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里挤了好几个人，车门一闭，就要离去。
    “胡阳，他们那边需要人，你赶紧开车跟上，我们在这等诗诗的消息”。
    陆露赶紧示意胡阳跟上。
    面对胡阳欲言又止的眼神，陆露又补了一句，“随时联系，傅家现在危险重重”。
    于是，胡阳开着车，跟在了救护车后面。
    众人皆为没有遇难者而庆幸，结果，担架上的白布让人心里一咯噔。
    借着风扬起来的一角，有人清楚地看见了死者的模样。
    死者鼻孔发黑、面色发绀，是窒息而死的症状。
    “这是王律师？”，霜霜瞳孔一缩，往前迈了一步。
    “这是傅与卿父亲生前常用的律师，王律师”，霜霜解释了一句。
    她的话音刚落下，两道悲戚的哭嚎声从不远处响起。
    “老公，老公，你醒醒啊，啊”。
    “爸，爸爸”。
    一对母女双腿跪在地上，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担架上。
    消防员轻轻放下了担架。
    随后，在场所有的消防员一起弯下了腰。
    王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不甘地喊道，“为什么没有救下他，为什么啊？啊啊啊”。
    约莫二十出头的女生转而抱住了王太太。
    她看向因灭火而挂了彩，且狼狈不已的消防员，边压制着内心的难过，边安慰着自己的母亲。
    “妈妈，这不怪消防员，他们已经尽力了”。
    “女儿”。
    母女俩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在她们身后，还站着另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件羽绒服，衣领都没对齐。
    她虽没有大声哭喊，但眼里的悲痛也不少。
    “谢谢你们，阿姨现在情绪有些激动，还请见谅”，她也朝着消防员鞠了一躬。
    不仅如此，她还走向了其中一个消防员，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其他人还好吗？”。
    “其他人都已经送去医院救治了”。
    “有没有姓傅的？”。
    “对不起，情况紧急，我们当时还没能了解受害者的身份”。
    “谢谢，他们被送去哪个医院了？”。
    “人民医院”。
    短暂的交流结束后，女人的神色更加凝重。
    “那是正利的前公关部经理”，霜霜认出了她。
    但两个人并没有见过面，霜霜知道她，还是因为顾总。
    越来越多的人被牵扯了进来，陆露的双手一阵发凉。
    她一把握住霜霜的手，无助极了，“你说诗诗他们会去哪？”。
    “他们不在这，说不定是去哪里玩了，会没事的”，霜霜心里也没底，可她只敢这么安慰。
    顾总也终于从车内跑了出来，“查到了，手机定位在老城区巷子里”。
    “我们赶紧过去”。
    很快，两辆车调转了车头，往老城区所在的方向而去。
    天未黑，道路上，红蓝两色的灯光闪烁不停。
    急促又熟悉的声音令行人避之不及。
    “天，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赶紧回家，回家”。
    最终，一辆警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火灾发生地。
    警方一现身，消防队队长便迎了上去。
    从路人的角度来看，只能看见他们行色匆匆的背影，不一会，他们就只身回到了写字楼内。
    何经理见此，也欲跟上去，却被一把拦下了。
    “不好意思，女士，这里面现在不能出入”。
    她的视线停留在王律师身上，而后又恳求道，“就让我上去吧，我也想知道着火原因”。
    最终，何经理以遇难者家属的身份跟在了警方身后。
    而另一边。
    保镖负责开车，一路畅通无阻，直抵老城区。
    巷子口，狭小的通道无法容纳车身。
    “这里过不了车，只能步行通过”。
    车刚停稳，后座门就开了，几道身影一前一后冲了出来。
    入目即是破旧泛黄的墙面。
    一排又一排的房屋连在一起，中间的缝隙暗无天日。
    偶有几只老鼠穿梭在缝隙中的地板上，只要有响声，它们便钻进排水管里。
    一行人拐了好几个弯，终于来到了一扇铁门处。
    一路走来，陆露的心态已经临近崩溃。
    面前的铁门让她又急又慌。
    这时，从他们一出现在这，就一直默默打量他们的一个中年女人突然开口道：
    “你们？是新租户？”。
    “我们”，陆露话说到一半。
    这时，顾总快速扫了眼这个陌生女人身旁的电动车。
    于是，他立刻打断了陆露的话，“不是，我们想租个房”。
    “租房？来这租房？”，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摆明了不信。
    “实不相瞒，我这个朋友刚离婚，手上没什么积蓄，娘家也回不去，又一直不愿意住在我们家，非说要自己租个房，我们只好帮她在附近找了个工作，听说这边的租金还可以”。
    顾总说了很多，言辞诚恳。
    霜霜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不说明来意？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
    顾总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状似不经意间仰头看了看楼上。
    陆露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接过他的话说了下去。
    “是啊，他们小两口两个人过得好好的，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赖在他们家，听说这边的租金很便宜，正好来看看”。
    “你跟我们客气什么，几十年的老朋友了，看样子你是铁了心的，这样吧，你不住我们这也行，但是你租房的租金水电费必须由我们出”。
    “实在拗不过你，听你的吧，但是等我拿到工资后，房租还是让我自己来交”。
    “少说也要三个月之后，你再自己交”。
    三言两语间，中年女子心底的疑虑已经消散了不少。
    她又看了眼全程默不作声的霜霜，这两男一女的关系怕是有些复杂。
    瞧这男的这么关心这女人，想必也不是自愿出来租房的。
    于是，她嘴角一咧，立马换了种语气。
    “哎呦，那你们是找对人了，这里好几栋楼都是我负责的”。
    “您是这的房东？”，顾总适时问下去。
    “哎？不是，中介，房东早就出去逍遥快活了，这个片区的房子都在我们中介手上”。
    一直默不作声的霜霜突然开口道，“那太好了，这栋楼也是您负责的吗？”。
    她的语气很是兴奋。
    这更加证实了中介内心的猜测。
    果不其然，这个要租房的女人看上去反而一筹莫展。
    就连这个男的，也不吭声了。
    中介从皮夹里掏出了一张门禁卡，接过了霜霜的话，“是啊，这栋楼也是我负责的”。
    “刚好里面还有好几个空房，房租也便宜”。
    霜霜更开心了，催促道，“那你赶紧带我们进去看看吧，明天就要过年了，今天定了，她也好安心”。
    中介又看了眼摆着臭脸的另两个人，八卦之心都要摁不住了。
    她嘴角一扬，立马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好好好，我带你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