪他，双手紧紧扶着浴缸两边，努力向上挺胸接触空气。
    他眼神渐暗，嘴角笑意倒是愈浓。
    “啧…嘴上不让碰，挺的倒是好看…”
    咽了咽嗓，松开了她，趁她在水里扑腾找支撑点的时间，双手直接拽着衣服向上脱掉。
    本就蓬松未打理的头发，些许凌乱搭在眉前，居高临下望着她。
    一脸优雅的戾笑，拍了拍她因为呛水泛红的脸颊。
    “乖别折腾了，留着点体力一会儿喊。”
    “滚……唔，唔。”
    宋未雨刚在滑溜的浴缸里坐稳，还没骂完，又是一波压制性索取。
    ……
    浴缸中的水已经满到随着波动往外溢，宋未雨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一艘船，海面惊涛骇浪，天空狂风暴雨。
    只有她在岌岌可危地摇晃求救。
    半晌，风遇山止，岸到船停。
    她也在心里骂了傅海棠八百个来回。
    看着她垂着胳膊趴在浴缸边发颤，傅海棠餍足一笑：“宋总，走吧，带你老公消费去。那些男模什么也不干，唱个歌宋总都一箱子一箱子扔钱，我看我伺候得这么到、位。宋总得怎么打点我……”
    说着，把她从水里捞起来。
    又给她冲了澡，里里外外洗个干净，裹上浴袍给她放在床上。
    没让她动一步，找来吹风机坐她旁边，给她吹起头发。
    吹风机声音很小，却也充斥在宋未雨的耳边。
    她趁着噪音闭眼逃避，脑海不断涌起大洋彼岸那个永远冷峻坚毅，疏离自控的面容。
    不知这四天，他又在如何折磨自己。
    思念再深也抵不过空间距离，飞回去还要15个小时。
    不过一生很长，不急。
    宋未雨冲着空气笑了笑，说好了给他买件花色衬衣的。
    “一会儿去蒙田大街，我要买几件衣服。”
    “好…”
    眼神落到地毯，密织的羊毛长绒中和了刺眼的强光，抓不住摸不到的线条此时也有了形状。
    可惜，今天灿烂的阳光还未照到相隔万里的城市。那个城市，现在依旧沉睡在黑夜。
    漆黑中，手机响了。
    是很老式的军工机，除了接打电话和定位，毫无作用。
    但男人却随身携带了30年。
    “任务”
    手机微弱的光亮下，隐约看见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他坐在木质地板上，上半身靠着墙，一只腿弯曲支着胳膊。
    身旁是零散的烟蒂。
    凌厉的眼神盯着手机，眸底深处闪过一丝波澜。
    回了个空白短信，看了眼时间，便像个雕塑般长时间凝住。
    随着手机息屏，房间再次恢复黑暗。
    他想，这个时间，巴黎应该已经阳光普照了。
    起身，歪头缓解了僵硬的肌肉和骨骼，看了眼窗外朦胧的黑夜，迈进浴室清洗疲惫。
    两小时后，陈放已经在轮胎缝里拿到了安排任务的纸条。
    “188*******”
    拿着手机拨过去。
    “陈放，好久不见啊。”
    “什么任务。”
    “啧，怎么回事，还这么冷漠呢。这么多年都不想我么?想当年可是我帮宋未雨…”
    “什么任务。”
    对面人笑得意味深长：“得……行行行。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自己挑，一份危险的，一份稍微安全的。”
    对方顿了顿，陈放也没说话。
    对方继续：“危险的在国内，安全的在国外。”
    陈放冷声回：“危险的。”
    ……
    挂了电话，找出宋未雨的号码。
    手指按在拨号键。
    一直盯着，直到眼睛红了，也没按出去。
    现在，他真庆幸，昨天扔了机票，没去巴黎。
    ——巴黎，蒙田大街。
    奢侈品店内。
    宋未雨正陷在沙发吸溜咖啡：“傅海棠，你穿那个花色的给我看看。”
    花色？
    傅海棠拿起身边那件橄榄绿全身印着白色花纹的衬衣，略略皱眉：“老婆，你是想换个口味？”
    宋未雨点点头：“穿啊，我看看。”
    他换上了衬衣，精致剪裁的衬衣即使印着张狂的花纹也十分耐看，尤其是搭配着黑色西裤，仿佛上半身的不羁被压制在板硬的西裤里。
    禁欲又勾人。
    宋未雨频频点头，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刚才试的全部包起来，这件单独装。”
    草。
    “宋未雨，给陈放买你让我试？”
    傅海棠忙不迭脱下身上这件仿佛带着刺的衬衣，摔在沙发上。
    她倒是挑挑眉，拿出手机给陈放发微信：“给你买衬衣了，花色。”
    “明晚飞机落地，记得去接我。”
    “想你。”
    发完，亲手把这件衬衣叠了起来，冲傅海棠眨眼：“发什么脾气啊，给你买了一堆，就给他买了这一件。”
    这倒也是实话。
    傅海棠很快把自己哄好了，扯出她正叠的衬衣扔给店员，给她搂在怀里。
    “给陈放发微信了？我看看发的什么。”
    宋未雨蹙眉，紧紧握着手机。
    叮……手机响了。
    傅海棠冲着手机挑眉：“看看。”
    宋未雨知道陈放只会回一个字，就是‘好’。
    所以并没遮掩，直接打开手机。
    盯着屏幕，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