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结局(上)
作者:烟雨粥   饭搭子变成萨摩耶了怎么办最新章节     
    “姐夫,有点歪了,对对对,再往右一点。”
    “好,等我给你撕胶带。”
    一大早,赵听雨就被外面赵嘉传咋咋呼呼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后知后觉意识到。
    “哦,年三十了。”
    屋外传来咣咣咣的剁肉馅声音,吴女士在做饭方面有自己的执念,觉得绞肉机弄出来的口感不好。
    所以如果不是时间太赶,她绝对不会把柜子里落灰的绞肉机搬出来。
    按下门把手下一秒,毛绒绒的脑袋钻进来,嘴里还叼着一个圆鼓鼓的饺子。
    “哟,你先吃上了?”
    看着点点兴奋地在客厅里疯跑,赵听雨哭笑不得。
    这里不比在鹭城的家里,楼上楼下都是实打实的老邻居。
    点点撒欢惯了,怕它会影响到别的住户,赵听雨和谢忻燃回来的第二天就拎着水果楼上楼下打点了一番,所以现在也不用担心噪音问题。
    只是......
    看着角落里没开封的狗粮袋子,赵听雨悠悠叹了口气。
    小馋狗的嘴在家都养刁了,现在把狗粮放在它鼻子底下,点点连闻都不闻。
    做饭费时费力,她和谢忻燃周末在家,有时候懒起来一天三顿都点外卖,更别提工作日了......
    “小雨,愣那干什么,洗手过来帮忙。”
    除了悠哉晃悠的小馋狗,大年三十,家里每个人都被吴女士当免费劳动力使唤。
    老赵坐在小凳子上,任劳任怨地擀饺子皮,谢忻燃和赵嘉传在门外贴对联,比脸盆还大的不锈钢盆里,吴女士正在给肉馅调味。
    “哦对,给点点盛出来一碗,别给它沾上调料了,小雨说狗不能吃太咸。”
    点点小监工似的在家里转来转去,一会出去看看贴对联,一会围在老赵旁边,蹭得鼻子上全是白面粉。
    “嗷呜!”
    听吴女士提到自己,它乖巧地回应两声。
    老赵拍了拍手上的面,嘴角抿了抿,不满意道。
    “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你也跟着胡闹。”
    “孝敬爹妈都没有养狗上心。”
    吴女士一点都不惯着他,把菜刀使劲往案板上一砍,阴阳怪气道。
    “平时不见你想起你爸妈,有点空出去下棋也不知道回老家一趟,怎么一提养狗你就想起你爹妈不容易了?”
    “还孝敬爸妈上心呢,你也有脸说,你上什么心了?”
    “哪次回老家之前,东西不是我准备的,这么几年,你给老太太买过什么?”
    “嘴皮子一张一合,囔囔着孝敬爹妈,回家就知道当甩手掌柜,不要脸。”
    “还有你那五个姐,大过年的,我都不想多提她们。”
    “人能过年,狗还不能过年了?肉才多少钱一斤,好好擀你的皮吧,再说话,年后你自己回老家看你妈,我不跟着你回去受罪!”
    赵老太太是个彪悍人物,乡里乡外都闻名,各家各户节衣少食的那几年,老太太足足生了五个女儿,才盼来老赵这个“好儿子”。
    当年,生下赵听雨没几天,吴女士还没出月子,身体虚弱得很。
    知道生了个女儿,老太太火急火燎地从老家坐大巴过来,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指着儿媳妇的鼻子骂,说她让赵家断了后。
    吴女士那时候还没这么爆的脾气,加上身子不舒服,没什么力气爬起来对峙,只能任着她骂。
    后来,从母亲嘴里,赵听雨听过她无数次恨骂。
    “我当时要是有把菜刀,早就把他们一家子都给剁了。”
    “要不是那死老太婆在村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弄得左邻右舍都笑话,我也不能同意要你弟弟,哎呀,你爸也是个窝囊废,就知道窝里横。”
    从小被惯着长大,刚结婚时,老赵脾气也暴,大男子主义严重,不允许别人说他一句不是。
    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吴女士也不是好惹的。
    赵听雨高中时,趁着儿子女儿不在家,她实打实跟他动了几次菜刀,加上更年期加持,这才堪堪压制住局面。
    许是真的害怕了,许是不想被邻居笑话,又或者是突然良心发现,觉得吴女士年轻时真的不容易,老赵这几年收敛了不少。
    把手洗干净,赵听雨挤进厨房,把洗干净的藕拿过来。
    “妈,要做藕盒吗?”
    吴女士在一边调面糊,随口吩咐道。
    “对,把孔里的泥冲干净,再削削皮哈。”
    老赵敢怒不敢言,在儿女面前还能维持点“尊严”,可要是真闹起来,吴女士半点面子都不会给他留,这点他清楚得很。
    算了,家庭和睦重要,不能让未来女婿看笑话。
    用筷子夹起一个裹着面糊的藕盒,试了试油温后,吴女士娴熟地将它下进锅里。
    独属于“年”的香气溢出厨房。
    “哇,好香。”
    拎着小板凳关上门,赵嘉传夸张地吸了吸鼻子。
    怕小狗被油溅到,不顾点点死扒着门框,赵听雨使劲把它拽出厨房。
    “汪汪汪!”
