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顾峰声音提高了几个度。
顾黎睁开眼情绪再次淡去，就那么看着他的父亲，“我知道自己叫什么。”他就那么平板地陈述着。
“你疯了！既然他都可以，那我之前提的那些人为什么.......”顾峰语气带上几分急躁。
顾黎偏头，他甚至回忆不起来顾峰说的是哪些人，“就他不一样，只有他，从始至终就这么一个不一样的。”
顾峰，“你在强调什么。”
顾黎看着天花板，就那么轻飘飘说着，“强调我们不一样，强调些你绝对不敢强调的。”他的声音也提高了，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他好像透过天花板看到了透蓝的天空，他心里轻轻添上一句：妈，我好像就是挺生气的，下次我一定会记得小声点，争取不吵到你。
顾峰，“这不是一件事。”
顾黎，“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他这么想着觉得差不多了就偏头看向顾峰，“反正改不了了，我还有件事打算主动和你提一提，”他轻轻指了下脖子，“送出去了，永久性的。”
顾峰感觉脑内的弦彻底崩断了，“你说什么？”
顾黎无所谓地没回话，而是勾出脖子上的链子轻轻摩挲着，一副很是专心的样子。
顾峰声音压低着问，“有多少人知道了？”顾家传家宝一样的东西就这么被送出去了，还是送给一个男的。
他已经想着怎么降低影响，并且将东西不动声色拿回来，再解决他认为顾黎开的这个玩笑了。
顾黎想着开口，“没多少人吧。”
顾峰提起的气还没松顾黎就接着说了，“但之后都会知道的，你可别想着要回来啊。”
顾峰，“不拿回来等着你胡闹吗？”
顾黎，“我也只是好心说一说，哦，对了，”他像想起来什么一样突然坐直了，“我对象啊，他姓江。”
不等顾峰反应，顾黎的语气和表情都很是炫耀，“门当户对的，我眼光倒是随你，幸好不随我妈，不然惨了。”
顾峰自然听得出顾黎什么意思，“你威胁我？”
顾黎，“我是不想你威胁他。”
顾峰再次和人沉默着对视，“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吧，呵，”他哼笑一声，“你给我滚去...”
顾黎接上的无比自然，“你为我修的那个监狱是吧，我一直看你打算什么时候提呢，我差点都要比你先提了，我这次会主动过去。”
顾峰打量着顾黎，“打算要什么？”
顾黎，“一直说得，手机还给我。”
顾峰，“我不给呢？”
顾黎，“我配合和不配合的差别也是有的，我们试着看？”他干脆地一掰手，胳膊‘咔嚓’一声，之前他一直放着不管的脱臼随着这突兀响起的一声复位了。
他的态度放出来了。
脆响后室内很是静谧，两人连呼吸声都很是轻微。
顾峰看了眼顾黎的手腕，“两分钟，多的时间一秒也没有。”
顾黎，“哦，不是一秒钟就行。”
在拿到手机的那一刻顾黎看向顾峰，“请您出去一下。”他客气地赶着人。
顾峰坐着没动。
顾黎丝毫不犹豫向门口跑去，握着手机的手格外用力，门却直接被锁死了，他背靠着门，“当面窃听？”
顾峰，“我可没打算窃听，你也知道的吧，我一直都只是通过点方式看看你。”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算你过去了10秒吧。“
顾黎，“你......”他心神拉扯着，他不想低头，可是，脑海中江旭的画面一闪而过，他的心跳猛然窒息了一下，声音同时响起，“爸！”
顾峰摩挲表面的手一顿，眼中情绪万千，顾黎多久没这么叫自己了呢，那一整年都没换来这么一声，而现在，“时间结束你知道该去哪的。”
他留下这么一句就走向房门口，房门一扭就开了，顾黎听到’咔哒‘一声的时候直接在群里开启了语音通话。
快接快接，无论是谁都快点接，第一个人接了。
“黎？怎么了？”季海的声音带着点困意传出来。
“海，接下来听我说，我时间有限。”顾黎的声音听不出来急躁，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清醒地紧张着。
季海听到那个时间有限就懂了，他轻轻应声，“嗯。”
顾黎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始了交代，“江旭在家里晕倒了，”他感觉心脏紧紧的，他接着说，“你们去看看他，我不希望他有事。”
千万别有事啊江旭，顾黎紧闭了一下眼睛。
“好。”季海答应的很干脆。
顾黎吸气再次开口，“如果他没事，让他等等我，最多半个月，不，”他即刻否定到，“最多一周，嗯，”他像是为自己加油一样肯定着自己的话，“最多一周我就回来了。”
季海听到这话担忧道，“黎，别这样勉强自己，江旭不是那么急躁的人。”
“但我是，”顾黎回答的斩钉截铁，“我能掌控好的，谢了，海。”
季海，“嗯，还有吗？”
“还有，”顾黎加快了速度，“你和那几个家伙说一声，都别担心我，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只是老人家接受事实的能力不行，而我冷静着呢。”
季海，“我知道了，你.......”他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手机话筒中传出来的忙音，“喂，喂，顾黎！”
顾黎看着没了信号的手机轻嘲，“还确实是一秒都没多给我的。”而这两分钟里江旭的头像没亮起来。
顾黎想，没事，季海他们很可靠，他可以完全相信他们的。
他边想边走出了房门，还有些事情迟早要来的。
江旭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格外的清明，如彻底扫除了阴霾一般。
窗外的阳光极好地洒进了室内，他看着落在地上亮亮的光。
他想，今天也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呢，也是第一次约会的好日子。
他摸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正好8点，他的房门依旧半开着，地毯上滚落着那瓶助眠的软糖。
江旭将东西捡起来放在了茶几上，走向卧室洗漱的步伐中都透露着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