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药，穿好衣服，李宁玉就让顾晓梦躺好。
    “玉姐别让我睡觉了，实在睡不着”已经睡了几天，确实不想继续睡，顾晓梦苦笑地说着。
    “那也要躺好休息，坐久了会伤到”李宁玉给顾晓梦掖好被角。
    “不如玉姐同我讲讲那日裘庄的事？”
    “嗯，也好，你总该知道这些”
    如此跌宕起伏的事在李宁玉口中云淡风轻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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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川，日共？”顾晓梦万万没想到自己安排巨细的居然还会出这么一茬，不过这一下龙川怎么也翻不了身。
    李宁玉看着顾晓梦若有所思“陈知言和老潘是你安排的？”
    “嗯，玉姐放心，陈知言他可以信任。”
    “我不是说这些”李宁玉狐疑地看着她。
    “玉姐想说什么？”做贼心虚的顾晓梦实在不知道怎么跟李宁玉说那许许多多的事。自己也想忘记也不愿提起，忘记前事，重新和李宁玉走一遭，这也是挺好的。
    李宁玉叹了口气，顾晓梦如若不想告诉她，她也不愿意追问，但是有一些事横在她们面前，她们不得不面对。“你全知道？就像知道我是老鬼，也知道……”
    顾晓梦明白李宁玉想问什么，父亲是老枪这事她确实知道，但如何跟她说？倒不如装不明白。
    自己和父亲都是军统，都处在杭州，第一个任务是戴笠的试探，既然任务完成，戴笠的疑心是不允许自己和父亲同在一处潜伏，那就像前世一样，很快自己就会被调往上海。如若还同前世一样，跟随父亲加入组织，自己在上海无可奈何做的一些事都多多少少影响到父亲和李宁玉，以军统身份潜伏，帮父亲和玉姐传递情报，这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况且这次真不想在父亲的羽翼保护下处处依赖他。
    想到这些也明白李宁玉太过聪明，用旁的言词是说不动她，现如今只能用陈知言挡一下“玉姐，我知道陈知言是你们组织的人”
    李宁玉倒是被这个信息吓一跳，这条线老枪都不曾告诉自己，而顾晓梦居然知道，她相信以老枪在组织内的觉悟，即使是他女儿，他也不会说，想是这么想，可总是还得问一问：“那你父亲……”
    “玉姐，我不想瞒你这些事情，我确确实实是军统的人，我父亲也是”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李宁玉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看不出有任何情绪变化“但是他应该不知道你是老鬼，陈知言他们做的事在他看来都是为了救我。”
    “晓梦，你父亲他……”李宁玉怜悯的望着这纯白的女孩，她不忍心如此瞒她，即使那是她父亲的事。
    后面的话还是被顾晓梦打断了“玉姐放心，我爸爸是个懂是非的人，你让王田香传话这次救了我，在他心中会永远记得，即使知道你的身份，他也不会做出什么。”
    “就像他都知道陈伯伯他们资助延安，他是支持的，我们虽然是军统，但是一切抗日力量都该被扶持。”
    顾晓梦说这些，其实她心里明白，确确实实很多军统的志士一生都在为民族大义奋斗，他们不分重庆延安，只要利于抗日，他们便精诚团结，成为朋友甚至爱人。
    只是抗日胜利后，这些前辈被戴笠……一切的原罪都是利益，不以国家民族大义为先，却把个人利益当头，这是戴笠该死的原因，不止是戴笠……
    李宁玉见顾晓梦如此相信眼前的事，心中担心，如若哪一天发现她父亲骗了她，自己也骗了她，不知道这小女孩如何承受。幸好自己没有瞒她老鬼这事。
    “晓梦，你知道的，这个社会会有很多谎言，如果这些谎言把你融入黑暗，你……”
    顾晓梦看出了李宁玉的担忧“玉姐，我们做这些不都是靠谎言么？如果没有谎言，我们甚至一天都活不下去，你放心吧，李宁玉我现在有你了，所有的一切都打败不了我”思考了会又补充到“倒是一件事会打败我”
    “什么？”
    “就是害怕哪天玉姐说，你不爱我了”
    “傻瓜，不会有那天”李宁玉噗嗤笑出来。
    顾晓梦见李宁玉放下心来，也眉开眼笑起来，一会又认真起来“玉姐，我知道我们派别不同，将来变数很大，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顾晓梦永远爱李宁玉，你李宁玉不愿意不喜欢我做的事，我便不会做，就算戴笠把枪架我脑门……”
    “好了”李宁玉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顾晓梦知道，这关算是过了，下一关便是父亲那，顾民章性格她还是明白，如若自己不问起，他是不会主动说的，就像他所说一切问题答案需要她自己去挖掘，那是成长的标志，得到回答的前提。
    医生和护士来检查以及做了一些护理后，顾民章等人就来了。顾晓梦看着父亲，感觉他苍老了许多。
    “爸爸，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宁玉“多谢李科长照顾小女”
    屋内并无旁人，李宁玉听到这些，知道顾民章还是要瞒着顾晓梦，一时内心怪了他几分“晓梦是我科员，这些是应该的，我也愿意照顾与她”
    毫不掩饰的话语，让顾民章怔住，而顾晓梦却心生欢喜，看二人这样为自己而拉扯，也是一种乐趣，谁让他们也瞒了那么久。站一旁的陈知言不明所以，一步走上前，摸了摸晓梦的额头“幸好没发烧，你前天被抬来时候可真是吓到我了”
    李宁玉哪里见得了旁人对顾晓梦做这等亲昵动作，别过脸不看他们。
    顾晓梦见李宁玉站着那别扭“爸爸，玉姐昨晚照顾我一夜，不曾好好休息，你让司机先送她回去休息吧”
    “好，知言你先陪晓梦，我送送李科长”
    李宁玉见顾民章似乎有话同她说也不做推辞，自己也是得先回去一趟。
    走出病房“下午来一趟茶楼，我有事与你说”
    “好”
    陈知言可太愿意陪伴顾晓梦，一会问要不要喝水，一会问要不要吃水果。
    顾晓梦有时真是不解，在外一向沉稳做事果断，为陈家独挡一面的陈知言，在自己这总像一个小孩一般，像小孩虽是小孩，但却是极为宠着她。
    “陈知言，你能不能消停一会，我有事问你。”这大声一吼，见他愣在原处，声音柔和小声一点“你应该也有很多话要问我”
    “嗯，看到信时原先确实有很多话要问你，但是前日见你毫无生机被抬来，所有一切都不重要了，晓梦，如若你不喜欢我，我便是你的兄长，我一样会永远顾着你”
    “唉，我不是说这些”
    “那你说什么？”
    “你不问问我如何知道你们身份？不问问我为何能事先做这么多安排？”
    “身份只是这个时代个人选择，就像我也知道你的身份一样，你有你的选择，但你还是你顾晓梦。这个永远都不会变，至于那些安排，这一点都不重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信你就如我信我自己一样”
    顾晓梦叹口气，这人倒是很通透“嗯，对于我父亲那边希望你还是别告诉他，我不想他担心”
    陈知言答应她，顾晓梦与她父亲这层窗户纸不该他来捅破，一切得由他们父女自己来解。
    “之后有一些事情还需要你帮忙，只是需要你十分信任我”顾晓梦望着陈知言。
    陈知言知道顾晓梦是军统，虽然顾晓梦从没对他说起过，但是他愿意信任顾晓梦，何况这次她还帮组织铲除内奸，救出老鬼。
    她不会害她父亲和他，还有李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