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像君王一样，在呆瓜吸血鬼们的护卫下优雅登场。
    “都退下吧。”
    一声令下，呆瓜吸血鬼们立刻为他们的王清出一条路。
    尼古拉缓缓走向绝境中的二人，
    “齐馨啊齐馨，好枪法。”
    齐馨笑而不语，激烈战斗使她消耗了不少体力。
    泽博曼把齐馨护在身后，冷笑，
    “你说过我们是家人，就这么对待家人的？”
    尼古拉脑袋一歪，做思索状，
    “有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但公私分明，不是你一向的作风吗？”
    泽博曼点点头，事到如今，也不必给对方留情面了，
    “那我直说了吧。当年在鹰仑的时候，我们都很讨厌你！”
    尼古拉耸耸肩，
    “因为我是个天才吗？”
    “想多了，因为你是个自私、自大的蠢驴！”
    尼古拉哈哈大笑，
    “那就看看谁会笑到最后！”
    说完示意呆瓜吸血鬼们控制住齐馨和泽博曼。
    突然，一声闷响伴随尼古拉的呻吟同时发出。
    站在尼古拉对面的泽博曼，突然被溅了一身的血，表情惊愕！
    一只拳头，没错，一只拳头生生打穿了尼古拉的身体，捅穿了他的腹腔！
    “你好啊，尼古拉。”
    大卫从身后探出脑袋，
    “你该谨慎些，而不是扔下我自生自灭。”
    说罢，抽出拳头，又一次血肉喷溅！
    尼古拉吃痛的呻吟一声瘫软倒下。
    周围的呆瓜吸血鬼们见王战败，纷纷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齐馨快过来！”
    听到泽博曼叫自己，齐馨立马小跑过去，刚靠近就感觉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下一秒立刻从幽暗的地下墓穴，来到某个可俯瞰半个罗洋城的高层观光阁楼里。
    齐馨这才注意到，抓住自己的，是大卫那只满是鲜血的手！
    在他的帮助下，她和泽博曼还有赶来营救的乔治，现在都安全了。
    可对方毕竟是把自己扔去喂鳄鱼怪的大反派！
    齐馨本能的反握匕首，
    “他为什么在这儿？”
    “当然是救你们的命，愚蠢的女人！”
    “为什么？你上次……”
    乔治上前，将齐馨持刀的手按了下去，
    “放心吧，这一刻他是朋友。”
    大卫不再理会，转向泽博曼，
    “看来你又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天，我的老朋友。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泽博曼和齐馨一样，保持警惕，
    “我给你的血清足以致残，甚至更糟，为什么……”
    大卫笑得很平静，竟然给人一种世外高人云淡风轻的感觉，
    “是这样没错……”
    他看向乔治，
    “剩下的乔治会解释。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老朋友，齐馨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
    说着行了一个极其老派的绅士礼，然后在一声异响中消失不见。
    今天的大卫和上次见面的状态截然不同，令泽博曼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曾经的大卫就是这般，绅士有礼，博学幽默，那时他们还年轻，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泽博曼看向乔治，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俩久别重逢似的拥抱彼此。
    良久，泽博曼才问乔治，
    “你都知道了是吗？”
    乔治点头，接着耸肩道，
    “那又怎样，你永远是我哥，这事血缘说了不算。”
    泽博曼眼中泛起泪光，一切尽在不言中。
    齐馨在边上看得云里雾里，上前问兄弟俩，
    “如果你们有精彩的故事，能不能和我分享？不过在那之前，可以先来一份披萨吗？我快饿死了！”
    兄弟两会心一笑。
    泽博曼说，
