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这就要看薄总舍不舍得了
作者:水芫花   强迫相拥最新章节     
    “不可以。”
    许懿回绝得很快很决绝,她不用听完都知道白年年想叫她做什么。
    白年年一颗圆润的眼泪生生从粉红色的眼眶里流出来。
    她微微瞪大眼睛,眼睫毛和手都在颤抖,她缩在身前的手不断握成拳头又慢慢松开。
    许懿见她这样心里是同情,但是两边现在势同水火,她是真的无能为力。
    她背过身去不看她。
    眼不见为净。
    “我现在是贺寂州的太太,凌夏浔手段比凌司如更甚,更别说他现在和贺寂州势不两立,我一个人进到那别墅里,不就是直入虎穴吗?”
    “要去你自己去。”
    白年年要是能去,怎么会这么卑微得求在许懿面前。
    她站在原地双手自然下垂,眼里的红色越发深和肿,她抓紧自己裙摆,捏在手心里,拳头不断在颤抖,直至失力握不紧,她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走。
    薄时漠和贺寂州现在都自身难保,邱家未必肯给他们面子,现在凌夏浔最为势大,只能是他。
    她小跑到许懿面前,试图再拉住她的手臂。
    “我……”
    许懿预料到似的,在她手伸过来的一刻往后退一步,白年年试图拉住的手慢了一步落空。
    她想要再往前。
    许懿再往后退一步。
    “白年年,我们之间的交情还没有到我为你出生入死的地步吧?”
    “沈和禾跋扈嚣张了这么多年,她该吃点苦头。你总是跟在她身后跟老嬷嬷似的收拾烂摊子,难道你这辈子都只跟她一个人过吗?”
    许懿不耐烦的怒斥。
    白年年知道自己过分,但是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她眼角的红慢慢爬上她的眼皮,她的眼睛周围像是糊了胭脂腮红,粉红透了。她不断眨巴自己的眼睛,让眼泪都滑下,她眼前清明,她终于看清楚许懿在哪,她颤颤巍巍试图再去牵许懿的手。
    “我,只有她了。”
    她说出一个‘我’字,已经绷不住情绪,她崩溃的呜咽和然后嚎啕大哭,她脸上的五官全被眼泪糊在一起。她拉着许懿的手慢慢蹲下,她低头哭泣,许懿的手被她紧紧抓着,她随着她的颤抖而手上哆嗦。
    许懿俯视她,她没再甩开手,白年年蹲在地上哭,她安安静静站着任她拉着她的手陪着她不动。这要是放在十年前,许懿或许会为她奔赴一次,但十年后的许懿再也不会。
    因为许懿父母也没少为几年前许懿的任性买单,可他们下场也并没能得到好报。白年年在许懿眼里,就是重蹈覆辙,比起同情,她更愤怒这样的付出。她们这样任性的女儿和妹妹不配。
    “就是你总是这么护着她,才叫她几年如一日的冲动和不顾大局。”
    她是在说沈和禾,也是在说自己。
    许懿眼眶已经红了,鼻腔里的酸酸的气流冒进她的眼睛里,成了水漂浮在她的眼睛里,她仰着脑袋,眼泪就在她动弹的时候已经顺着眼角流下。
    “回去吧。”
    这三个字她说的软乎温柔。
    她想起自己的父母,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再和贺寂州在一起,可是她已经没机会,现在一模一样的选择就在白年年身上,她想白年年你能明哲保身。
    “许懿,你也知道没了亲人的痛,你能不能……”
    白年年还在试图得到怜悯。
    许懿反应激烈,她大力甩开她的手,然后往后退几步,她的眼睛也红,但不全是哭得,她也愤怒。她不懂为什么她们都要这么执着,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要人前赴后继的去死。
    白年年跌坐在地上,双手被许懿甩落所以撑在地上。
    许懿嘴唇哆嗦。
    “白年年,贺寂州拿我父母拿捏我也就算了,毕竟他家大业大,确实压我一头,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得拿捏我的软处。”
    “你若是一有不顺,就叫我求爷爷告奶奶的,怎么,我还得每次都得受你差使吗?”
