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许愿牌
作者:久瘾   喜欢上她之后最新章节     
    十二月的天,彻底冷了下来,早上起的早点,可以看到外面染上了一层白白的霜花,世界都变成了冷调色。
    距离任书奕辞职离开,已经有月余,学校那些学生也逐渐淡忘了她的存在,适应了新老师的课堂,虽然新老师的授课方式远远没有任书奕的方式好,但都过去一个月了,他们也早就忘了。
    不过庆幸的是,任书奕辞职以后,江晚澄倒是恢复正常了,和从前一样,高冷的让人难以接近,情绪也很稳定,只是除了无法从表面看出她的喜怒哀乐以外,其他一切都好。
    叶苏浅自然也不敢在江晚澄面前提起任书奕,自然而然的选择忽略她那段从未开始的感情,说着自己的事:“我和芮芮在一起,还没有请你和欣然吃一顿,待会放学有时间吗?一起出去吃吧。”
    “谢谢,我就不去了。”江晚澄拒绝了。
    她是拒绝了,但放学以后,叶苏浅还是强行把人给拉去了,毕竟她们几个也很久没有一起聚过了。
    自从叶苏浅和言芮在一起了之后,她们就变得格外的腻歪,在餐桌上,江晚澄和孟欣然的眼前,也毫不避讳,还故意在她们面前恩爱的很。
    言芮倒是个知道分寸的性格,她自己不会胡来,但叶苏浅会,而她却是个会纵容叶苏浅胡来的人,所以就算是知道分寸了,这样纵容和知不知道分寸都无所谓了。
    “我记得去年国庆,我们三个一起去海边玩,当时澄澄还说要邀请一个人一起,那人应该就是芮芮你吧?”叶苏浅自顾自的说:“如果当时你来了,没准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你想多了,最多就是第一印象不一样而已。”言芮无情的驳了她。
    言芮头脑清醒,还是很理智的,她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喜欢叶苏浅的,是因为陪伴,还有对她的袒护,没有这些,她是不会喜欢上叶苏浅的,这并非早晚认识的问题。
    “芮芮,你好无情哦。”叶苏浅委屈巴巴的道。
    坐在她们对面的孟欣然简直没眼看:“你们差不多行了,待会菜没有上来,我们就先吃你们狗粮吃饱了。”
    “那这是你们的荣幸。”
    她们在说话聊天,江晚澄在一旁发呆,言芮注意到了她,便唤了几声,她也没有回神。
    叶苏浅的无意提起,倒是让江晚澄想起了当时和任书奕去了一条古街,她还许了愿,她还没有回想这个愿望是什么,脑海里响起了任书奕说的话:“你的愿望实现了……”
    这一瞬间,她立马惊醒了过来,直接站了起来,对她们说了一声自己有事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走的突然,三个人都还有些懵逼,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在宋昕颖家里,与宋昕颖一同坐在沙发上的任书奕,还是第一次见严肃认真的宋昕颖,严肃到无话可说她都觉得有些尴尬的地步。
    “你不去上班吗?”任书奕直着身子坐着,目光稍稍歪过去看她。
    “还上什么班?许臻那个女人简直就是有病,我不就是造谣了几句而已,结果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我都快气炸了!”宋昕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离职。
    “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喜欢我的身体,让我做她的情人。”宋昕颖一想到那天许臻说的话,就气的不行,“这样也就算了,还当着全公司的面说,这让我情何以堪?”
    “噗!”任书奕忍不住笑了,宋昕颖扭头看她:“你还笑!”
    “好,我不笑了,宋经理慢慢生气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任书奕想到了一件事,起身就往外走。
    不过刚开门想要出去,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许臻,她又下意识地看了眼沙发上的人,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宋昕颖也看到了来人,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任书奕也挺尴尬的,“你们聊,我走了。”
    说罢,她匆匆逃走,许臻刚想开口喊住,结果人已经进电梯里了,只留下这对冤家带着敌意的目光对视。
    “宋经理是厉害了,不请假,连续几天不到公司上班,按旷工处理,你这个月的工资可就没了。”许臻关上门,走到了她面前,摆出了一副上位者的架势。
    因为上次许臻说的话,宋昕颖对这个人的认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甚至都不太想搭理许臻,直接躺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后脑勺,翘着腿道:“既然如此,许总把我开除了就是,反正公司有能力的人那么多,也不缺我一个。”
    “你就算是走了,得罪了我,以我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业内封杀你,你可要考虑清楚。”许臻神情很淡,但威胁起人来,却格外的冷酷。
    “无耻!”
