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湛出去没走远，找个角落站着，低头看手机。
    一个女孩的说话声，从旁边传来，“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蒋湛抬起头，一个白色身影，从他眼前快速走过。
    很快，一个男人提着几只购物袋，也从他身前，快步走过去。
    蒋湛扫了一眼，目光重新落到手机上。
    男人追上齐湘，把购物袋往她手里塞，“你拿着吧，我买都买了！”
    齐湘拧着眉，“我说了不要，李帅，我们都分手了，我干嘛还要你的东西。”
    李帅眼底骤然泛红，“你说分就分？我不同意，好不容易等你回国……”
    齐湘：“回国之前，我就和你提过分手，是你自己不肯相信。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啊，我们又没有结婚！谈了恋爱，就不能分手吗？”
    李帅痛苦地五官皱在一起，出声道，“齐湘，我们在一起都快三年了！你说过回国，我们就结婚啊！我们三年都熬过来了，现在每天能见面了，为什么还要分手啊？我真的不明白！”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他直接吼出来。
    不仅齐湘吓懵了，正好过来几个等电梯的路人，也吓了一跳。
    齐湘脸色一变，“你这么大声做什么！不嫌丢人吗！”
    李帅眼底已经涌上泪，“你都要和我分手了，我还怕什么丢人现眼！”
    齐湘压低声音：“你冷静点！”
    这时，电梯门打开，齐湘说，“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家吧，以后别跟我。”
    李帅眼泪掉下来，扔下购物袋，抓住齐湘的手臂，不让她走掉，仿佛这一走，这辈子他都见不到他心爱的女孩了。
    齐湘怒道，“你放开我，你这是干嘛！”
    李帅手上用力，扯着她从电梯里出来，往旁边的楼梯间走，“你把话说清楚再走，不说清楚，你今天哪都别去！”
    齐湘对上李帅猩红的眼，愤怒道，“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叫人了！李帅，你是不是疯了！”
    先前那帮路人已经进电梯离开，又有几个人过来，听到是小情侣吵架，只看热闹，不管闲事。
    李帅看着她，突然大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进了万海上班，就能一步登天，离开秦州去深城？”
    齐湘倏地抬起头，“你在胡说什么！”
    裴夏给蒋湛打了电话，让他过去提袋子，两人本不从这边走，奈何听到有人说万海，裴夏侧目看了眼，“你公司？”
    蒋湛点了下头，搂着裴夏，朝电梯间过来。
    李帅还在拉扯，“你就是想离开秦州，离开我！所以你挤破脑袋，也要进万海！”
    齐湘气道，“我凭自己本事进去的，而且，我以后在哪，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分手了，我去哪你都管不着！”
    她忽然气急败坏，只因为被李帅戳中软肋，她的确想去深城，想去万海集团总部工作，秦州的项目早晚会结束，那个人会走。如果她还想每天见他，就必须努力留在万海，以后才有机会去集团。
    李帅咬牙道，“齐湘，你这么坚决和我分手，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你有没有给我戴绿帽子！”说着话，他抓着齐湘的手臂，用力使劲摇晃起来，“说啊！有没有对不起我！”
    男人女人本就力量悬殊，何况是盛怒下的男人，齐湘是身材娇小型，马上被一米八出头的李帅，晃得头晕眼花，干呕起来。
    裴夏看了眼，从蒋湛手里拿走袋子，“看一下吧，毕竟是你公司的人。”
    蒋湛本想直接叫超市保安，裴夏让他看一眼，算了，就管个闲事吧。
    “诶！有事说事，别动手！”蒋湛几步走过去，抓住李帅手臂。
    李帅身高也不低，但蒋湛比他还要高。
    李帅不是混不吝，蒋湛一劝，他马上松了手，人也冷静下来。
    蒋湛朝齐湘打量，“没事吧？”
    齐湘眼前发黑，扶着墙堪堪站稳，猛然听到，这声音好像是……她抬起头，看到蒋湛正看着她。
    蒋湛最烦多管闲事，看齐湘的眼中已经有些烦躁，他又问一句，“你是万海的员工？”
    齐湘懵着，但马上点头，“是，蒋总，您怎么在这……”
    蒋湛打断她，蹙眉问道，“那个部门的？”
    齐湘，“行政，昨天王经理带我去过您办公室。”
    蒋湛嗯一声，对身边李帅说道，“有事说事，这是公共场所，注意点影响。”说完，在李帅肩上拍了两下，又扫了眼齐湘，转身离开。
    齐湘愣在那，看着蒋湛突然出现，救了她，又很快走了。
    她心里忽然满是委屈，眼泪掉下来，李帅吓一跳，连忙哄她，“我错了，你别哭了。”
    齐湘知道自己不是因为李帅哭，也不是害怕，而是自己最尴尬丢脸的时候，竟被蒋湛看到了，他会不会觉得她不好？蒋湛刚才看她的眼神，全是冷漠。
    越想越气，齐湘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哭起来，李帅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哄，只会说，“对不起，湘湘，我错了，我刚才太冲动……”
    电梯里，蒋湛从电梯镜看到裴夏抿着唇笑，袋子提到一只手上，他抬手搂上裴夏，“又笑什么呢？嗯？”
    裴夏：“我以为你会动手，没想到你和老大爷劝架似的，一副语重心长。”
    蒋湛笑，“要不是你心软，我都不想管。”
    裴夏：“那可是你公司的员工，还正巧遇到了。”
    蒋湛哼一声：“万海雇她是来工作的，我只在意她的工作能力，其他的事情，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拖欠她薪水。”
    裴夏：“啧，赤裸裸地资本家。”
    蒋湛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脸，笑着说，“你应该喜欢我这样才对，如果我对所有人都大放温暖，你就该难受了。”
    裴夏立刻道：“我不会，你尽管去，我不能这么自私，你快去送温暖吧。”
    蒋湛勾起唇角，笑得痞气十足，“想得美，想让我留下把柄，你再找茬和我闹是吗？我不上当！”
    裴夏抬头看他，“你是什么脑回路？”
    蒋湛垂眸和她对视：“惊不惊喜？喜不喜欢？”
    裴夏顿了两秒：“……起开！”
    电梯门打开，裴夏径自迈步出去，蒋湛忙跟着，笑道，“你看你，说不过就急，别气嘛！等等我，这么多东西太沉了，你想累死我！”
    裴夏道，“年轻人，才这么点东西就累死累活的？是不是不行？你说实话，要是不行，我就帮帮你。”
    蒋湛嗤笑，大步跟上来，故意低声说，“现在不用你帮，晚上……”
    “滚！”
    “好嘞！我先滚到车上，放东西，你慢慢走，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