    “老姜。”
    “让人出去。”
    许懿一口气说完就越过白年年往里走。
    白年年坐在地上,一颗眼泪珠子从左眼里冒出来,她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那天在港城,你看见我了,所以如果你还能念在你当初出现在港城,我没有向贺寂州举发你的话,帮我最后一次。”
    许懿止步然后慢慢转身。
    白年年跌坐在原地背对着她,她挺直着她的脊背。从背影看狼狈,但也不那么狼狈。
    许懿心里一缩一缩的呼吸不上来。
    两人就这么僵着。
    最后还是许懿让步。
    她自认已经尽力了,所以结局无论怎么样,她该劝的也都劝过了。
    “我可以想个主意让你们见面。”
    “但成与不成你自己看着办。”
    白年年转过身来。
    “谢谢。”
    她声音哑着。
    脸上的表情是破涕为笑,许懿根本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只是看表情知道她很高兴。
    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逼着的不只有白年年。
    薄时漠也进退维谷。
    从早上到晌午,薄时漠在已经茶楼包厢里久坐。
    “漠哥。”
    “人到了。”
    白一在门外敲门。
    之后门开,就是一位中年油腻大叔挺着肥胖的身躯走进来,他穿衣打扮文质彬彬,就是看人的眼神略微不屑和嘲讽了些。
    薄时漠给自己倒茶,黄茶被倒进杯子里发出‘哗啦啦’的的声音,茶气四溢,从那人进来到坐下,薄时漠只看着手里的茶水,并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薄总,我们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上次见,还是你把官职让给令尊,我给你办手续的时候。”
    他坐在薄时漠面前的那一刻,脸上嘲讽的眼神已经突兀的消失,转而换上讪讪的笑。
    有些贪官确实是吃钱长大的,也非常善于买卖官位。是薄时漠不屑于到官场里看鱼龙混杂,也觉得不能光明正大声色犬马的日子也太无聊,所以,这职位他才选择不坐,但他也不至于直接丢掉送上门的肥肉,所以顺水推舟给薄堪坐。
    这话是勾起往日的回忆,但薄时漠不是来叙旧的。
    “现在的局势能不能保下我?”
    他问得直白。
    看那官员的眼神如往日的无情无欲。
    他拿捏不准薄时漠的底线在哪。
    他指尖在桌上轻敲,先是打量薄时漠,发现他从容,又改为给薄时漠倒茶。
    “凌夏浔现在步步逼近,加上这件事现在在中央手里,可不好办呐。”
    他讪讪笑。
    没说能办还是不能办。
    粗短的脖子游泳圈上顶着一大张贪婪的嘴脸。
    薄时漠皱眉,他没有兴趣,也没有耐心坐在这看他这张丑脸。
    “是不好办,还是不能办。”
    薄时漠就要一个答案,是或者不能。
    他向后靠着椅背,单手搭在椅子顶上翘着二郎腿不动,他微微合着眼皮睥睨,他长得高大,挺直脊背就算是坐着想要俯视对方,那也是轻而易举。
    对面的人自然也怵他的气场,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站在制高点的机会,就算是得提心吊胆,他也得坚持来意不能忘。
    “这得看薄总舍不舍得了。”
    薄时漠微微眯眼,他指节在椅子顶上轻撞,“噔噔噔”。
    “我给薄总支个招。”
    “花钱消灾。”
    薄时漠无所谓钱。
    “多少。”
    “一个薄氏集团。”
    薄时漠一动不动得坐着,没什么肢体语言,那人也在打量薄时漠,薄时漠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但微微俯视和半合的眼里在波动。那人见他不动声色,才实实在在踩稳了自己的底气,然后总算是露出来了自己的真面目。
    “薄总,这可是死罪。一个薄氏买一条命和一个完美的名声,我觉得很值当。”
    “凭借薄总的手段和才华想要东山再起易如反掌。”
    “薄总再想想。”
    “想好了,我们再见面。”
    他哈哈大笑。
    是毫不收敛的贪婪和得意。
    他起身带动椅子移动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白一开门进来,站在薄时漠的身边。
    “漠哥,这......”
    只有将凌司如的死判定为自杀,他对凌亢开枪判定为合理防卫,他才会有出路。
    要证明他不是防卫过当,就必须证明凌亢不是死在他枪下。
    在没有证据证明的情况下,还要简简单单就办到,凭借一个商人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
    薄时漠站起身。
    他站在原地俯视那人给他倒的茶几秒。
    眼神从无情欲变得狠厉,越过白一从打开的门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