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怎么不在呀
作者:墨弋殇   嗨,有兴趣做渣男吗最新章节     
    宓溟这段时间过得有些困惑,这个事主要责任人当属姜可人。鬼蜮里的事,宓溟是完全有记忆,正因为如此,他才困惑,等于他是个见色起意的玩意儿呗?不应该啊!
    蒲江祺听信了姜可人的鬼话,以为宓溟什么都不记得,实际上,那些事都是他自!己!做!的!
    想到这些,宓溟就头疼。
    可确实是他自己做的!他绝对是鬼迷心窍了!
    这么说虽然有为自己洗脱渣男称号的嫌疑,但在那个时间节点之下,好像是氛围到了或者蒲江祺站位太完美,正适合拥抱,他就那样做了,至于超不超过朋友界限,他当时真的没想。
    宓溟烦躁的挠了挠头,这么一说,听起来真像渣男了。
    啊!来个雷劈死他算了。
    “溟哥,你在练什么邪功呢?”
    “没,没有!”
    宓溟的反应有点儿大,给上课偷偷过来讲小话的徐天骄吓了一激灵,差点把手里用来挡老师视线的书丢出去。
    幸好老师正在黑板上板书,否则他俩都得玩完。
    徐天骄偷摸看了一眼老师,确定没被发现,才栖栖默默地又凑到宓溟面前,“溟哥,你到底怎么啦?这两天上课你都特地坐我旁边,你可是学霸来的,怎么能到我们睡觉区来混日子呢!你这个表现很有问题啊!”
    你要是从学霸的高台上掉下来,谁来拯救考试时的我!这话徐天骄没敢说,脑子里就忽然闪过宫万千的名言,超级夸张的一捂胸口,“溟哥,你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宓溟翻了个白眼,余光瞧见徐天骄放回桌面的手,为了证明他和蒲江祺的牵手是纯友谊,宓溟忽然伸手扣住了徐天骄放在桌面上的手,还没等十指交扣,宓溟已经在握拳了,更别说他还准备拥抱一下徐天骄,想都别想,太可怕了!
    宓溟撞鬼似的丢开了徐天骄的手,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看吧,和谁都可以牵手的!
    徐天骄的爪子砸在了桌面上,他也顾不上疼不疼,直接一个僵硬。
    如果说蒲江祺是宫万千中度受害者,那么他就是重度,至少在认识宫万千之前,他俩并没有在两个男人身上看出过非纯友谊倾向。
    宓溟这一握,脸上表情虽然痛苦,可徐天骄已经把他俩日后结婚住什么样的房子都想好了。
    “溟哥,我我喜欢女孩儿。”徐天骄哭丧着脸,决定为自己争取一下,虽然他不矮,长得也五大三粗,但他觉得他应该干不过宓溟,他得为他的菊花尽最后一份力,如果不成功……那就算了。
    生活呢,不就是这样,反抗不了,那就躺平享受吧!
    当然,徐天骄绝不会承认是因为宓溟的长相和家事让他放弃的。
    宓溟很想回一句,他也是,可话到嘴边,他实在有点儿说不出口。喜欢这两个字出现的时候,他脑子里盘亘的居然是蒲江祺的脸,这个情况很不对!
    我是男的,我爱好女!闭着眼睛默念了三遍,宓溟压根没发现短短几秒,徐天骄已经完成了自我攻略。
    相当程度的心理暗示一点儿用也没有!
    宓溟看着在自己脑子里撒欢的蒲江祺,忍不住扶额,这真实的一颦一笑,他什么时候想象力如此之好了?为了压制一下他控制不了的感觉,宓溟扭头问扭捏着等他表白的徐天骄,“蒲江祺……有什么缺点?”
    问完宓溟就后悔了,他甚至感觉到了徐天骄脑子里铺天盖地的问号,于是他赶紧补救了一句,“啊,那个,我看吴笺好像不是太喜欢他,我自己觉得他还行,所以想问问看你怎么想,对,就是这样。”
    徐天骄的表情从“莫名其妙”转变成了“原来如此”。
    这还是宓溟第一次从一个人的脸上直观的看出他的心里活动,顿时有些汗颜,他得找点蒲江祺的缺点来抑制一下他脑子里不时蹦跶的人,一时没好的理由,只好借用一下吴笺,默默跟吴笺道了个歉,他就心安理得的等着结果了。
    “嗯,尊敬师长团结同学乐于助人,算吗?”徐天骄顶着“我就知道”的表情把蒲江祺一通夸奖。
    别人不知道,他可太知道了,好吧,虽说他也没赶上,但架不住他有宫万千啊!