    宋昕颖也不是吃素的,又怎会任许臻摆布欺负,但她也的确是给气到了,突然起身把人按倒在了沙发上,她力气很大,又因吃了位置上的亏,许臻无法挣脱开。
    “许总不是喜欢我的身体吗?要不要在试着喜欢我的手?”宋昕颖说罢,将她双手扣在头顶上,一只手解她的衣领。
    “宋昕颖,你想做什么?”许臻盯着她,仿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自然是把造谣的事坐实了。”宋昕颖就像是愤怒的猛兽,被怒气冲昏了头,直接就上手了。
    “你敢!”
    “聒噪!”
    宋昕颖低头直接堵住了她的唇,粗鲁地如猛兽般啃咬,撬开她的牙关,强制性地闯了进去,毫无技巧,不停地搅动,齿贝碰撞,隐隐带着点痛意。
    胡搅蛮缠了一番,身体莫名地燥热了起来,宋昕颖有了生理上的感觉,就变得饥渴难耐,欲望上来,她无法控制,咬住许臻下唇,手在她身上游走……
    任书奕开车去了去年她和江晚澄一起写许愿牌的那条古街,她知道江晚澄许的愿无非就是让她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但她还是想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许愿牌。
    古街还是要晚上热闹,任书奕到的时候,天也逐渐黑了下来,挂着许愿牌的那棵大树很显眼,任书奕不是来逛街的,就直奔那棵许愿树过去了。
    许愿树上有很多许愿牌,想要从里面找到去年江晚澄挂的,其实没有那么容易,任书奕只能试着找找,回忆之前挂的大概位置,由着那个方向开始找。
    树上挂了很多许愿牌,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直到天色逐渐晚了下来,古街来往的人变多,四周的灯都亮起来的时候,任书奕打算放弃了,却偏偏在她放弃的时候,发现了熟悉的字迹,她看了一眼许愿牌上的名字,是江晚澄的没错了。
    她把许愿牌给拿了下来,看着上面写的内容:愿余生无她。
    她知道江晚澄写的这个她,是在指自己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轻轻抚摸上面的字,天气像是随了她的心情一般,乌云密布,似有下雨的预兆。
    任书奕走到了旁边的小摊,“老板,买把伞。”
    这时,江晚澄也出现在了古街里,任书奕买完伞,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她,下意识地找了地方躲起来。
    江晚澄走到许愿树前,这会刚好也有一位老人,在回收许愿树上的许愿牌。
    此时的江晚澄并没有注意看周围,全部的注意都在许愿树上了,不停的在上面找着许愿牌,当时她根本没有和任书奕逛的心思,不知道这么大一棵树,自己的许愿牌挂在了什么位置,只能全部都找一遍。
    怎奈树上的许愿牌太多了,她根本找不到,一遍又一遍,她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一边哭一边找,“怎么找不到了?不可能……不会的,一定能找到的……”
    她这时注意到了一个老人在清理树上的许愿牌,地上已有一堆,见老人拿着那一堆许愿牌离开,她立马追了上去:“别走,不要把那些带走!”
    躲在暗处的任书奕,亲眼看到了江晚澄拦住了那老人,像是疯了魔一般,从老人那抢走那些许愿牌,然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悲痛欲绝的在许愿牌堆里翻找。
    “不会的,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找到,我不要这个愿望实现,我不要……”江晚澄哭的很伤心,在古街里格外的显眼,来来回回的人都有注意到,却没有人上前关心她。
    “小姑娘,许愿牌定期都会清理,或许你的那个已经被收走了。”老人开口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江晚澄声音都在颤抖,根本听不到他人的话,不停地寻找自己的那个许愿牌,她不要余生没有任书奕,她不要。
    天空下起了小雨,老人见劝不动她,就只能先到附近的屋檐下避雨,她跪在许愿牌面前,任凭雨水将她给打湿,最后她在这堆许愿牌里面,看到了熟悉的字迹,她立马拿了起来看。
    是任书奕的那块许愿牌,她的许愿牌上也只有几个字,而她许的愿却是让她得偿所愿。
    江晚澄看到这几个字,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了出来,双手颤抖,却紧紧抓着许愿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了?”