    “齐馨小姐，可否赏脸陪我们兄弟两在罗洋逛逛？”
    乔治兴致来了，双手合十央求齐馨，
    “赶紧答应，威尔很忙的，从小到大没有带我旅游观光过，这次我一定要玩够本！”
    罗洋是世界着名的旅游城市，历史文化名城，既然来了，而且老板主动邀约，必须答应！
    齐馨俏皮一笑，
    “没问题，但费用你全包！”
    三天两夜的公费旅游，齐馨玩得很开心，外加他们的手机都落在地下墓穴了，没有公务缠身，更是轻松惬意。
    可惜这般惬意在他们回到星海市的当天戛然而止。
    每个人的手机卡信息十一都有备份，听说他们丢了手机，回到城堡当天就喜提十一赠送的工作机一台，号码还是原来的号码，因此不会影响原号码关联的所有业务。
    齐馨想说，十一的工作效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刚开机联网，手机里立马收到十余条消息，都是漏接电话的系统提示。
    进入社交软件，直接提示有99+未读消息，其中大部分来自前男友姜浩。
    齐馨懊恼自己怎么会忙得忘了把那个衰人拉入黑名单。
    不过很快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姜浩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找她必定无事不登三宝殿。
    两人约在双方都比较熟悉的运动公园碰头。
    说真的，当齐馨远远看到姜浩一身廉价西装，下巴胡子拉杂，头发乱糟糟的模样，就觉得自己当初一定是眼瞎，不然怎么会看上他？
    姜浩捧着咖啡，约人见面也不多买一杯，看见齐馨立刻起身公式化地问好。
    “我现在应该是你最不想见到的人吧？”
    姜浩自嘲，看那颓废的样子，一定是查案查到死胡同了。
    齐馨冷笑，在长椅一边坐下，
    “必须的，不想见排行榜no.1。有事快说，我很忙。”
    可不么，和十一约好下午一起玩射击游戏的！
    “我知道你离职后有了新的工作不管查案的事了，但我手头有个案子，希望你能看一下。”
    果然。
    姜浩这人自负得很，每次讨论案情都对齐馨的分析嗤之以鼻，哪怕他们不在一个小队里。但每次案件进入死胡同百思不得其解时，就会想到她。
    当然，每次齐馨都不会放过讽刺他的机会。
    “大名鼎鼎的姜浩姜警官，竟然要求助不切实际的犯罪现场直觉吗？”
    犯罪现场直觉，齐馨的老同事们，包括姜浩，对齐馨在犯罪现场通过细枝末节得到的间接线索的总称。
    他们认为那些只是齐馨单方面的推测，没有实质证据支撑。
    虽然事后证明齐馨大部分的推测都是正确的，那些沙文猪还是嘴犟地认为“女人的第六感”就是比男人要强一点。
    “好的……”
    姜浩丧气地耷拉双肩，
    “我承认，当大家被案子绕晕的时候，你的提议总能给我们新的方向或者切入点，让我们从中找到新的线索和证据。
    你是对的齐馨，不管是过去在队里查过的案子，还是给我分析的案情，事实证明你确实是对的，是我们，是我，我……”
    齐馨想看他后边怎么说，大彻大悟还是怎么着，结果那傻子支吾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齐馨摆摆手，
    “少废话，说案子。”
    姜浩松了口气，下一秒又犹豫起来，半晌才开口，
    “是一起自杀案。”
    齐馨起身要走。
    已经认定是自杀案了，找她干嘛，嫌她每天还不够忙？
    姜浩拉住她，
    “你听我说完。虽然所有表面证据都倾向自杀，但这案子有他杀嫌疑，只是我们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我询问过家属，那位夫人说她丈夫对自己的胸部开了一枪。”
    齐馨皱眉，
    “胸部？”
    大多数的持枪自杀案件中，男性一般会朝自己的头部开枪，女人则更倾向胸部，就像某首歌里唱的那样，“在我心上用力的开一枪”。
    但这种概率没有绝对，女人发起狠来直接怼嘴开枪的案例不是没有，所以不排除男人也会朝自己胸口开一枪。
    于是齐馨问，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指向他杀的线索吗？”
    见齐馨再次坐下，姜浩快速地简述案情，
