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刀刺穿了沈琳儿的喉咙。
又将刀拔出。
随后他用盖头将伤口捂住，鲜血染红了原本就红的盖头，并没有什么分明。
沈琳儿死不瞑目地看着他。
他便轻轻一推，把沈琳儿从窗口推了下去，不一会才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美妙地难以描述。
沐京华将盖头随意扔在外面，被风吹起后，才又缓缓落下，最后挂在一片树叶上。
红得刺目。
虽然有些遗憾，没能用这盖头包余老大的头，但总归是物尽其用了。
沐京华心情大好地收回目光，用身上的红衣擦着刀上未干的血迹，还没擦完，便又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以为是余老大，连忙将手中的刀藏起，可等回头来看，却又看见剪子。
剪子也不进来，推开门后便抱臂站在门沿，盯着沐京华看。
沐京华一时有些心虚，也不知道慌忙中将刀藏好没有，正想着，剪子出声了：“你叫沐京华，对不对？”
见沐京华不点头，他又道：“你这样杀人，血腥味盖不住，随便一个人进来就知道。”
沐京华更困惑了，听剪子的意思，他是没打算揭穿自己？
难不成他和沈琳儿的关系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正想着，剪子却朝他走近几步，问他：“你一出生就是哑巴？”
沐京华看他靠近，从怀中掏出短刃来，朝他比划了两下。
剪子却一点不在乎他的威胁，反而越发肆无忌惮地朝他靠近，直到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沐京华本就站在窗边，退无可退，就只能冷冷地看着他。
剪子见他这神情，不由轻笑一声：“我记得我没得罪过你吧，你怎么这么讨厌我？”
“哦，”见沐京华还是没反应，剪子又笑，“我忘了，你不会说话，那我问，你点头或者摇头好了。”
这话徐书也说过，那时他第一次遇到徐书，徐书问他年龄，问他家住何处，就让他摇头或者点头。
沐京华想到徐书，再看剪子，愈发觉得他是在效仿徐书，心中对他的厌恶可谓水涨船高。
可偏偏剪子看不懂他想什么，见他没反应，只当他答应，问道：“你阿父是不是叫牧然？”
听见剪子认识他阿父，沐京华的心突然乱了乱，面上一贯的冷漠神情也终于挂不住，显出几分慌乱了。
剪子看他这样，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又笑道：“他有没有跟你说，你爹是……”
话音未落，便有长箭破空而来，直朝他射来。
剪子反应迅速，一个侧身，竟是直接把那长箭握在了手中。
他回头看向射箭的人，还没认出来人是谁，沐京华却猛然抬腿朝他裆下来了一脚。
剪子又朝后退了两步，无奈道：“早跟你说，男人这里不是用来踹的。”
沐京华现在可没心思在他身上，只顾着迈开腿奔向门口的人。
徐书。
他的徐书。
……
徐书跟着陈虎来到营地，却发现土匪们被下了药，一个个竟都昏死了过去。
陈虎脸色慌乱，一直盯着其中一个人看。
徐书便上去踹了那人一脚，把面朝下躺在地上的人翻了个儿，就听见陈虎低低说了一句：“老大，怎么会？”
“这就是你们老大？”徐书也诧异，“那小木槿在哪里？”
接着也不用陈虎回答，他自己就想明白了，一定是那个疑似乔渐鸿的男人搞的鬼。
那人缠着小木槿，该不会也是见色起意，打算抢了土匪头子的先，把小木槿抢回去当什么狗屁的将军夫人吧。
这怎么能行？
他家小木槿以后是要做状元夫郎的人！
徐书再顾不得管陈虎，随手捞起地上的弓箭，便拔腿往陈虎说的那个木屋跑去。
还没跑到门口，就看见乔渐鸿这混蛋，把他家小木槿往窗口逼，小木槿被吓得脸色苍白，一动都不敢动。
徐书心底怒气直冲，一边跑，一边弯弓搭箭，誓要给乔渐鸿一个教训。
不过乔渐鸿命大，躲过了徐书那一箭。
徐书正想着要不要再来一箭，就见沐京华红着眼眶朝他跑来。
徐书下意识伸手来接他，只等紧紧地抱住他后，一颗心才算落到实处。
“小木槿，你有没有事？我来晚了，受委屈了吗？”
沐京华抬眼来看他，眼眶红红的，看上去委屈极了。
徐书看得心疼，不自觉放软了声音：“谁欺负你？你告诉我。”
沐京华便回神，指了指剪子，接着眼泪便滑了下来。
他轻轻吸了吸鼻子，眨着眼睛看徐书，用唇语道：“他，我怕。”
徐书忙从怀里掏手帕，一边替他撩起额前的碎发，一边给他擦眼泪，还不忘轻声哄他道：“别怕，宝贝，别哭，哥帮你报仇。”
剪子在一旁看得眉头紧蹙。
刚才是谁一刀弄死了沈琳儿，动作利索地把人从窗户扔了下去的？
又是谁，二话不说便拿刀出来威胁他的？
现在这个哭得眼睛都红了，怎么哄都哄不好的人又是谁？
他有点怀疑人生，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打仗，所以跟不上时代了吗？
什么时候，小哥儿都变成这样善变了？
那一刻，剪子都想出声来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了。
可他轻咳一声，想打断面前这两人，沐京华却立刻狠狠瞪了他一眼。
剪子被那眼神弄得一愣，下意识对徐书道：“你看他！”
穿帮了吧！
可徐书却好像一点没听懂他的意思，只是冷冷瞪了他一眼，接着又放柔声音哄沐京华：“小木槿，别看他了，脏。”
乔渐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