    暗处里,任书奕撑着伞,看着不远处抱着许愿牌痛哭的女孩,心如刀绞,一手紧紧攥着伞柄,一手拿起了刚刚她找到的许愿牌看,如利刃在她心口活生生的刮上一刀又一刀,血淋淋的,连呼吸都是痛的。
    许久以后,她向前迈出了一步,可最后又退缩了。
    雨不算太大,可这样冷的天气还淋雨,就算挽救的及时,不发烧也得感冒了。
    任书奕不能过去,只能重新在小店铺买了一把伞,然后让店老板送了过去。
    店老板按照她说的,送了过去,“小姐,有人让我把这伞给你。”
    江晚澄全身早已湿透,她全身冰冷无比,手脚也已经被冻僵了,僵硬地站了起来,看了眼店老板,甚至都懒得问是谁给的伞,直接就离开了,伞也没有拿。
    无奈之下,店老板只能回头把伞还给任书奕。
    任书奕没有接,只是跟着她走的方向一起过去了。
    任书奕伞撑的很低,在伞下即便是江晚澄回头,也不一定能认出她来,她就跟在江晚澄后面,大概五六米的距离,她可以看出她四肢已经被冻的僵硬麻木了,一步一步的,走路格外的艰难。
    许愿桥上,去年挂着的那些灯笼,也早就已经被撤走了,这会桥上除了那些挂绳,根本没有一个灯笼在上面,这才是真正击垮江晚澄的。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了?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不要,为什么?”江晚澄崩溃,明知没有,却还是要在那些挂绳里翻找。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任书奕……不,不是,是任老师,不要离开我,不要……”江晚澄全身都在颤抖,她像是疯了魔一般,不顾一切的找回自己曾经许的愿,双眸哭的红肿,无人回应她,她比天地还要凄凉。
    她在雨中歇斯底里,老天却偏偏不要她好过,一声雷鸣响起,闪电划过天际,手中紧紧攥着的那许愿牌掉落,从桥的阶梯上滚到了路边。
    江晚澄急忙跑去,像是掉了个对她来说格外珍视重要的东西,不小心滑倒,从阶梯上摔了下来,鲜血染红了小小凹槽里的积水,她顾不上疼痛,甚至是爬了过去,捡起了许愿牌,紧紧地护在自己怀里。
    “真够狼狈的。”任书奕手指狠狠地嵌进掌心的肉里,全身都跟着一起颤抖,强压着痛苦的情绪,寒风袭来,冰冷无比,却有一股暖流划过脸颊。
    她伸手去触碰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泪湿了眼角,从小到大她遭受过许多来自家庭的伤害,不公平的待遇,但她从来没有哭过,因为她知道那些人不配。
    太久了,久到她都觉得自己是不会哭的,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不会哭,只是还没有遇见一个能让她哭的人。
    “澄澄,你说的没错,我很懦弱。”
    任书奕不敢在继续呆下去了,怕一直看着她,自己会心软,她不能心软,所以趁现在还能狠下心来,立马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觉得全身疼痛难忍,压抑在心口的情绪,几乎使她窒息,在她从电梯走出来的瞬间,猛地吐出了一口血,借墙靠着,这瞬间反倒舒服多了。
    还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任书奕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自我嘲讽道。
    至于江晚澄,是江涛及时发现了她,才带回去的,否则江晚澄都不知道还要在外面待多久,淋多少雨。
    “快去洗个澡,别感冒了。”江涛道。
    “该病的时候,怎么躲也躲不掉。”江晚澄根本不听他的,非要和江涛对着干。
    “江晚澄,她任书奕不仅是女人,还是你后妈,看着你长大,还比你大了那么多,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喜欢她,必须忘了她!”江涛微怒道。
    江晚澄淋过雨,这会唇色有些苍白,冷笑:“是你让她辞职,让她从家里搬走,让她离开我的对吗?”
    他说的话,江晚澄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江涛实属无奈,“是我,作为你的父亲,我必须要纠正你这个错误。”
    “错误?”江晚澄听到他这话,笑了,“你凭什么否定我的选择?你了解我吗?未参与过我成长的父亲,你有什么资格?摆着你的身份里教训我,就像当年你让我叫任书奕后妈我就得叫那样?你凭什么啊?”
    “就凭我是你老子,你是我生的,你就应该听我的!”江涛的好脾气都给了自己女儿,可她偏偏不领情,非得激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