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挽正红肿着眼睛，径直要回她的房间。
    出了电梯口。
    “妈妈。”薄一顾突然扑上来抱住她的腿。
    陆相挽原本在无精打采得出神，她着实是被小顾儿吓了一跳。
    她回过神，便立即蹲下身，把一顾抱起来。
    待走到门口，才发现一衍也在。
    她先是温柔得摸摸一衍的头，再是把门打开。
    “妈妈，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薄一顾被陆相挽抱着，他一手搂着她的脖子，伸出另一只他的小手，轻轻摸摸陆相挽的眼眶。
    “妈妈没事。”
    陆相挽把一顾放在床上，再是弯腰把一衍也抱上来，坐在她的两边。
    “妈妈见过爸爸了吗？”薄一衍知道妈妈眼睛红红的，就是很伤心的意思。
    所以他猜妈妈应该见过爸爸了。
    “嗯。”陆相挽也不打算瞒着她的孩子们。
    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
    她也不能带头撒谎。
    “妈妈，爸爸是生病了吗？他竟然都不记得这么可爱得的小顾儿了。”薄一顾抓抓自己的头发，又捏捏，托托自己的脸蛋。堆起来的脸颊活似委委屈屈的小包子。
    “嗯，爸爸生病了，所以我们不生他的气。”她拿下小顾儿托脸的一只手在手里轻轻握着。
    “妈妈，爸爸是失忆了吗？”薄一衍很聪明。
    陆相挽却着实很惊讶。
    “你怎么知道还有失忆这种病？”
    她伸手捏捏薄一衍的小耳朵。轻轻的，并不痛。陆相挽明明记得自己并没有和孩子们普及过这方面的知识。
    “妈妈以前给我读过这样的故事。”
    “是吗？”陆相挽也不太记得，她给他们说过太多太多的故事了。
    “是啊，小顾儿也记得。”
    薄一顾边说边站起来抱住陆相挽的脖子，在她的颈窝里蹭。
    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的陆相挽有些痒。
    “哈哈哈哈，小顾儿，你别蹭了，妈妈好痒。”
    “妈妈笑了，耶耶耶，妈妈笑了。”
    薄一顾开心地在床上蹦跶，来回跑，笑得可开心。
    陆相挽转过来脸，看着他，突然心里就很动容。
    她记得从前孩子小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在他们颈窝里蹭，也能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小顾儿竟然还记得。
    这一刻她心里就像是有天使往她心里撒了蜜糖似的。甜甜的，混在了原来的酸涩里。
    仿佛是五味杂陈那样的难以描述。
    她微微伸手把小顾儿捞过来，抱着他坐在她的大腿上，又想把另一边的小衍儿也抱上来。
    她刚伸手。
    薄一衍就连连摆手拒绝。
    “妈妈别抱我。”
    陆相挽正疑惑。
    “我已经很重了。”
    薄一衍这个回答他没有想到。
    陆相挽一愣，原本坐在她腿上的薄一顾也顺溜得爬下去，重新在床上贴着妈妈乖乖坐好。
    “那一顾也不要抱。”
    “一顾也很重。”
    “嗯。”
    陆相挽心里突然就酸甜酸甜的。红了的眼眶又红。
    “妈妈，你别哭。”
    薄一衍扶着陆相挽肩膀站起来，用他的小手盖在她的脸上，给陆相挽擦眼泪。
    陆相挽轻轻拿下他的手，自己用手随意把眼泪擦掉。
    纵然还红着眼眶和鼻头。
    她把两个孩子都抱在她的臂弯里。
    “妈妈，爸爸还会好吗？”
    薄一顾趴在陆相挽胸前，他很想念那个会把他举高高，会笑，一点也不凶的爸爸。
    “嗯，爸爸会好的。”陆相挽摸摸两个孩子的头，抚慰他们。
    也抚慰她自己。
    她是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