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坐到了沙发上，他看见江旭打算走，他伸手拉住人，“还没看完呢？”
    江旭扫了眼茶几，摸黑拿起遥控器按下暂停，“等下看，不疼了？”
    顾黎还是没松手，“其实也没那么疼，要不看完再说？”
    江旭，“我今年也没那么饿，那我明年再吃饭？”
    听到这话顾黎松手了，“瞧你说的，别拿身体开玩笑。”
    江旭将灯打开，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顾黎，“安生坐着。”
    顾黎，“懂，”他点着头，“可别再用石膏警告了，要做噩梦了。”
    江旭，“知道就好。”
    顾黎侧坐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的方向，在这个有着闪电和打雷的阵雨天，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情却如此的平稳。
    好像海面被定住了，只剩下平静。
    江旭拿着医药箱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顾黎看着窗外，脸上挂着很浅的笑意，有着些柔软的意味，“想到什么好事了？”
    顾黎看向江旭，“嗯？”
    江旭指了指嘴角，“笑得很好看。”
    顾黎的指尖顿在了嘴角，他低头额前的发挡了一瞬间的情绪，再然后他扬起头，嘴角随着指尖的拉动而越发上扬，“你笑也好看。”
    江旭则在沙发上坐下，“就算你现在夸我，我等下也不会轻点的，让你吃点苦，记得之后小心点。”
    顾黎，“这么狠啊，”他声音里盈满了笑意，“旭哥。”这下子笑意更深更浓了。
    江旭顿了一下，“我现在不吃这招了。”
    顾黎，“啊？”他的语气里带上些失落，在江旭想是不是该改一下的时候，他接着喊了一声，“旭哥，旭哥.......”说完眼睛亮亮地看着江旭，“别这么无情嘛，多送两声行不行？”
    江旭失笑，“你当搞活动呢，买一送二啊。”
    顾黎偏头，“送三也不是不行哦。”
    江旭，“都买一送三了，我要再不心动一下子是不是不合适了。”
    顾黎，“是啊，那你就要亏了。”他哄骗人一样压着声线，一点暗哑拿捏地恰到好处。
    江旭，“那行吧，送来吧。”
    顾黎本想倾身靠近江旭的，但直接被江旭按住了肩膀，“别乱动弹，不然退货了啊。”
    顾黎想了下，“退货啊，也不是不行，怎么退呢？”他笑着看着江旭。
    江旭也笑着，“假一赔十地退，你退给我吧。”他当然知道顾黎在想什么，退货可不会是自己叫他‘哥’的。
    “旭哥...”顾黎突然开口，喊了一声之后眼睛眨了一下，”一旦售出，概不退换啊。”
    江旭装着叹气，“好吧，我认了。”他点了点顾黎的裤腿，“拉上来我看看的。”
    顾黎那一下还真是磕的不算轻，声音挺响，现在腿上的样子也挺惨。
    江旭伸手轻轻点了一下，“给自己的腿画画是吧，现在是青的，过两天紫了，再过两天黑了，好了之后还要准备下次再画是吧。”
    顾黎摇头，语气坚定，“不画了，一样的画起来多没意思。”
    江旭，“确定？”
    顾黎，“是啊，这个你也别模仿啊。”
    江旭，“模仿不来，这是你这种高深人士的行为。”
    “嘶，”顾黎轻轻吸气，“它抗议了，不许再说了哦。”
    江旭将手心搓热，“我看是你抗议吧。”
    顾黎笑着，“我替它表达一下。”
    再之后顾黎笑不出来了，揉搓的热和疼痛一下一下上来，鼻尖都是药物的味道，他微微皱着眉。
    江旭看见了顾黎的表情，他说着不会轻可已经尽量轻了，但是疼痛是难免的，“不行你叫两声，我就当听不见。”
    顾黎，“不行，你听不见我也叫不出来，我还行。”
    江旭听着人嘴硬的话手上的动作又轻了些，“该拍给季海看看，让他慢慢地慢慢地和你好好说。”
    顾黎，“嘶，”他脚颤了一下，“别，那我真的要做噩梦了。”
    江旭，“该做点，看你就是睡太好，整天上蹿下跳的。”
    顾黎摇了摇手，“不，那都是我年轻人十成十的活力。”
    江旭，“好哦，年轻人，你的活力让你歇歇了。”
    江旭将药膏最后搓揉开就收手了，“可以了，你还真是多灾多难的。”
    顾黎看了看自己的腿，“自古英雄都是命运多舛的，”他说完扬了扬下巴，“懂了吧。”
    江旭，“懂了，原来反派也是命运多舛的。”他微微笑着起身，“你就是啊。”
    顾黎轻轻‘啧’了一声，“你一点也没懂，我这样的就算是反叛，那反叛就是主角了。”
    江旭拍了拍手，“下次摔跤脸往地上摔啊，这样就不会受伤了。”
    顾黎，“趁着哥哥脚不好，让让你的，差不多行了啊。”
    江旭轻轻地笑着去洗浴室了，药油有点黏腻，粘在手上清水只冲去了一部分，他挤了些洗手液揉搓着。
    水流轻轻地响着，他看着自己的手，却想到了顾黎的腿，那块受伤的地方格外明显，白皙的地方青了明晃晃的一片。
    他觉得顾黎受伤总是很显眼，无论是手上、脖子上还是腿上，都很容易让人注意到，他想，他最好别受伤。
    不然他难受，自己也不舒服，不是件双赢的好事。
    顾黎一个人微微垂着头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就往江旭离开的方向看一眼，怎么还不回来呢。
    江旭回来的时候就看人那么垂着头像是在发呆一样，而下一刻顾黎就转过来了，“江旭，”他顿了顿说着，“我没事了，可我的衣服有点事了。”
    江旭想了想，“那你穿我的？”
    顾黎一顿，“不应该是你陪我去收一下吗？”
    江旭走过来坐下，“省省吧，看看你的腿，还收衣服，”他拿起遥控器，“我先把你收了吧。”
    顾黎，“我没瘸，明天就好了。”
    江旭接的自然，“那就明天好了再收。”
    顾黎，“可我已经想起来了，不收有点难受。”
    江旭握着遥控器，偏头直直看向顾黎，他沉默地看着人，“哪里难受？”他声音淡淡地。
    顾黎直接瘫在沙发上，“我觉得哪都很好，也没什么难受的了，让我们继续看下去吧。”
    他指了指电视，“开机。”声音平板着，模仿着电子音。
    江旭取消了暂停，起身再次关了灯，“开机。”他回复着顾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