    见它没脸没皮地冲到谢忻燃面前告状,赵听雨拍了拍点点的屁股,威胁道。
    “再闹从今天开始吃狗粮。”
    蹲下身子捏捏它的粉耳朵,看着“萨摩唉”委屈的小表情,谢忻燃故作惆怅道。
    “你找我也没用啊,咱们家又不是我说了算。”
    无视打情骂俏的小情侣,赵嘉传习以为常地坐在沙发上,顺手摸起ps5的手柄。
    啧,什么爱情不爱情的,都是虚的。
    ————
    忙活了一整天,加上冬季白天短,一顿年夜饭从太阳落山吃到天漆黑。
    茶几上摆满了瓜子水果等小零食,老赵和吴女士舒服窝在沙发上看春晚。
    一开始还有点兴趣,看了几个节目后,赵听雨哈欠连连,趁着父母不注意,拉着谢忻燃溜进自己卧室。
    “把红包拿出来。”
    苏城这边习惯在初一拜年时给小孩发压岁钱,但这个习俗在赵家不怎么适用。
    “我和我弟小时候特调皮,为了能早拿到压岁钱,大年初一五点就起床,把我妈给烦得不行。”
    “或许真是怕了我俩了,后来我家的习惯就是吃完年夜饭就给压岁钱。”
    摸着口袋里的红包,谢忻燃有点发怔。
    回苏城过年的前段时间,他担忧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家里坦白自己的事,怕叔叔阿姨会介意。
    他知道苏桁和谢林漾结婚前,二叔拽着女婿在书房聊了整整四个小时,出来时苏桁人都冒虚汗。
    知道这件事后,谢忻燃为见家长做了很多准备,甚至在回来前,还抱着平板突击了一个月的象棋。
    可是回来后,在对弈的这几次里,叔叔也只是随口问过几次他家里的事情,别的什么都没说。
    这让谢忻燃有些摸不清他们的态度。
    “不公平,你的居然比我多。”
    拿着两个红包比了比,赵听雨故作惆怅。
    见谢忻燃一脸魂不守舍,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门外传来吴女士毫不收敛的笑声,谢忻燃垂下眸子,一言不发地将人抱住。
    “怎么啦?”
    趁他不注意,赵听雨将手偷偷放在枕头下。
    犹豫半天,谢忻燃闷闷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你说,叔叔阿姨是不是对我不满意啊。”
    不知道他又从哪得出的结论,见谢忻燃委屈巴巴的样子,赵听雨压下要翘起的唇角,故意道。
    “满意不满意的呗,怕什么?”
    “不行,我们还要......还要结婚呢,等明天,我......我去问问。”
    苏城今年难得放开烟花禁令,许是憋了太久,从天刚擦黑开始,外面就响声不断。
    玻璃上映出绚烂倒影,赵听雨错开话题,捏了捏他的脸,继续道。
    “谢忻燃,你还记不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
    许是怕范围太广,赵听雨提醒道。
    “是在酒店里的时候。”
    将脸埋在她颈间,谢忻燃喉结微滚,揽在赵听雨腰间的手紧了紧。
    早在接过叔叔阿姨红包的时候,他立即就想到了去年她曾经说过的话。
    她说以后的每一年,都会给他留压岁钱。
    见他抬眸看自己,赵听雨弯起唇角,故意卖关子道。
    “想起来啦?”
    “不过呢,今年有点不一样。”
    “你闭上眼。”
    见谢忻燃乖乖合上眼睛,赵听雨将两样东西从枕头下抽出来。
    她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放到谢忻燃手里,小声道。
    “第一个呢,是我兑现承诺,准备好的压岁钱。”
    “等等,先别睁眼。”
    笑着将第二样东西放在他谢忻燃手里,赵听雨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谢忻燃抿了抿唇,先是疑惑地摸了几下。
    下一秒,他突然整个人僵在原地,指尖都有些发颤。
    窗外,一朵绚丽烟花炸起,谢忻燃缓缓睁开眼睛。
    “叔叔阿姨给你的?”
    见他急匆匆确认,赵听雨打趣道。
    “要不然呢,还能是我偷的?”
    三天前在警局里,吴女士和老赵从儿子嘴里知道了女儿男朋友的身份。
    昨天一大早,趁家里没人,谢忻燃出去遛狗,吴女士拉着赵听雨促膝长谈了许久。
    她最近热衷于在做家务时放几本小说当背景音乐,阅书无数,对于霸道总裁那一套背得比年轻人还熟。
    所以,当亲妈一脸担忧地问自己,是不是跟谢忻燃签了什么协议、他父母是不是很不好相处、她是不是欠了什么巨额贷款还不上时,赵听雨一脸怔愣。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
    弄明白吴女士到底在想什么后,赵听雨一脸无奈,将两人之间的事挑挑拣拣,把能说的告诉了她。
    吴女士果然不同寻常,在知道谢忻燃父母的事后,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
    “公公去世,婆婆出国,嫁过去这不一点气都不用受啊。”
    “正好,嘉传也在鹭城,有他给你撑腰,我也放心点。”
    “不过照你这么说,小谢是个可怜孩子,你得对人家好点。”
    “啧,那这不以后每年过年,你们都可以回苏城这边了,不错不错。”
    晕晕乎乎地跟吴女士聊了一下午,直到她把户口本塞到自己手里时,赵听雨才猛地回神。
    “户口本先放你那,反正现在我同意了,你爸那边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你都不知道,今天他和小谢下棋,三番两次想找机会说教,都让我给拦住了。”
    “糟老头子,连自己都没管好呢,还想插手孩子的事,做梦去吧。”
    “爸妈这边也不催你,你俩什么时候想结婚了,愿意定下来了,就给家里打个电话,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虽然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想,但真正看到实物的那一刻,谢忻燃的心脏还是颤了颤。
    他呼吸乱了一瞬,面上带了几分慌乱。
    “我......我没带户口本,你等等,我给苏桁打电话,他现在在鹭城......”
    见谢忻燃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摸手机,赵听雨强忍着笑意,将人拉了过来。
    “你傻不傻,人家民政局大年初一又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