    当年蒲江祺一战成名,长期霸榜校花位置。
    本来这种事就图一乐,人家女孩都没人介意。没想到,后来吴笺入学之后因为这个还去找过论坛发起投票的同学,据说是不认可投票结果,他都入学了,怎么可能输给蒲江祺。
    那个同学告诉他是一票之差,他还非要知道都是谁投蒲江祺了,据说是吵得不可开交,非说人家有黑幕,弄得那个同学差点儿自杀以示他软件的清白。
    对,这个投票软件是那个同学的作业,有人质疑,弄得他差点儿都没毕业。
    这事儿还在学校沸沸扬扬传了一阵,彼时蒲江祺已经跟他俩成室友了,徐天骄的天平自然就往蒲江祺倾斜,加上宫万千是蒲江祺的铁杆粉丝,那段时间,吴笺都成了他俩的公敌了。
    宓溟用别的理由徐天骄可能沉浸在“校草喜欢男的还喜欢我”的无聊幻想里,一说到吴笺,徐天骄秒清醒,恨不得把蒲江祺夸出一朵儿花来。
    宓溟掐了掐眉心,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是缺点?”
    徐天骄昧着良心,“是。”
    “还有呢?”
    “还有?”徐天骄拧眉,心说要不是看你长得还可以,反手我就是一个巴掌,会不会聊天儿,上来就问别人缺点?查户口也不这么查吧!“每天打工养活自己算吗?”
    宓溟的眉心隐隐作痛,放弃了让徐天骄自述的打算,还是他自己问吧,是个人总有缺点,有缺点就不讨人喜欢,不讨人喜欢就说明他也不喜欢。
    嗯!内心给了自己充分的肯定。宓溟一点儿也没发现,如果不喜欢,要什么证明,直接一个无视就好了,毕竟他俩都不同届,要不见面太简单了!
    “他比我们大一届吧?”
    “嗯啊,咋了?”
    “那他为什么跟你们住一起?”
    “嗨,这事儿啊,说来也巧,蒲哥当年是不住校的,后来好像是因为一个什么考试,他得腾出时间帮导师忙,就推了一个工作,然后就没钱租房子了呗,其他宿舍都满了,他就和我们安排在一起了呗,我和宫万千还不是一个系呢,是吧。”
    “他家里人不给他生活费吗?”
    宓溟没想到一个问题,让徐天骄一脸的纠结,那感觉,眉头都拧成一股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问了什么惊天秘闻了。
    沉默良久,徐天骄又左右看了半天,确定他这个上课睡觉最佳位置周围两三个人都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才贴着宓溟的耳边,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溟哥,我看你这个人够义气才跟你说的,你可要保密啊!”
    说完也不等宓溟表个态,发几个誓来证明自己不会乱说,他就忙不迭地开口,那感觉不像是不想说,反倒是迫不及待要分享。
    “蒲哥是孤儿来的,看不出来吧!”
    嗯?这个宓溟确实没看出来,蒲江祺那个性格,宓溟一直以为他家庭和睦来着。
    “告诉你哦,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徐天骄又往宓溟身边凑了凑,“你别看蒲哥好像对谁都嘻嘻哈哈的,他朋友其实不多的。”
    “是吗?”宓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他貌似不小心挖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闻,实际上,他不过是随便找了个话题,准备从这个话题引到蒲江祺的缺点,毕竟中途换宿舍这种事情,多半是不好相处才会发生的,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宓溟开口的时候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儿酸,“那你算他朋友吗?”
    “算啊!”徐天骄还挺骄傲,“你是不知道,当年我和宫万千费了多少事,才打开我们蒲哥的心房,啧啧,现在我可是他铁子!”
