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鹿并没有具体解答，灰烬深空的背后是什么，只是说等林鲸落真正成为革命的一份子时，在告诉他世界的真相，并微笑着感叹，如果有机会，人类还会再次进入浩瀚的太空，去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证明生命的出现并非偶然，证明生命，在宇宙中的意义。
    而见父亲不愿意说，林鲸落也就没了强行追问的意思。
    现在的自己想这些确实还太早了，没意义，不如想想怎么早日成为s级，或者获得星芒的认可。
    “我听秦伦大哥说，星芒以前是你的武器。”
    伸出手掌，蓝色光芒绽放，白玉色的狙击枪出现在掌中，少年面无表情道:
    “从见到你第一眼，星芒就在颤动，我能感受到它的兴奋。”
    看到星芒，端着酒葫芦畅快喝酒的林小鹿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他嘻嘻哈哈的从儿子手中接过这把枪，熟练拉动上面的白玉色机锤，然后坐在地上端枪瞄准。
    瞄准片刻，他笑着放下星芒，笑道:
    “星芒的已死神灵在死去之前，是一尊非常善良，非常勇敢的神明，想要驾驭它，就得发自内心的，传承它的遗愿。”
    “已死神灵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鲸落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老爹。
    “我遭遇过两次已死神灵，它们好像都对人类充满了恶意。”
    “那并不是它们的本来想法。”林小鹿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一边叼着烟把玩着星芒，一边眯着眼睛解释道:
    “你可以理解为，已死神灵最初是存在于地球另一个纬度的抽象化意识体，它们一直生活在我们的身边，但是和我们所处的纬度不一样，是更高纬度的智慧生命。
    而它们也曾在人类荡气回肠的历史中留下过许多印记，比如一些神话故事什么的，那些故事口口相传，传承千年，其中固然有上古时期人类的美好幻想，但也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后来地球被灰烬深空笼罩，这些高纬度生命体自降纬度，为自己打造出三维世界的身体，保留高纬世界的灵魂，以具现化的方式降临，跟随地球上的生命一起作战，而到了最后，即便是它们，也受到了灵魂病毒的影响。
    所以它们倒下了，它们打造出的身体被灵活病毒侵蚀，高纬度的灵魂被困在三维世界的身体内，变成了一个个类似于感染者的已死神灵，只凭身体本能杀戮一切，完全无法被灵魂控制。
    而它们三维世界的身体如果再次被摧毁，或者说是得到解脱，那它们的高纬意识才能被释放出来，然后随机附着到最近的一件物品上，成为禁忌器械。”
    听到这儿，有些一知半解的林鲸落懵了懵，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已死神灵的前身就是西游记里说的，那种天上的神仙，只不过它们不能直接下凡帮助我们对抗灵魂病毒，所以他们就造了一个可以下凡的身体，让自己的灵魂住进去，然后用这种方式来下凡帮助我们？”
    听到儿子改头换面的理解，林小鹿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点头。
    “可以这样理解，大体意思差不多。”
    “那他们制造出来的身体被病毒侵蚀了我能理解，毕竟都是凡间之物，可为什么他们的身体被摧毁了，灵魂会随机附着到物体上？而不是回到天上去？”
    林鲸落望着星芒疑惑:“身体死了，灵魂不是应该回天上才对吗？”
    “它们回不去了。”
    抽烟的林小鹿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望向星芒的目光中涌现出一抹深深的哀伤。
    “身体被毁，更高纬度的意识灵魂无处藏身，无法回到原本的纬度空间，同时又被我们的三纬世界所排斥，所以它们只能被动的化作模因污染，附着到最近的某件物品之上，让那件物品，成为一个介于三纬和高纬之间的死物。
    “当时星芒的已死神灵在身体被摧毁的时候，这把狙击枪就离那位神灵的尸体不远，所以最后被神灵的高纬度灵魂污染掌控，成为了一把本体还是三维世界产物，但却藏有更高纬度抽象化意识灵魂的狙击枪，并得名——星芒。”
    说到这里，把玩星芒的林小鹿看了眼一脸呆滞的少年。
    “怎么样？是不是听的很懵？觉得很难接受？感觉自己在听神话故事？”
    林鲸落点头。
    确实很难接受，感觉跟扯淡一样。
    对于儿子的反应，林小鹿显得很淡定，用一种意料之中的神情点头:
    “我最初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也很难接受，但很正常，就像上古时期，第一个提出地球是圆的伟人一样，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接受，觉得这有违常理。