    “很多物证还在法医实验室检验中，我们目前已知的情况是，案发当晚邻居们听到喊声，像争吵的声音，但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被闯入的迹象。
    当时在场的除了死者外，只有他的妻子和17岁的儿子。妻子一口咬定丈夫是饮弹自尽，孩子……什么也没说。”
    齐馨表示这种情况很正常，孩子还小，遇到这种事情精神必定遭受巨大创伤，继而选择沉默以自我保护。
    姜浩喝了口咖啡说，
    “记得那个你很看不上的精神科医生吗？他说那孩子是个高度功能性自闭症患者，嗯，什么综合症来着……。”
    齐馨不耐烦地挠挠耳后，
    “阿斯伯格症。”
    “对，就是这个！”
    阿斯伯格综合征属于孤独症谱系障碍或广泛性发育障碍，具有与孤独症同样的社会交往障碍，局限的兴趣和重复、刻板的活动方式。
    在分类上与孤独症同属于孤独症谱系障碍或广泛性发育障碍，但又不同于孤独症，与孤独症的区别在于此病没有明显的语言和智能障碍。
    “所以这个案子让你犯难的点在哪里？”
    齐馨继续问，
    “是孩子太难搞了？我学过心理学没错，也竞争过犯罪心理师，不代表我可以从可怜的孩子那得到线索。”
    姜浩放下咖啡，从边上拿起一个很大的文件夹，足有4开画夹大小。
    “那些不是重点，我希望你能帮我搞清楚这个。”
    齐馨疑惑的接过，还真是画夹，里边全是精致到发指的素描。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画作极其细致精确，无论构图、明暗到细节，都精确到接近照片！就是画面上的人物都不像人，像怪物。
    “这都是那孩子画的？”
    大多被确诊自闭症的孩子，都有某方面的天赋，看来那位17岁的男孩，天赋是画出无比精确的素描。
    姜浩指着第一幅画，
    “据母亲说，这幅是案发当晚画的。”
    画中，一个有着人类面部特征，鼻子和嘴部却呈现严重变形的男人，双目圆瞪目视前方，紧握的拳头像要打过来。
    姜浩又指着第二幅画，
    “画这张时我正好在场，不用一分钟就完成了，而且他的视线根本没放在画面上，直接盲画出来，笔录盲打都没他快。”
    第二幅是一张怪异的脸，很像电视里的外星生物，细致之程度连现在流行的ai画图都得点个赞。
    “看来是个白痴学者。”
    齐馨说。
    白痴学者亦称“白痴天才”，指社会适应能力极差，甚至生活不能自理，但在某方面表现出非凡能力的特殊人群。
    姜浩点头，
    “那个精神科医生也这么说。你再看看后面那些……”
    齐馨继续翻阅，全是精确到媲美黑白照片的素描，每一幅都堪称完美，并且诡异十足。
    除了一些风景画之外，大多涉及到生物的，都呈现出极其怪异的变形，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甚至是昆虫。
    其中一两幅齐馨还蛮眼熟，好像曾经在泽博曼的私人藏书里看到过的异生物画像。
    在这位17岁少年的笔下，无法在印刷画册里呈现的细节都被一一描绘，详细得就像他近距离临摹一样。
    姜浩盯着齐馨的表情，一脸期待，
    “通过这些画，你看出什么了？”
    齐馨别过脸，挠挠头，
    “这孩子内心比麻花还纠结啊……”
    姜浩所有所思的点点头，
    “可不是么，这些都是他根据现实画出来的。”
    齐馨心头猛地一惊！
    这么快吗？
    异生物的世界就要暴露了？
    因为一个能画出精确素描的自闭症少年，泽博曼辛辛苦苦维系了一个多世纪的惊天大秘密，就要公开于世了？
    要不要通知泽博曼，让他赶紧找人公关？
    他在全球暗中经营庇护所，政务机关、新闻媒体，肯定都有帮手，一定能在事件发酵以前压制下来！
    短短两秒钟里，齐馨的头脑风暴简直能把半个地球掀起来。
    姜浩看齐馨那副紧张严肃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开个玩笑啦！我知道你对那种古怪的案子情有独钟，为了能说服你，所以……”
    换以前一定把姜浩按地上揍一顿，但她早看开了，而且如果真是异生物或者异人类的案子，还得谢谢他主动送上门。
    齐馨有预感，这个案子会有很有趣，于是说道，
    “这些画真是太赞了，简直才华横溢。就是有点令人不安……我什么时候可以和那孩子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