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倒也没打算瞒着人，只等着全部处理完了再和顾黎说，现在也已经差不多了，“自然是倒大霉了，因果报应总归是这样的，”他总结了一下然后再次说道，“他本就属于犯事调查的情况，又故意带着你跳江，一条条叠上去，够他受的。”
顾黎，“倒是活该。”
“嗯，”江旭应声，“他什么都说了，你父亲暂且将人扣下了，想来会是对待赵家的好棋子，在之后就是移交相应部门，该怎么判怎么判，当然不会让他轻判的。”
顾黎看着江旭唇边勾着的笑，那里面都是谋划算计，本该显得江旭有些刻薄的，但顾黎只觉得可爱死了，他直接亲上江旭的唇角，“真厉害啊，我都要开始崇拜你了哦。”
江旭感觉顾黎舔着自己的唇角，那一小块皮肤暖而湿，他稍微偏头，顾黎的唇舌直接对上了江旭的。
顾黎一呆然后轻笑一声，他们分开地挺快，他在才拉开一点距离就开口，“这下不说有人了？”轻声地调侃着。
他们的距离恢复正常，江旭还是那副温润君子的样子，“有没有都一样，他看不见的，看见了也看不见的。”
顾黎没忍住轻笑出声，“算是被你学会了的。”他再次开口问道，“优盘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打捞起来的吧。”
江旭，“不是，是那家伙死死攥着的。”
顾黎，“嗯？”
江旭想了想再次说道，“这有段他的审问视频，你要看看吗？”
“看。”顾黎回答地斩钉截铁。
视频被播放出来，江旭伸手将进度条调到差不多的位置，“可别被吓到。”
顾黎盯着画面，“这可比不上鬼片。”
赵敬坐在铁板凳上，身上是空荡荡的病号服，眼镜架在鼻梁上，却止不住地往下滑，头发乱糟糟的，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一点也没有当时那社会精英的样子了。
炙白晃眼的灯光直直照着他，整个环境显得紧绷闭塞。
他的对面坐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那人先行开口了，“你为什么这么做？”
赵敬晃神地重复，“为什么？为什么？”他整个人像是失了魂，“我不知道，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对面的人将话说得更直白了些，“为什么约顾黎，为什么要带着人跳下去？”
赵敬此刻手摸上脖颈，他止不住的抓挠，“该死了，为什么没死，他是不是也没死！凭什么！”
问话声再次响起，“优盘里有什么，为什么死死攥着不放？”
赵敬的脖颈上出现一道道鲜红的抓痕，但可能是刚刚救起来脱力了，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伤害，他像是没听到问话般依旧眼神空洞，不知道落在何处。
半天才有了新的反应，他看着虚空笑了笑，“那是他的东西啊，”似乎在喂叹一般，那神情又出现了别样的痴迷，而转瞬变得阴沉下来，“东西是不是到他手里了，还给我。”
他的神情清明起来，像是愿意与人交谈了一样。
白衣的人回复着他，“那与你无关，你需要说得是你犯下的事。”
赵敬推了下眼睛，腰背挺直地坐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犯了什么事吗？我只是和好友聊天，两人不幸失足落水罢了，不要什么事都阴谋论好吗。”
白衣人记录的手一顿，抬头看了赵敬一眼，又低下头去边写边问，“证据很多，坦白还能多给你留点余地。”
赵敬，“呵，余地？什么余地？”他的声音再次提得很高，都到了破音的程度。
顾黎看着皱了皱按下暂停键，“他摔坏脑子了，怎么一阵一阵的？还是演得？”
江旭，“真聪明，检查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能是精神层面的，他这一套确实奇怪，不过现在演不演都不重要，你父亲会让他清醒的。”
“也是。”顾黎赞同着再次点下播放键。
赵敬的喊叫没停，“都怪他，一切都是他害的，他以为他是谁啊！”
白衣人推了三张照片到赵敬的面前，照片是倒扣着的，未知引来期待，也引来恐慌。
赵敬刚想掀翻照片，白衣人毫不犹豫翻开最左边的那一张，赵敬的动作彻底僵硬。
照片中是他带着阴狠的笑将顾黎扯入空中的场面，一切都呼之欲出。
赵敬顿了一下后笑开来，“这是什么呢？”
“证据。”沉沉两字定音。
赵敬无所谓地将它推远一些，“不过是错位卡拍，再难保还是批的，能证明什么呢，这就叫证据吗？”
“自是有各个角度的，还有视频，想看看吗？”
“怎么可能，”赵敬声音笑中带颤，“那块根本不可能有视频！”
白衣人声音还是很平稳，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行车记录仪会说明一切。”
赵敬直接将照片推落到地上，“不过小事，都是小事，该死的小事。”
而当第二张照片被掀开来的时候赵敬直接抢夺进手里，捧着低头仔仔细细看着，指腹还轻轻擦过照片，它一下子摸上脖颈，完全没有痛觉似的抠寻着，“链子呢，那条链子呢？”
他说得是挂优盘的那条链子，他扯下了优盘链子还挂在脖子上，他不知为什么执着于找到那条链子。
照片里是优盘，待在人掌心的小小的优盘，赵敬目光挪不开照片，手只能胡乱搜寻着。
对面的人毫不留情地开口，“没什么链子，早就被江水冲走了。”
“怎么会？”赵敬的手垂下，“那也是他的东西啊，你骗我是不是，你们都想骗我，都想害我！”
白衣人无所谓地说道，“这些都不是你的东西，是顾黎的。”
这句话彻底刺激到赵敬，他手里的照片像握不住一样，又一张飘落到地上，“他算什么，他算什么！”
赵敬猛地拍上桌面，最后一张照片就这么颤颤巍巍地翻面了，鲜红刺目晃花人眼。
顾黎的手腕颤抖，手机就快要拿不住，江旭握上他的手腕，暂停和用手遮住手机屏幕的动作一气呵成。
他担忧地看着顾黎，“后面的我讲给你听好吗？”
顾黎缓了缓，轻微的颤抖止住了，他看向江旭，眼角下微微泛红，语气却格外坚定，“不用。”
那照片上的是，沈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