    瞧着徐天骄傲娇的表情,宓溟感觉自己就像是吃了一颗柠檬,牙都要倒了,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忽然失去了再和他对话的兴趣。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这个话题让他脑子里蹦跶的蒲江祺更加欢实了,大概是想结束这个无聊的话题吧。
    肯定是让姜可人影响了脑子,不然他为什么会放弃好好的听课区不去,跑到睡觉区来逮徐天骄,还听他在这里大放厥词。
    想到姜可人,宓溟就会想到鬼蜮里的事情,牵手算是朋友,搂搂抱抱算吗?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徐天骄一个胳膊环了过来,差点儿跟他头靠头。宓溟刚要后退,就听徐天骄说:“溟哥,我已经跟你分享了秘密了,我们俩也是铁哥们儿了,以后考试记得拉兄弟一把啊!”
    抱完徐天骄动作迅速地抱着书往桌上一趴,半点儿没看愣在当场的宓溟。
    他好像在鬼蜮也是这么抱着蒲江祺的吧?
    早些年的时候,吴笺夜里经常做噩梦,他也会这么抱着吴笺,吴笺也没说过什么。
    所以,确实是兄弟吗?
    宓溟有些混乱了,好像又不太对,他不会对抱了吴笺这么纠结。
    吴笺是救过他命的,这点宓溟一直记得,所以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照顾吴笺,像是兄弟。
    对,宓溟肯定了一下他和吴笺的关系,不由得想起小一点的时候,母亲还会跟他说什么以后要以身相许之类的话,后来他渐渐大了,就没再怎么听过了。
    进入大学之后,父亲倒是找过他一次,说的话也差不多,不过,和母亲不一样,父亲委婉地表达了,娶个男孩儿也没什么,反正也没人规定就只有一个老婆,你报答他了,外面有喜欢的就养着呗。
    原话是什么宓溟不太记得了,意思应该差不多,宓溟记得当时他的注意力完全在他爸是不是背着他们在外面真养了什么,然后被他爸他妈混合双打。
    现在想想,他俩的意思是让他和吴笺在一起?宓溟眉头蹙在了一起,这一瞬,他疯狂的想念蒲江祺,为什么呢?
    宓溟深刻剖析了一下当年的感觉,在他爸发表那番渣男言论之前,他一直认为母亲所谓的以身相许是个笑话,他俩都是男的啊!
    好像男的也不是不可以?
    蒲江祺的脸又出现在老师的板书上,等宓溟定睛再看去,板书依旧是铁画银钩的文字,哪儿有蒲江祺?
    课是听不下去了,宓溟想起在鬼蜮里蒲江祺血液灼伤唐钠研的事,借着书本的遮掩看手机。
    如果他没记错,蒲江祺恐怕是他叔叔要找的人,那并不是对唐钠研的伤害,只是一个假象,再具体的事情,他不太记得了,只记得这个血绝不可以用来杀鬼。
    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小,当成了一个神话故事,年代久远,故事的细节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绝不可以四个字。
    叔叔说的时候,脸上表情太严肃,给幼小的宓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否则他也不一定能想得起来。
    “溟哥,我蒲哥就是独了一点儿,但是他人真的不错,你可千万别听信谣言。”
    徐天骄趴在手臂里,话说的咬牙切齿,含糊不清,宓溟总感觉他说的是“妖言”而不是“谣言”,只是等他再去确认的时候,徐天骄又恢复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样子,仿佛刚才那句话,也只是宓溟的幻觉。
    避开老师的视线,宓溟戳了戳徐天骄,眼见着他迷茫地抬起头,不由得感叹一句,睡眠质量真好!
    “啊?下课了吗?”徐天骄打了个哈欠。
    “没。”宓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并没有来自叔叔的回信,那天回去之后,宓溟就把蒲江祺的事情告诉了他,按照宓溟记忆里的他重视的程度,不应该到现在也没有回应,宓溟跑偏费了点时间,扭头就看见徐天骄居然又倒了下去,连忙把他戳醒,“你把蒲江祺电话给我一个。”
    “啊?哦。”
    徐天骄好像没有完全清醒,手机号给的倒没什么问题。
    这一节课,宓溟也不知道听了个什么,直到下课,他还看着手机里躺着的号码发愣。
    要电话号码干嘛呢?
    难道还发一句你好?最近过的怎么样?
    啊!完蛋,这话听着更像是渣男求复合的开头了。
    求复合?哎!不对!他有更好的理由!
    “溟哥?溟哥!”
    “啊?”
