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的是什么？”一道清冷略带无奈的声音自温禾头顶响起。
    温禾的手一抖，墨汁便滴到了纸面上。
    “可惜了，这是妾身写得最好的一次。”温禾拿起宣纸，有些抱怨地说道。
    下一秒，卫云澜伸手拿过薄纸，皱着眉头看了几眼，“你倒是好意思称这些为字。”
    温禾站起身，面不红心不跳地指着最前面四字，“开封禹州，殿下不认识？说这不是字？”
    卫云澜轻嗤，“诡辩！”
    他回到了案前，铺好宣纸，对着温禾道:“研墨。”
    温禾依言过去，“殿下是要教妾身写字？”
    卫云澜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想得倒是美，孤可不想收你这个学生。”
    那脸上的嫌弃不是假的，卫云澜的字雄逸洞达，彰显君子风骨。
    这点，温禾是很佩服他的。
    他在纸上写了几行规整的字后，将其放在温禾面前摆着。
    “去拿一根细绳和杆子。”卫云澜对着曹公公吩咐。
    温禾大惊，玩得这么前卫！
    “殿下就这么着急吗？这里可是前厅，若是让人撞见了，你我都……”温禾警惕地说着。
    卫云澜眉尾一挑，“若是你愿意，孤倒是可以试试昏聩一次。”
    随后他又皱了皱眉，“嬷嬷怎么会教你这些，你都是跟谁学的？”
    “我……妾身看画本子的。”温禾才意识到说漏了嘴。
    画本子上那点还不够其塞牙缝，她懂得恐怕比卫云澜还多，毕竟红梅告知她，卫云澜还没去过东宫后院，也没招任何人侍寝。
    怪不得之前的反应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合着她对上了其胃口，倒还挺挑食。
    温禾已经小心翼翼掩饰自己的心思，但卫云澜就是个人精，那一点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凤眸微眯，修长的手捏上温禾的下巴，冷笑道，“孤该管管你看的那些书了。”
    那力道不轻，温禾不敢再造次，立马柔声道:“妾身知错了，殿下莫要生气。”
    卫云澜未就此放过她，久久凝视着她那双水波潋滟的眼，后摸上了她红色的口脂，顿了会后，修长手指移到她白皙滑嫩的脸上，狠狠地擦了擦，口脂便留在了温禾脸蛋上。
    原本白皙的脸庞多了丝艳丽的红，配上其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极了画作，卫云澜手顿在那，欣赏了很久。
    温禾让其盯得发毛，却一动不敢动。
    见她害怕了，心知她长了教训，卫云澜俯下身，略带惩罚地啃在了口脂的位置。
    “殿……”曹公公进来就见到卫云澜搂着温禾亲的一幕，惊得他差点摔了一跤。
    反应过来后，他立马转身离开。
    “拿过来。”卫云澜放开了温禾，声音冷冷地吩咐道。
    曹公公，“是！”
    他弯着腰，双手捧着绳子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直到卫云澜把绳子缠到她右手手腕时，温禾脑子还是乱哄哄地。
    她干了什么蠢事，再老实的男人，也是男人啊！
    何况是卫云澜这个人精。
    卫云澜一气呵成地将温禾手上的绳子系在了杆子上面。
    “拿笔的姿势不对，调整好角度字会精进不少。”
    温禾恍然大悟，不免为刚刚龌龊的心思感到懊恼。
    卫云澜倚靠在软榻上，品着茶，拿着一本书看。
    一炷香时间后，温禾手酸了，正准备放下狼毫笔。
    “做事最忌讳半途而废。”卫云澜轻抬眼皮，声音倦懒地说道。
    温禾闻言觉得有道理，咬咬牙坚持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温禾手酸得抬不起来了，她揉了揉手腕，想解开绳子。
    卫云澜，“给奉仪倒一杯茶。”
    随后看向温禾，“喝完茶，接着练！”
    温禾内心咆哮，这是什么地狱训练，真的是身心俱疲。
    但她内心也不想要卫云澜瞧不起，凭着一股怨气，温禾喝口茶润了润嗓子后，继续练下去。
    随后她惊喜地发现，这手竟然有了肌肉记忆，放得低一点高一点她都会自动调整回来。
    卫云澜瞧了一眼温禾的字，放下了手中看了大半的书，淡淡道:“可以了。”
    温禾狼毫笔才放下，外头曹公公就禀告道:“殿下，谢奉仪过来给您送汤了。”
    卫云澜语气淡淡，“拿进来。”
    话音刚落，谢柔便端着鸡汤轻轻地走进来。
    “殿下安！”
    她起身后，假装才看见温禾，笑道:“没想到温妹妹也在。”
    温禾笑了笑，“谢姐姐做了什么给殿下？”
    谢柔，“人参鸡汤，妾身亲自熬了一上午。”
    她这句话是对卫云澜说的。
    卫云澜没说话，反而招呼温禾过来，语气温柔道:“练了几个时辰的字了，过来陪孤喝！”
    温禾眉头一皱，不明白卫云澜做什么，明明眼里一片冷漠，但语气却很温柔。
    她慢慢走了过去，心中忐忑不已，这要是喝下去了，谢柔不得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