    所以笨蛋儿子你要明白一个基本的科学观点，就是很多事物，越研究到最后，越接近事物本质的真相，往往得到的结果都会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比如伽利略在比萨斜塔上做的自由落体实验，真相也同样让当时的人们难以接受，因为当时亚里士多德的观点已经深入人心。
    当然，关于已死神灵、病毒、灰烬深空，即便是你牛逼哄哄的老爸我，也无法解释的专业清楚，毕竟你老妈曾经说过，你老爸本质上只是个三流的武术家、二流的能力者、一流的烂酒鬼，所以关于科学这一块，以后你可以多问问你汤叔，他是不虚壁垒任何一位顶尖科学家的超级天才，也是我们革命军的军师。”
    闻言，林鲸落沉默的点点头。
    他对科学什么的是感兴趣的，但毕竟学识不多，因此也没有当成现下最重要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的对林小鹿问道:“我在黄金王冠的时候，遭遇了一头炼狱级已死神灵，当时我听很多董事讨论，说这头已死神灵以前没有出现过，并且好像有智慧有预谋的一样破坏壁垒的黎明会议，那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死神灵身体被病毒腐蚀只剩下本能，灵魂被囚禁了吗？怎么还能有预谋？”
    听到这个问题，林小鹿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笑着摇头。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你老爸又不是神仙，还不至于什么都知道。”
    说完，他便再次端起星芒，一边把玩瞄准一边叼烟抽烟。
    “还有什么问题快点问，一会儿面条都干完了，你老爸这么牛逼的人物亲手做的面条，吃了可是能心想事成，天天买彩票天天中，玩飞行棋都能把把摇到六。”
    堂屋门口，林鲸落看着自己父亲的侧脸，沉思片刻，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妈……是怎么去世的？”
    听到这个问题，嘴角叼烟，正端着星芒做瞄准姿态的林小鹿松下了枪口，同时也睁开了瞄望瞄准镜的眼睛。
    他放下枪，取下香烟弹了弹烟灰。
    “十二把传奇禁忌器械中，最后出世的一把，名叫昼临破晓，是一把红缨枪。
    这把红缨枪，原本是你母亲的武器，因为她的能力比较特殊，很适合用冷兵器。
    后来，我跟你母亲联手杀掉了一头炼狱级已死神灵，你母亲牺牲了，那头炼狱级已死神灵的模因污染，就附着到了红缨枪上，成为了现在的昼临破晓。”
    说着，林小鹿抬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屋子。
    “那玩意儿现在还在东厢房床头放着，你要看的话可以随时去拿，那是你母亲的遗物，这么多年我都没使用过它。”
    听到这儿，林鲸落神情暗淡的点点头，没有问这把昼临破晓，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这么厉害，都救不下妈妈吗？”
    这个问题问出，林小鹿的笑容明显僵硬住了。
    他闪烁着目光没有说话，嘴角香烟散发出的烟雾飘荡，遮住了他的脸，也让他漆黑的目光变的模糊。
    良久，他突然将快要熄灭的烟头取下，捻灭，然后将星芒从左手抛到右手“啪！”的一声用右手接住，在将星芒丢还进林鲸落怀里，最后拍着裤子起身。
    “去吃饭吧，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林小鹿便笑呵呵回了堂屋。
    很快，堂屋内就再次响起他玩世不恭的笑声。
    “小孩儿，刷完牙再去睡，牙刷和毛巾都给你配好了，粉色，很符合你的气质。”
    “哦哦，谢谢林叔叔，您真是位帅气的大叔，虽然比不上我。”
    “哈哈哈哈，小朋友真是可爱，叔叔认识很多杀猪的，你晚上睡觉小心一点哈。”
    听着自己父亲和帅破天的对话，林鲸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起身，一言不发的走进堂屋，没有理会帅破天憨憨的询问，坐在桌前，端起面前的西红柿鸡蛋面便开始大快朵颐。
    这是他来到革命军的第一个夜晚，吃的是奇奇怪怪的老爹做的还算正经的西红柿鸡蛋面。
    他不知道自己在野火革命军能够获得什么，虽然一直以来想要获得的安稳生活似乎近在眼前，但在这个地方，莫名的，他感受到了一种压力。
    这种压力来自今天在革命军见到的人，那些在农田中插秧的人们，包括自己的父亲在内，虽然都对自己很好，自己能感受的出来，即便是奇奇怪怪的父亲，那也是真的很爱自己，但他们似乎都对自己充满了期待。
    这种期待之高，让他隐约感到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