    宓溟抬头,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宣布了下课,周围坐着的同学也早就不知所踪,就连睡得昏天地暗的徐天骄都不见了踪影。
    面前是吴笺充满担忧的脸。
    几乎是下意识,宓溟将吴笺的脸和蒲江祺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得出结论,还是蒲江祺长得好看。
    蒲江祺虽然个子高,但他长得很纤细,现在宓溟知道了,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没有受到良好的照顾,所以比正常这么高的男生看起来要瘦弱一些吧。
    想象着小蒲江祺可能遭受的苦难,宓溟心底泛起一丝酸涩,似乎没有从小和蒲江祺认识成为了他的错误。
    这么些天,没有这一秒想见蒲江祺的念头那么强烈。
    “溟哥?你怎么了?”吴笺歪头,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忧。
    “没,没什么,啊,对了,你不是说想喝奶茶吗?我们去买吧!”
    不给吴笺拒绝的机会,宓溟推着他就往校外跑。
    今天下午宓溟就这一节课,上完了自然可以走,但吴笺不是,他还有一节课,并且再过二十分钟就要开始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来回奶茶店,而这一点从小照顾他的宓溟是知道的,特别是看见宓溟轻车熟路的跑去的方向。
    可放在轮椅两侧的握紧的拳头却暴露了吴笺内心压抑的怒火。攥紧的拳头捏出了声响,声音掩盖在轮子滚动之下,变得几不可闻。
    其实学校周围有不少家奶茶店,毕竟学生的钱最好赚。
    吴笺瞧着熟悉的奶茶店店名,听见自己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
    偏偏这个时候宓溟还特别干的哈哈了两声,指着奶茶店宽大的匾额说道:“哎呀,居然有奶茶店就叫奶茶店,看起来好特别哦,我们去吃吃看吧!”
    “好啊。”吴笺听见自己这样回答,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快,脸上的表情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
    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宓溟并没有发现吴笺的不同。
    “欢迎光临!”
    机器的声音和一个响亮的女音混合在一起,吓了做贼心虚的宓溟一跳。
    整个奶茶店占地面积并不大,可以说是一眼望到底,除了柜台后面有一个两眼放光的女生之外,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客人和打工的都没有。
    宓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校草!?”谷幺幺觉得今天她出门就应该翻一下黄历!要是知道校草今天会到他们这个奶茶店里来,打死她也不大方地拍胸脯保证自己能搞定,放蒲江祺跟那个黄·脑子不好·天霸走!“你来喝奶茶啊?”
    “嗯?嗯!”宓溟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推着吴笺进了门。
    谷幺幺笑得脸都要开花了,从柜台底下掏出八百年没用过的餐单递到了宓溟的眼皮子底下,成功打断了宓溟寻找的目光,“校草,校草,你喜欢喝什么奶茶啊?”
    “额。”宓溟低头,餐单上的名称天花乱坠,图画花里胡哨,他一个都没见过,其实比起奶茶,他更想问一下蒲江祺去哪儿了,毕竟上次这个时间点,他是在的。
    “溟哥。”
    吴笺坐在轮椅上,他的视线里只有柜台的瓷砖,什么都看不到,宓溟让他一喊,像是回了神,连忙把手里的餐单递到他手边,“对对,你想喝的,你看看,你要喝什么。”
    说完,抬头冲谷幺幺笑着点点头,“等下啊,他看看。”
    谷幺幺操着职业的假笑,心里在流血,论坛里有两波cp粉,一波是宓溟和蒲江祺,一波是宓溟和吴笺。
    两波在论坛里已经吵到差不多线下约架了,但是宓溟和吴笺那波一直都是上风,毕竟他俩天天出双入对。
    谷幺幺觉得自己可以为这个cp在添一块砖,可问题是,她粉的是蒲江祺那波!
    该死!刚刚宓校草和吴笺说话的时候,好像也不是很温柔,是吧!就是!
    谷幺幺在柜台后面掐着自己手心精神分裂。
    宓溟在柜台外面深吸了几口气,也没找到开口问蒲江祺行踪的时机。
    吴笺转动着手动圈,把自己往后推了推。
    以前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宓溟绝不会把他直接怼到柜台前。吴笺手在身侧攥着,身体在极度压抑之下发生了轻微的颤抖,脸上却带着礼貌笑容问道:“你好,请问一下,你们店里有一个男生服务员,他今天没来吗?”
    “对对。”宓溟一拍手心,连忙接上话,“他怎么不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