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戳中笑点一样，顾黎看着江旭，对方笑得眉眼弯弯，笑得格外轻松。
他的嘴角也微微勾起，顾黎感觉很轻松，该是他见到江旭起的时候绷着的神经就松了不少，而此刻彻底松了。
笑声淡去后，顾黎的嘴边勾着些微的弧度，“够了啊，我的差不多说完了，你是不是想蒙混过关啊。”
江旭按住顾黎的手腕，在那节腕骨上摩挲了几下才拿开，“哪能呢？”他微微皱眉看着顾黎，“瘦了，等下想吃什么？”
顾黎还当真想了想，“什么都行吗？”
江旭看着顾黎好像要漫天开喊的样子，声音依旧温和带着放纵，“尽量都行吧。”
顾黎看向江旭，眼睛里带着满意的欣喜，“给我煮碗面就好，这次就要泡面，至于加什么都随你，好吗？江旭。”
江旭没想到对方就只要一碗面，“一碗够吗？”
顾黎眼睛睁大了一点，手轻推了一下江旭的肩膀，“清醒点，一口吃不成胖子的啊，我拒绝撑死。”
江旭也觉得有些好笑，他闷闷地笑了两声，“怕你饿，确定不再来一碗当夜宵？”他打趣着。
顾黎摆摆手，“可以分两次吃的啊，还有现在，聊正事了。”
顾黎说的正事江旭慢慢说给他听了，在窗外的雨滴砸落的时候，混着那浅淡响起的声音悠悠地告诉着顾黎。
他们一起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同样柔软的薄被，一室间是江旭如水般温缓的声音，也混杂着顾黎时不时的疑惑和响应。
那像是柔和的风中混进了一缕水雾，慢慢飘散开来，和缓而舒适。
顾黎听到了最后伸手揉了下江旭的耳垂，“挺软的，不是耳根子软好说动嘛，还是只是谣言啊？”
江旭，“耳根子也分人，你说呢？”他的手也学着顾黎的样子轻捏了一下。
这相似的动作却带出些别样的意味，江旭的动作带着点含糊，尾指勾划过顾黎的耳垂，像是故意的，又像是无意一般。
顾黎感觉这轻微的动作酥酥麻麻的，“我说啊，”他尾音慢慢拉长，“幸好分人。”
顾黎玩闹的语气淡了不少，其实整件事情听完，他并没有看起来轻松，他会在江旭提到某些点时深想。
他时不时会想，万一江旭选错了呢，万一江旭就此不见了呢，可幸好的又是，江旭就是江旭。
顾黎知道江旭没出错，再来一次也出不了错。
那种担忧的情绪顾黎自己都觉得出现的多余，可又无法控制，他想了想还是直接开口了，“江旭，如果你选错了一步，是不是现在你就不是你了。”
顾黎的描述不算清楚，但江旭听懂了，更懂了顾黎话中的担忧和不安，“这么说吧，我只会是我，我不会选错，不会给人这样的空子，不会让你身边的位置有可能是别人。”
江旭认真地看着顾黎，“如我们当时说的一样，别人，绝不可能。”
顾黎，“好，”他轻轻点点头，“绝不可能。”他的声音慢慢轻下去，他将这几个字慢慢地重复着，尾音都带上些思量。
江旭看着顾黎垂眸像是在沉思什么，“在想什么呢？”
顾黎抬眸看向江旭，他的手落在江旭的脑后，手腕动着揉了揉江旭的发，“在想你头发有些长了，改天去剪一下吧。”
江旭顿了一下点头，“好。”
顾黎嘴角一勾，“我来给你剪啊，我技术绝了。”
江旭，“真的？”
顾黎自信开口，“当然是真的。”
江旭，“给很多人剪过啊，我都不是第一个了，我不要。”他语气里故意夹上点酸。
顾黎笑着开口，“放心，你就是那第一个哦。”他又揉了揉，“绝对第一人。”
江旭，“.......”他沉默地看着笑得和偷腥猫一样的顾黎，“那你怎么得出你的技术好的？”
顾黎微扬下巴，“那自然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和看多了吕朝花里胡哨的手法，真的放宽心，准保你以后都打算请我来的。”他冲着江旭眨眼，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江旭握住顾黎的手，将顾黎的魔掌从自己后脑勺拿下来，“我这心都放嗓子眼了，好着呢啊，”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顾黎，“现在，起来吃饭吧。”
顾黎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脖子，然后嘴角的笑越发上扬，“真放好了吗？来哥哥帮你看看的啊。”他说着就要上手去摸江旭的脖子。
江旭觉得面前这人像是鱼儿突然入了海，闹腾而鲜活，他眼疾手快控住了顾黎的另一只手，纵容地看着顾黎，“我先帮你看看怎么样？”
他们两人一个完全拉住了另一个，江旭是完全贴着顾黎的耳边说的话，热气正巧喷洒在顾黎脖颈的那片皮肤，像是真的有人手法轻柔的划过，带起轻微的颤栗。
顾黎安分了点，被控住的两只手幅度不大地往上抬了抬，“哪好累着我的好邻居啊，我觉得挺好的，看时间你一定饿了吧，走，咱吃饭去，好好吃饭去。”
江旭看出了顾黎不算明显的投降姿势，他低头勾了勾唇角，顺势也松开了控着人的手，“你再闹好邻居该饿死了。”
顾黎偏头找了找，“是啊，谁就知道闹，都饿着我们家江旭了，真是的。”
江旭站到顾黎的身侧，“别找看不见的皇帝了，这位明摆着的皇帝，我们走着？”
顾黎偏头看向江旭，带着笑勾上江旭的肩膀，“祖宗，我们走着。”
厨房的抽油烟机运作着，轻微的水声也流动着，白色的雾气腾起带出奶白色的汤底和弹滑的面。
顾黎就那么倚靠着厨房的流理台，看着江旭动作利落地捞面下菜，他来到江旭的身后，抬手在人耳边打了个响指，在江旭看过来的目光中点点头，“看着熟练了不少，哥哥没白培养你哈。”他语气带着股满意，像是真的培养江旭厨艺了一样。
江旭打蛋的手收了回来，圆润的鸡蛋依旧在手心里，他语气平静地说道，“有人话说错了，鸡蛋减一。”
他慢慢看了顾黎一眼，就要把鸡蛋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