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事端
作者:二月的杏子   观相识语最新章节     
    只是如今形势,再怎么愤恨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要想出对策,找到、并救出那些孩子才是关键。
    “一下子掳走这么多生辰八字一模一样的孩子,对方的身份和手段可是诡异和邪门的很。”点着面前的那些材料,高勋皱着眉头、思索半响后,对白宜修道:“彭先生师从袁家二长老,又见多识广。不如咱们请他过来看看,说不得能知道些什么?”
    按说,知道了孩子们被掳走的原因,他们该松一口气。至少知道奔着哪个方向去查了不是?
    可事实完全相反。
    想着某种发生在这些孩子身上的可能、猜测着那些孩子此时可能的情况,高勋无端的直觉后背发寒,心更是像被什么勒住似的,紧紧地吊着、落不到实处。
    只盼着孩子们没有遭到毒手的同时,又期盼彭林能知道些什么。这方面,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擅长。
    当然,心里有不好猜测的并不只有高勋一人。
    光看脸色,旁边的二人并不比高勋好到哪里去。
    尤其是郭永春,此时的他、还能站在这里,完全是靠一口气撑着。
    白宜修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不过他主要是气的、悔的。
    气、气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之人;悔、悔祖父将白沙镇所有的事务交给自己,自己却太过大意。
    他刚才仔细看了下,这样的失踪事件,发生在白沙镇的,就有十起之多。但凡,他多用点心,说不得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心里正懊恼且又一筹莫展之时,高勋的话明显提醒了他。
    师从袁家二长老?袁家?
    猛地一抬头,白宜修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他知道自己该向谁请教了。
    只是一瞬间,白宜修忽然又惨白了脸色,随即更是身形一闪,人就消失在门口。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狠狠默念着这几个字,白宜修只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他就说他刚刚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觉得自己肯定漏掉什么。
    却原来…原来是……
    心里将自己骂的半死的同时,白宜修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只盼着自己赶的及时,那边不要出事才好。
    怔愣地看着白宜修忽然闪出的身影,高勋和郭永春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了出去。
    “所有的一切、都按你的要求准备了?所有的人也都听你的调遣,你到底还在等什么?”屋子里,湘王世子张鸣、现在的王鸣,正气急败地对着面前、正安之若素地品着茗的清丽女子开口道。
    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所有的希望和憧憬都成了幻想和奢望。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这些日子,面对着柏青的严密追捕,他就像只丧家犬似的东躲西藏、狼狈至极。
    预料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也想过自己是不是会继续什么韬光养晦,以图再起。
    可现在,呵!他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义父踌躇准备了十几年,又怎样?
    不说那些普通百姓,便是他们重金、强权喂养下的西南官员,不是一样的临阵反水、倒戈相向吗?
    甚至于,更有一些竟然主动出卖自己的落脚点,盼着自己从心底涌起,张鸣觉得自己是再也等不的了。
    这些人该死!都该死!全部都该死!
    如今的西南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手里的这些人,也根本不足以杀入京城、更杀不了御座上的那位!
    所以,他拿什么起复?到最后,还不是一样的功亏一篑?
    所以,他也不想再等了!他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他要在这里看着,看着历史重演。看着这西南数百万的民众、如何的像十几年前京城郊外的那些贱民一样,葬身鱼腹,为他陪葬。
    这些原本就是他管辖内的贱民,本就该跟着他、伺候他。生生世世!
    到时候,西南三州、上百万条人命!他看他白景堂拿什么向东陵百姓、和天下人交代。
    他就是死了,也要拖着白景堂吃了哑巴亏、还身败名裂。
    他就是要让御座上的那位,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一边是忠心耿耿手下将军、一边是天下的悠悠众口。
    只要一想到那个情景,王鸣的眼里便忍不住闪烁着兴奋和嗜血的光芒。那原本因着逃亡而衍生出的滔天恨意,似乎也因着这份执念、而淡了许多。
    所以,他如何的再等的下去?
    “这就等不急了?”无视张鸣的焦躁狂暴,清丽女子似不屑地开口道:“我还以为这些年,你好歹还有些长进?”
    “你?”气急败坏地指着女子,张鸣显然被这句话呛得不轻。
    “有没有长进、不劳表姐操心。”考虑到自己目前的境况、有所相求、及对面女子的手段,张鸣终是压下心底的愤怒,冷哼一声、开口道:“只盼着表姐,可别让人失望才好。”
    说到这,看着女子脸上那微显不屑地神情,张鸣顿了顿,有些意有所指地道:“纵然再怎么撇清,表姐终是我王家的子孙。王家的长辈可在天上看着呢!”
    “我做事,自有自己打算,不用你操心!”将手里的杯子置于桌上,女子清冷的声音开口道。
    “好,那边的事情、我可以不操心,”话已说到这个地步,张鸣也不愿再纠结这个问题,只在一侧坐下道:“那个李氏小儿来了也有几天了。该写、该交代的,那小子怕是已经全部倒出来了。
    如今,那小子对表姐,怕是也没什么用了。
    不如表姐今日就将那小子交给我。”
    提到李元宁的时候,王鸣的声音里,明显带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能不恨吗?若不是他,白景堂哪里能研制出什么雪花盐?湖宁还会在自己的掌控之内,黄韦那老匹夫也不会那么轻易交权;西南民心也不会散了去、至少不会这么迅速。那他们也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不至于如此仓促、以至兵败。
    “不行!”知道王鸣想干什么,女子想也不想地回道。
    不防对面女子回绝的这般干脆利落,王鸣倒是一下子愣住了。
    随即,打量着女子那张清冷的面孔,王鸣的双眼微微眯起。
    顿时,幽静的房间内,流露出一种剑拔虏张的气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