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还蒙蒙亮着，走廊窗外微微的光亮和灰色交融着，清晨才刚刚来临，顾黎也刚刚敲门来临。
顾黎举了举手上提着的东西，“知道啊，我都买完东西回来了，早起你才会发现你的时间比你想的还要多。”
江旭让开身让人进来，“那你上次中午才醒的原因是？”
顾黎，“有时候随机应变的人生更精彩哦。”
江旭，“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漏说的。”
顾黎，“谁让我，”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大了些，“聪明勇敢有力气，我真的羡慕我自己。”青年的声音清朗，明晃晃地叫醒了江旭还犯困的神经。
江旭看着人，“感受到你优秀的叫起服务了。”
顾黎来到餐桌前坐下，“不用太谢谢我的，”他指了指自己带过来的东西，“绝对的老字号，起一大早排队才能买到的呢，快洗漱完来尝尝。”
江旭点头，“嗯，等我一下。”他说完就转身往洗浴室走去。
顾黎的声音又想起，“江旭，你有一小撮头发翘了起来，很像突然有了呆毛，还挺，”他斟酌着用词，“好玩的。”
江旭回头看着顾黎，“你听听这像夸人的吗？”
顾黎认真看着转过来的江旭，他嘴角一勾，笑意浮现，“说错了，是还挺可爱的。”
江旭转回去，“可爱也不好。”
顾黎伸手点了点桌子，“哪里不好？”他觉得挺好的，有反差萌的感觉。
江旭，“那换我说你可爱呢？”
他刚刚说完，顾黎就听见了门闭合上的声音，他想了想江旭的话，将场景置换了一下，然后他发现，事情好像不对劲了起来。
顾黎撑着头看着落地窗外，决定忽略这个词，确实有点奇怪了。
天色确实很早，云慢慢浮动着，他想起刚刚外面微凉的风，看了看桌上的早餐，顾黎用手背试了试温度。
他可不希望冷了，或许下次可以叫着江旭直接去，他应该不会拒绝自己吧。
微微的温热传来，他想，还好，还是热的。
江旭出来后直接走到顾黎的身旁坐下，“你是早上起来去买的，还是直接没睡就去了？”
顾黎看着江旭，对方刚刚洗漱完，脸侧挂着一滴细小的水珠，他想帮他弄去，“醒了，像我这种生龙活虎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好好珍惜吧。”他说完去抽了一张纸给江旭，“脸上有水。”他没说水珠在哪。
江旭接过纸，回着顾黎的话，“像我这样作息规律的年轻人更是不多了，你可和我好好学学吧。”他拿纸巾擦着脸。
顾黎，“我特立独行，”他看着江旭的动作，“你擦错边了。”他拉起纸张的一个角在那滴水上点了点，“好了，没了。”达成目的。
江旭将纸张放下，“那是怎么醒这么早的？”
顾黎，“一年总有那么个365天想好好吃个早饭的，今天就是那365天中成功的那一天。”
江旭，“倒是也让我沾上好运了。”
顾黎，“是啊，如果你从早晨就开始好运，那么你这一天都将会好运。”
江旭，“今天走的是哲学人设？”
顾黎摆手，“大早上煽煽情，给自己醒醒神。”
江旭，“你醒神方式也挺特立独行的啊。”
顾黎，“嗯，快点尝尝，等会冷了我不白早起了。”
江旭看着桌面上的餐点，袋子里蒸腾出白色的水汽，一看就让人觉得暖暖的。
能想到在那些个街头小巷里，冒着热气的蒸笼里袅袅升起的烟火气，他偏头看向顾黎。
就像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一样，满是真实灵动的烟火气。
江旭伸手解开塑料袋子，小小的汤包安静躺在盒子里，他夹起第一个递到顾黎，“来，最好吃的那个给你，为这一整天的好运这个都该给你。”
顾黎稍微吹了吹，然后一口咬上去，“我可不会跟你客气哦。”他牙齿轻磕到筷子上，“额，我好像就拿了一双筷子，我给你再拿一双去。”
江旭直接用筷子也夹起一个，咬开之后汤汁在口中迸溅，鲜香浓郁，“我去给你拿一双吧，再等我一下。”他起身离开位置。
顾黎看了看那双摆在塑料袋上的一次性筷子，眼神落在夹起的地方，他一下子偏头再次看向落地窗外，耳后根后知后觉地开始泛红。
啧，犯规了。
江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顾黎看着外面发呆，“还没醒神？”
顾黎转回头，“怎么会，很精神。”
江旭笑了笑开玩笑道，“像精神小伙一样精神？”
顾黎也回了一个笑，“比精神小伙还精神。”
江旭将筷子递给顾黎，“确实，没几个精神小伙能吃上早饭的，你比他们都厉害。”
顾黎，“好说好说，不过你居然能来开门我还挺意外的。”
江旭，“你也知道五点半是个扰人清梦的时间了。”
顾黎，“我路过你门口，试试你是不是个早睡早起的好学生。”他确实只是下意识按上了那个门铃。
江旭，“看来好不好学生不说，我确实早睡早起。”
顾黎，“是啊。”他点点头，“你不错哦。”
江旭又夹了一个放入口中，“很好吃。”
顾黎，“是不是很值得早起？”他嘴角漾着满意的笑。
江旭，“嗯，很值得，”他看着顾黎嘴角的笑意，“那你下次再遇到哪365天中能起来的一天的时候，在去的时候就来按响我的门铃，好吗？”
顾黎看着江旭，他想，这很巧，他好像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有些神奇，但这很不错。
顾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好啊，如果下次我4点来，你不会不认这话吧。”
“让我想想啊，”江旭的嘴角也牵动着，“如果我来开门了，那就麻烦你默认我记得这话，直接叫着我走就好。”
顾黎偏头，“如果你不来开门呢？如果你不跟我走呢？如果我很久很久才都不来，我忘记了来呢？”他像是随口说着，视线也落在桌上，但顾黎知道，他的余光，他的人，都等着江旭会回答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