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8日，周二，晴
    第二天早晨，在办公室再次看到芳姐，虽然原先旧衣服穿身上还是显得有点宽松，芳姐精神面貌却是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最主要的是，脸上温顺平和的神色又回来了，见谁都会在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微意。
    昨天晚上，回深已经十点多了，不可能还来公司，就直接把芳姐送了回家。回来的路上，芳姐精神状态就已经很不错，不像早上出发的时候，上车倒下就睡。
    好像是对自己一整天溜号摸鱼的愧疚，在回程的车上，芳姐没有再主动跟我谈自己的私事，反而问了许多关于工作上的事情，特别是她离开的这几天，公司和采购部发生的变化。
    我也趁这个机会，把alice要去上海的事，以及后续对采购部和她自己的安排都一一跟芳姐说了一遍。
    芳姐是不知道alice要去上海的。这事在前期策划阶段，没有正式公布之前，只有我、蓝洁、alice和肖刚知道。公司做出正式决策后，组织调整和人事任命发布时，芳姐家里刚好出事不在公司。
    知道她这段时间没心思做事，我们都很默契地也没有去打扰她。如果不是家里这一连串的事故，估计即使我们不说，芳姐也能从蛛丝马迹中嗅出点味道来。
    “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可以呀，这么大的事，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alice平时什么话都跟我说，真有事却又是守口如瓶。”
    “不是故意要瞒着姐。这事一开始，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就我跟蓝洁私下里讨论过几次。开始运作时，考虑到涉及人事调整，市场的营销策略调整，以及与市场部的边界划分和资源分配等一系列比较敏感的话题，所以在没有最终形成决议之前，蓝洁要求保密。再说，姐你这段时间的事够多的了，我们也就没有用其它事来烦你。”
    “你没必要给我解释这么多，我能理解。再说，最近这段时间，我确实不在工作状态，即使你们跟我说了，估计我也没心思理会。这么说来，alice很快就要离开我们了？”
    “就在这个月。不能说是离开，还在一家公司，她也会经常回来，你也有机会去上海看她，alice还是你们的好姐妹。”
    “也是你的好搭档，好助手吧？我们两个，到头来能成为你事业上的助力的还是alice。”
    “芳姐，你帮我守好采购部，对我的帮助也很大。”
    “嗯。接下来，我要把心思和精力都放到工作上来。采购部只有我在，它就是你的。”
    “什么你的，我的。芳姐，我没这么大野心，你也不要有这种想法。按采购制度、流程，和一般的职场规则做就事好，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关系去做什么特殊的安排。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我知道。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就是蓝洁的。”
    “我跟蓝洁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亲密，至少没有你我之间亲密。蓝洁是一个大局观很强，做事目标明确，逻辑清晰而又公私分明的人。以后你接管采购部，直接向蓝汇报的机会会很多，不要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你就简单地把她当老板就好。蓝洁对你的印象一直很好。”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接下来几天，你跟alice多处处，以后她去上海了，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
    “不用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你们？”
    “姐，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吗？”
    芳姐闻言，不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把身体侧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们两个到底走到哪一步了？alice可是当着我和英子面，说你是她的男人，她是你的女人。”
    “她当然是我的人，整个采购部都是我的人。再说，你还不了解她吗？什么话都敢说。那天事发突然，她这是在给你我打掩护，以此来打消姐夫的猜想。”
    “我知道她有这个心思，我也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没有影子的事，她不会乱说。”
    芳姐又把身体坐正了，看着车前方，这样一来，我就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就是好奇，随口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就因为你的加入，以前采购好好几个姐妹，现在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我都不敢去想。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跟alice打处火热，又把alice一个人丢到上海去。”
    “alice跟你不一样，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她需要一个更广阔的舞台。上次你也提醒过我，长期把她放在身边不好。”
    “上次提醒你，是怕你们越界了，影响到你的名声和前程。唉，现在好了，alice越不越界我不知道，我自己倒是越界了。你说得对，我跟她是不一样，你也别把我们当成一样的来对待。我只要远远地看到你就好。”
    “姐，你放心，既然已经跟了我，我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谁跟你了？你可别自作多情。”
    冷静下来后，芳姐还一时无法接受关系的改变。要想让芳姐像alice那样，大大方方地承认我们之间的情人关系，几乎是不可能的。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无法改变了。”
    芳姐看着窗外，不喜也不悲，接下来的时间，一直沉默不语。
    车到了芳姐住的小区，芳姐下车的同时，我也跳下了车，走到芳姐面前。
    “姐，……”
    “不可以！”
    还没等我话说完，芳姐直接就摇头拒绝。
    我不禁莞尔一笑，又上前一步，给了芳姐一个深深的拥抱。芳姐后半程一路上沉默不语，原来都在纠结这个：要不要放这条狼进家门。
    “不可以什么？”
    “什么都不可以。”
    “姐，我永远都会尊重你。你说不可以，那就不可以。回家好好休息，别再胡思乱想。明天早上，我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容光焕发的美少妇。”
