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江旭也学着顾黎之前的动作，两人在那甩手较劲，看着像是在玩一样，“要碰瓷吗？”
“别动。”顾黎直直看着江旭，“真不去剪头发吗？”
“不去不去就不去。”江旭学着顾黎气人的样子，把对方的神采模仿了个十成十，但手上较劲的力气却松了，还真就不动弹了。
“为什么？”
江旭：“害羞啊，你不刚说过。”
顾黎：“别害羞，我不笑你。”
江旭：“......”这是什么话，这像话吗？像是江旭无理取闹一般，但别说，江旭有点受用。
“你再说两句打动打动我，我就去。”他看着对方，在顾黎真偏开头思索时，江旭笑了，笑得真真实实的温柔。
“算了，”顾黎反而松开手，“爱剪不剪。”说完转过身装作要走，走了两步猛然回头，“真不和我去剪啊？我可认识这最好的理发师。”
顾黎转头时撞进的是一双半遮掩在发丝中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笑意，好像知道他会回头一般等在那里。
又和他初次见对方时的眼睛很像，当时的对方身后是墙面，墙上挂着快要午时的太阳，对方逆光站着。
一半是黑暗，一半被光照亮，黑色的发在那一刻被染上了阳光的味道，那是顾黎第一次从混乱的情绪中剥离出清明，他知道那一刻的感情叫做“惊艳”。
他的情感鲜明的告诉自己，那样的情绪里带着一丝喜悦。
“去吧，绝对会好看的。”顾黎再次开口，“不期待吗？最好的理发师，最好的服务，还免费哦。”
江旭，“嗯。”
顾黎听到这以为自己再次被拒绝，情绪快要归于平淡，下一刻波澜又起。
“走吧，你打动我了。”
日头当空，开学的班会迟到也不是不行，毕竟有意思的事比按部就班更吸引人啊。
理发店离得位置不算远，店面不大不小，但是店内人不少，主要是女生不少。
本就离a大不远的位置，店内大多都是20左右的女孩，各个打扮得精致好看，误有一种到了选秀现场的感觉。
两人进门的动作有人看了过来，在一瞬间女孩们眼光更亮了。
“听姐妹的没错吧，来的不亏吧。”
“不亏不亏，简直赚大了，那两也是店员吗？我想要那个红头发的小哥哥帮我弄发型，他长得那么帅，审美一定巨好。”
“黑头发那个也很帅啊，不过审美确实有点......”
“这么一看两人应该不是店员吧。”
顾黎率先走进门，冲着走向自己的店员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吕朝在楼上吗？”
“在呢，怎么今天过来了，不前两天才来弄了？”
“带人来得，我先上去找人，海你忙着吧。”
两人上楼后顾黎敲了两下门后没有一丝停顿地将门打开，“朝狗何在，你黎哥来了。”
楼上安静了片刻，一个抱枕飞了过来，“你要死啊，三天两头来这一套，你最好有事。”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金发青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那人右耳带着黑色骷髅的耳钉，手将发丝往后扒拉露出一张痞帅十足的脸。
“我是顾客，怎么对待你的上帝呢？”顾黎和江旭一前一后走进门。
“你是我儿...”吕朝的话在看见江旭时顿了一瞬，又接上，“子，这位是？”他扬起笑自以为压抑得很好地走过去，“他才是我顾客吧，好啊好啊，让你当我次黎哥。”
“什么意思？”江旭只看向带自己过来的顾黎，忽视某些人看他像看红烧肉一眼的眼神。
“正常，”顾黎走过去霸占了沙发，那是吹空调最佳的位置，“他最爱改造人，一眼能看出改造能怎么样，像你这样的，在他眼里是极品。”
顾黎拉上毯子，一点没感受到江旭的质疑眼神一般，打开手机玩了起来，“不会让你失望的哦。”
像是进了什么营销组织，你知道你的语气很不可信吗？
江旭看了看顾黎和吕朝，算了，想来帅哥眼光都差不到哪去。
“我不染色啊。”江旭放出了自己的底线，“其他随你来。”
“行，”吕朝点点头，他本来也没想给对方染，不然有限制的活就算是顾黎找来的，他也是不干的，“放心吧，包你满意的。”
打理完后的江旭挺满意的，他看着镜子里和他自己极为相似的造型，冲着吕朝露出个满意的笑容，“谢谢啦，支付宝还是微信。”
“儿子，他侮辱我。”吕朝没回顾黎，而是走到沙发旁一把抢过顾黎的手机，摆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躺着的人。
“赶我走直说，别恶心我的，手机还我，位置还你。”顾黎接过递回来的手机起身看向江旭的方向。
他想先前的惊艳二字只是浮于表面的糖霜，此刻的江旭才真真实实让顾黎感到惊艳，那是浓烈的冲击感，是甜蜜的草莓糖葫芦，内外皆甜的沁人。
在白色灯光下黑发的人额前的发被撩起，只左侧额角垂落下几缕发丝，黑色和白色的极致碰撞，整个人一瞬间矜持而贵气起来，眉浓而不重，配着那双柔和深情的眼，越发夺人心魄。
和人隔空对视着，顾黎仿佛看见光的丝线，如果有那丝线，此刻一定包裹着江旭，不然他为何像是在发光一样。
“怎么样，看呆了吧，艺术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吕朝老大爷似的躺着，话语里满是骄傲。
“嗯，说的是，这次钱不给了。”顾黎接的从善如流，不带半点客气。
“哎哎，”吕朝本想抗议，但也看向不远处的江旭，“行吧行吧，你哪找来的，又多了个大帅逼和我争市首帅。”
“天上掉下来的。”顾黎说完走向江旭，凑近又打量人两眼。
“挺帅。”顾黎看了看两人身后的镜子，“都快赶上我了。”
“不，都要超过你了。”江旭也转过身和顾黎一起看着，“后悔了？”
“嗯，有点。”顾黎说完声音加大，“朝子，来给他把头帘接上的，看不下去了。”
“哈？”吕朝手机一下子没拿稳砸在了脸上，“可别玩儿我了，你俩出去自己玩儿去。”
“走吧。我俩玩儿去。”江旭对着顾黎偏偏头，那股第一次见面的悠闲感不带一丝遮掩的传出来。
“嗯。”顾黎点头，内心只有一句。
妈的，更带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