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旧案(三十五)
作者:陈皮红枣   刑部打工守则最新章节     
    安影拿出一张纸来说道:“你当时把妹妹嫁给刘鼎这样的人,想必也是经过周密的考量。他无父母,但有房产,为人踏实,做生意也拿手,在你的帮忙下,挣钱也不少。”
    “尽管周边街坊说他们俩经常争执吵闹,可从你妹妹几个要好的小姐妹的口供里可以看出,其实两人感情很好。”
    “你发现刘鼎的证词有假,一心要找出刘鼎杀你妹妹的证据。可你有没有想过,刘鼎为什么要杀你妹妹?他们之间真的到了这种地步吗?”
    骆岩睁开了眼睛,“刘鼎那夜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
    “刘鼎的证明是假的。可刘鼎真的杀了你妹妹吗?”
    安影继续说道:“你妹妹的尸检报告你看过没有?”
    骆岩闭了闭眼说道:“利器刺破心脏而死。”
    “除了这个,她身上还有许多伤痕,有许多是指甲抠伤。仵作猜测是与凶手纠缠间弄伤的。”
    骆岩动了动身子,睁开眼睛,“这说明什么问题?”
    “男人同女人打架,很少用指甲去抠伤对方。因为双方力气悬殊,一拳或者一巴掌就能把女人打翻过去。”安影看骆岩眉头皱了起来,继续说道:“通常都是女人与女人打架的时候才会有指甲抠的情况。”
    “你之前是不是怀疑过刘鼎有外室?”安影说道:“所以你查到了金水河的王桂玉。”
    骆岩慢慢靠过来,“你是说王桂玉真是他外室?是王桂玉杀的我妹妹?”
    “王桂玉不是刘鼎的外室,是他表妹。刘鼎对王桂玉大概只是从小的情分,但王桂玉对刘鼎就不是了。”安影对他说道:“那天夜里王桂玉知道刘鼎约了范献龙,就去刘鼎家杀了骆雨。只不过,刘鼎那天根本没等到范献龙就回了家,看到王桂玉杀了妻子。”
    骆岩低声怒喝道:“那他居然不报官!他还要替凶人担下罪名?”
    “我不知道刘鼎是怎么想的,这点我也不明白,但从结果来看,他是打算顶下这个杀人的罪名,然后给你妹妹偿命。”
    骆岩抓着木栅,说道:“王桂玉告诉我,刘鼎去了南方。这么说来,刘鼎是不是已经被王桂玉杀了?”
    “嗯。王桂玉杀你妹妹时穿的血衣,还有刘鼎的尸体都已经被发现。”安影说道:“刘鼎要远走他乡,王桂玉就迷晕了他,将他杀害后沉尸在金水河。”
    骆岩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还有,刘鼎被她砍成几块呢。”安影说着:“你不是跟踪过王桂玉吗?她常去城外的庄子,是不是和她家小姨家被灭门的事情有关?”
    “郭家的房子在那一带既不是最豪华,也不是最靠边。强盗偏偏选了这家,应该是有人安排的。”安影道:“这个你应该清楚吧。”
    骆岩回过神来说道:“城外庄子住了几个粗汉。王桂玉告诉我,这几个粗汉就是杀她小姨一家的强盗。她被强盗威胁,才隔段时间去送钱。她说官府的人早已被买通,她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安影有些纳闷道:“这你也信?你算是京城有名的牙人,阅人无数,你就这么信这个王桂玉?”
    骆岩有些懊恼,“我刚开始认定她是刘鼎的外室,一心要找她算账。可找到她后,发现她相貌如此丑陋,连城外的粗汉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怎么可能做人外室?我就觉着自己肯定是弄错了,听说她又是从小吃苦,身世坎坷,我想着也是个苦命人,就......”
    “再说,刘鼎脱身不就是范献龙做的伪证。我想必定是范献龙帮他疏通了官府,他们俩说不定做了什么交易.....”
    安影见他完全放松下来,问道:“那你可以说说你和范献龙的事情吗?你妹妹和刘鼎的案子已经真相大白,现在我们想知道范希生和范献龙的事情,可以吗?”
    骆岩缓缓靠在木栅栏上说道:“我以为是范献龙帮了刘鼎逃走,就一直盯着他。”
    “我查到案发那天,范献龙其实在秦风楼。而那天夜里,秦风楼死了两个闽州客商。”
    骆岩停下来,看了看安影,“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司直,连个主簿都不是吧?你确定要听下去?”
    苏黄哲和郭熙从阴影中走出来,苏黄哲说道:“你说吧。安司直也听着,无碍。”
    骆岩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拱拱手说道:“原来是苏大人和郭大人。”
    “那我就继续了。”骆岩盘腿坐着,“范献龙一直在做闽州的走私生意。他负责把闽州走私而来的货物在京城、润州、杭州、苏州、松江一带销售。至于销售后的钱财,他大约只拿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他的上家拿走。”
    说到这里,骆岩讥笑地看着苏黄哲说道:“你们查的就是这个上家吧?”
    “让你们失望了,我也没查出这个上家是谁,不过他这人肯定和官府有关系,不然当初案子疑点重重,却能迅速结案。”
    苏黄哲不语,骆岩继续说道:“我查出范献龙对唯一的儿子范希生极为宠爱,就调查了范希生的情况。打算绑走范希生来控制范献龙,让他翻供。”
    安影说道,“我问下,范希生回家的一路上,除了丁家兄弟外你应该安插了不少人吧?”
    骆岩笑了笑,“你怎么发现的?”
    安影回道:“发现丁家兄弟的事情后,我就把沿街商铺的契约都调出来看看,里头不少是你作保的租赁契约,价格都出奇的便宜。”
    骆岩点点头:“我有机会就把和范献龙有关系的人安排在附近。范献龙这人做生意向来毒辣,得罪人太多了。以我一己之力要对付他,就要从长计议。”
    “范希生之前也一个人走过,你为什么没有下手?”
    “那次我跟了许久。”骆岩有些沉重,“他是个好孩子。我最终没有下手。大人之间的事情,牵扯一个孩童,我做不出来。”
    “所以范希生在丁家书铺的事情,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