    “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芳姐主动在我嘴上亲了一下，立即转身快步走了进去。
    昨天，以一个莫须的理由带着芳姐出去摸鱼约会；今天再上班，就要干活了，否则就等着蓝洁的怒火吧。
    把芳姐和alice两人同时叫进了办公室。一进来，两女很亲热，手拉手的坐在沙发上。
    “蓝总明确下指令了，月底前，alice务必到上海去。给你们两个2周的时间，把工作交接一下。alice目前手上的采购业务，暂时全部由芳姐接手。”
    “蓝洁就这么急着要把我赶走。”
    “别乱说话。上海那边四个人现在归你管，不能一直放羊下去。你现在要做的事，公司以前没有先例可循，让你早点出发，是为了让你尽快进入状态。到一线去，才能了解到一手信息资料，快速决策，调整。”
    “那我明天就去，工作根本不用交接，芳姐什么都知道。”
    “别乱来。你过去就是封疆大吏了，做事可别像以前那样，听风就是雨。这次去上海，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
    “如果你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你敢！”
    芳姐在一旁微笑着看我们alice斗嘴不说话，估计心里一定在想：公司把这么大的一件事，交给这两个不懂事的孩子，靠谱吗？
    看到芳姐在一旁看戏，我心里也不觉一阵嘀咕。办公室里三个人的三角关系真是够复杂的。复杂归复杂，暂时还是又显得亲密无间。
    两女跟我都有实质性的亲密关系，但她们彼此都不确定对方走到哪一步，但又都相互有猜疑。现在让俩女交接工作，怎么想都有一种滑稽的感觉？采购的工作要交接，床上的工作是不是也要交接一下？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来做，做事的方式方法肯定是有区别的，最后输出的结果也一定会有差异。alice去上海后，采购部的气氛肯定没有她在的时候那样热闹，芳姐温和的处事方式会让采购部在公司的存在感降一降。同时，由芳姐这个大姐大主持工作，采购内部会多出一分温情出来。
    至于我的个人生活，也肯定不能像跟alice那样，随时可以来一场火星撞地球似的暴发。芳姐可是说过的，回来后，她是她，我是我，我是主任，她是芳姐。要想再次享受到芳姐的温顺柔情，还需要帮芳姐打开错综复杂的心结。或者，芳姐自己突破自己身上的各种枷锁束缚。
    我今天是特别关注芳姐表现的。昨天的事，发生的有点突然，芳姐又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性。回去一个人待上一晚，不胡思乱想是不可能的，胡思乱想后，对如此与我相处，可能会有两个全然不一样的结果。但看芳姐今天的表现，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毕竟也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到了这个年纪，基本的城俯肯定有，不会事事都写在脸上。
    当然，完全没有在脸上显现出来也是不可能的。昨天和今天判若两人的精神面貌就是最大的破绽。以alice的精明，也是一定会有疑惑的，我也相信芳姐一定有办法打消alice的疑惑。
    “芳姐，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问题。就是祝贺主任和alice，一同升职进步。”
    “芳姐，跟紧主任，你马上也要升官发财了。”
    alice在泄露公司机密。
    “主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其它我也没想过，想了也没用。”
    “我就不相信，昨天主任就没跟你说什么。”
    “alice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大的事，你们硬是瞒了我这么久。”
    “这个怪不到我头上，是你的主任不让说。”
    “做了经理，这么快就撇清关系了？我的主任，他就不再是你的主任了？”
    “人家现在是副总，早就不稀罕做主任了。”
    “你们有话等会出去聊，别拿我说事。我这个主任，还不是你封的？你alice的封的官，说不做就可以不做的？”
    “知道就好！芳姐，我们出去，不用理这个一脸嘚瑟的家伙。”
    说着，alice拉着芳姐就要出去，被我拦住了。
    “我还有几句话。alice，采购的的事，你尽快交给芳姐，去上海之前，抽时间去拜访一下肖总，虽然分开单过，市场的事，肖总还是有发言权的，并且，如果手上有一些资源，有可能是你以后用得着的。”
    “还有，别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走之前，去跟蓝洁打个招呼，问她有什么指示。这是礼节，无关乎你愿意不愿意。”
    “知道了，啰嗦。”
    “嫌我啰嗦，你可以先走了，我再跟芳姐交待两句。”
    “哼！”
    alice白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出去了。芳姐不愿跟我单独待在办公室，见alice出去了，也打算站起来。
    “姐别动，坐着让我好好看看。”
    芳姐也不做作，见我盯着她，她也直视过来，就是脸蛋微微有点红。
    “有什么好看的，昨天不是刚见过。”
    “就是好看，气色比昨天好多了。”
    “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我有这么大作用？那是不是我要加倍努力，多来几次。”
    “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温泉。”
    “温泉是一方面，睡觉更重要。睡好了，身心愉快，精神自然好。”
    “主任，你胡说些什么。这里是办公室，没事我出去了。”
    “你真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你就去忙吧。你的变化这么大，我都觉得有点惊讶，以alice的精明，她一定能发现什么，出去后，你小心应付。”
    “真有这么大吗？”
    “简直是天翻地覆。”
    说完，我把身体前倾，凑在芳姐耳边，轻声地说：
    “姐，你是不是好长时间没做了？才一次，就让你的身体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芳姐的脸立马红了起来，想了一会才回应我。
    “之前就少，一年也做不了几次。自从家婆得病后，就没做过了。”
    “我想也是。女人是花，需要水浇灌，长期得不到滋润，是很容易枯萎。”
    “你就哄我吧，昨天是意外，姐不会再让你轻易得手了。”
    “姐……”
    “主任，我出去干活了。以后，最好别跟我单独待在办公室里。“
    说完，芳姐就起身，轻轻推开我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拉开办公室门之前，又转头朝我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