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受伤
作者:海中的野狐狸   县太爷和他的土匪CP最新章节     
    谢惟枋回头对原榭说道:“原大人,开始验吧。”宋平昨天晚上已经跟他报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想到有一批涂了毒药的银子不知去向甚至即将流落民间,他作为提点刑狱更是辗转难眠,彻夜难安,一大早便跟着宋平快马加鞭来了静岳县。
    原榭叫严冬拿上装着耗子的笼子过去开箱检验。在众人眼睁睁的观看之下,严冬和诗歌皂吏打开了二十五口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白花花的马蹄形银子,一列列码得整齐到位,像一排排操练的士兵一样。
    他们用筷子夹起箱子中的银子,放在水里涮过一遍,而后将水给耗子喝。耗子在里边被渴了一天一夜,见到有人送水过来,赶紧喝了几口,结果没多久,耗子就死了。二十五口箱子,每个箱子随机抽出两锭银子,试验结果是,五十只耗子全部被毒死。
    孙大发一看这状况,立即心中空落落的,虽然之前有过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朱九章会给他暗中来这么一脚:“谢大人,林大人,原大人!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这银子会有毒!真的!小的要是早知道着批银子有毒,肯定不会阻拦原大人查线索!”
    “这批银子是谁给你的?”原榭问道。
    “朱九章,朱记当铺的朱老板。他说银子放在家里和当铺不安全,就送到我这儿寄存,存放之后还给我一成的寄存费用。”孙大发脸色煞白,立即回头跟账房先生说道,“你快去!去把朱九章立下的契据拿过来给三位大人!”
    “是。”账房先生立即离开。
    林子游在一旁看着,脸色也不太好,他此时此刻正想着该怎么给自己找补:“谢大人,原大人,二位大人果真是目光如炬,我大宋能有二位贤臣,实在是我大宋百姓的福气。若是让这二十五箱有毒的银子流落到市井当中,不知道要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林大人过奖了。当初是谁给你通风报信叫你来阻拦原大人的呢?”谢惟枋问道。
    “匹夫之言,我是受了小人蒙蔽罢了!主要是我一片为民的苦心,生怕扰乱百姓的生活秩序,所以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未曾想竟然是被小人给利用了。希望二位大人不要责怪,我也是一片苦心啊!”林子游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辩解。
    “原大人,你看这些银子你打算怎么办?”谢惟枋问道,他作为提点刑狱,一般来说,只要是县令能办妥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插手多管,只有底下的县官无法查明的案子,报到路一级的提点刑狱司之后,他才会下去受理。
    “谢大人,我打算先把这二十五箱银子扣押,作为物证,然后去朱九章家里搜查。”原榭说道。
    “也好,你是静岳县的县令,对本县的事务比较熟悉,本官作为提点刑狱也不好多加插手,你要是有什么无法处理的事情,尽快派人通知本官。”谢惟枋叮嘱道。
    “是,谢大人。”
    “别这么客气,你我还是出自齐先生的门下。”谢惟枋笑道,抬手拍拍原榭的肩膀,“林亭,齐先生很想念你,端午节时,我曾去看望过他,他跟我提起过你。”
    “惭愧,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齐先生了。”
    “不用自责,日后若是静岳县没这么忙了,回京去看看齐先生吧,他近来身体不太好。”谢惟枋说道。
    “齐先生怎么了?”原榭问道。
    “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再加上朝中的事务繁多,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林亭,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回京城去。”谢惟枋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
    原榭心领神会,站在原榭身后一丈远的孔令玄也心领神会:他终究是要走的,他不可能永远呆在静岳县。孔令玄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心头升起一阵凄凉之感,他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扶着墙壁慢慢离开大发钱庄的库房。他在库房附近找了个安静人少的地方坐下来,目光凄楚。
    朱九章的话再次回响在他耳边:孔大当家的,你要想清楚,他是官,你是匪,你们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你呆在他身边,最终只会害了他。他是状元出身,有大好的前程,你是什么?他以后肯定会离开静岳县这个小小的地方,到京城去……
    你能陪着他到哪儿?
    到京城去……
    到京城去……
    “到……京城去……”孔令玄的脑袋无力地倚靠在雕花朱漆廊柱上,嘴里喃喃念叨着到京城去四个字,眼睛竟然不受控制地滑下一滴眼泪,他立即抬手擦去自己的眼泪,心里不住地思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原榭产生了这么深的感情!
    糊涂!糊涂!真是糊涂!
    可笑!可笑!真是可笑!
    孔令玄啊孔令玄!你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你连对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就擅自自作主张地爱他!你是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孔令玄一边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一方面又无法控制地发疯似的盯着原榭的背影。原榭在库房里安排皂吏将有毒的银子抬出去,运到静岳县衙门。他穿着一身绯色的官服,面容白皙俊朗,在人群中是那么出彩,只要远远一看,便能分辨出他的模样!
    孔令玄痴痴地望着原榭,那人是他最遥远的一个梦,永远都是可望不可即的一个梦。他握紧拳头砸在了柱子上,却摸到大红柱子上刻着几句诗: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孔令玄抬手抚摸着字迹,苦笑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你知道我的心意吗?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对你好,对我……可能也好。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孔令玄念到第三遍的时候,声音已有了些哽咽,他的心口仿佛堵着一块大石头,无论怎么捶也锤不碎的石头,哇的一下,又是一大口血吐出来。原榭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赶紧搀扶着他,有些手忙脚乱:“你这恐怕是内伤!要不去找个大夫看看?”
    孔令玄回过头,看着原榭,双手死死地抓着原榭,眼眶有些红。
    原榭还是第一次看见孔令玄这副样子,以为真是得到不可逆的重伤,他抬手用自己的衣袖替孔令玄擦去嘴上的鲜血,孔令玄有些感动,更多的确实心痛,他抓住原榭伸过来的手:“大人,这是官服,不要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