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1991年2月8，小年夜。地点：民生电器厂。
    对于又扩大了一倍有余的厂子，周舟看的是热泪盈眶。
    从之前的一个只有电饭煲的小厂，到现在的……额，三样产品的大？厂，进步可真的太多了。
    “曜哥，最近厂子是不是一直在加班加点的生产m国的订单啊，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事。”
    好不容易放了寒假，她实在不好意思只拿钱不干事，这不，今天她特意跟着霍曜恺一起来到厂子，想着出点力。
    只是，跟她原本打算的有些不一样。
    原本，周舟是想着来帮忙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无论什么都好。
    可没想到刚到厂子，进了曜哥的办公室，她坐下倒是坐下了，忙碌也开始忙碌了。
    只是她忙的是做卷子，而不是所谓的帮忙处理工厂事。
    当她做完一张数学卷子抬头看向旁边的办公桌时，看到的是比她还要忙碌的男人。
    此时的霍曜恺，浓眉紧锁，看着文件上的各个数字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气。
    正当他心头怒火起时，小姑娘的声音提醒了他，此时办公室里除了他自己外还多了个做作业的人。
    “没什么，枣枣，你做作业吧，别耽误学习了。”
    从汪清嘴里得知，小姑娘对考上大学看得有多重，所以在听到她要跟着自己到厂子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要她帮什么忙。
    事关以后他能否幸福，眼下当然是学业更重要啊。
    周舟不信，若是没事曜哥的表情会这样？
    放下手中的卷子和笔，起身走到男人身旁。见他没阻止的意思，囫囵的将放在桌上的文件大致看了遍。
    “业绩下滑也太快了吧，去年十二月份刚设下分店时，业绩还很好，怎么才一个多月时间，直接拦腰砍啊。”
    也没听说市面上有出现能跟他们竞争的货啊，该是稳步上升才对啊。
    就算不升，也不至于降一半啊。
    “你先别担心，后续我会跟进，如果真出了事我会亲自前往d国探查原因。”
    霍曜恺见不得小姑娘眉头紧皱的忧心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先回座位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心思不纯，总觉得她站在自己身边，总有一股道不明的暗香勾着自己。
    为了自己不在她面前出糗，暂时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想到被自家表妹点破事实，又被好友阮正军叫牲口，脸上不自觉地带了些心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可惜，周舟并没听懂对方的隐藏意思。不仅没走，还主动向他靠近又走近了几步，手臂挨着手臂，挨得是越发近了。
    她也没多想，即便想歪了怕也是会理直气壮的直明，腹肌胸肌都看过了，手也拉过了，还在乎隔着衣服的碰触么，笑话。
    “曜哥，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人在给我们使绊子啊。
    业绩下降的除了d国外，其他国家呢，营业额还正常吗。”
    为了让更多的外国人接受一个新出现的外来品牌，他们做了多少努力，在没有人比周舟知道霍曜恺有多辛苦。
    努力了几个月，才有了点点起色。d国更是才开业不久，若是因为有人眼馋他们做得好而下黑手，她怎么能不气。
    “目前来看，只有d国，其他国家运营一切正常。
    预估计，距口碑爆发营业额再创新高也就这两个月的事了。放心吧，我不会让民生出事的。
    想不想喝点饮料，我让人给你拿。”
    g省的冬天也不至于冷到需要开热空调啊，还是说窗户没开吗，他怎么觉着好热啊。
    抬起头，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空调，确认不是开启的状态，又转过头看了看大开的窗户，是开着的没错啊。
    哎呀，跟人一起合作开厂子最最重要的是找一个可靠的合伙人。特别是对于她这种万事不管，只负责收钱出钱的人来说，是再重要不过的事。
    对于周舟来说，霍曜恺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伙伴。
    想到近期拿出去的挂壁式空调以及立式空调两大件，明明才刚进入研发期，她却已经在开始幻想源源不断的分红进账。
    一想到年后又有一笔可观的分红，只出了一点点资金还有样品的她难免感到有些心虚。
    之前，她是迫于没钱所以才占了曜哥的便宜，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钱啊，好多好多用都用不完的钱啊。
    “曜哥，我追加投资吧，不然，我总觉得是在占你的便宜。”
    前一秒，你要喝饮料吗，后一秒，我要追投资。
    两个不在同一频道上的人四目相对，莫名的，周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问号还有一闪而过的赧意。
    不好意思，占便宜一词略有歧义，有点点想歪了，咳咳咳。
    “如果你想提高自己在厂子里的股份，我可以接受你的追资。
    但若只是觉得初始资金少了，想要补偿的话是真不用。东西都是你提供的，也就是说点子都来自你。你出的已经够多了，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我占了你的便宜。”
    抛开他的个人感情，只谈合作事宜，霍曜恺是真没觉得周舟的付出与收入不对等。
    也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厂子的产品之所以能爆火也完全是占了一个新字。
    若只是仿造外国电器，他们哪里能打开国外市场的大门，赚了这么多的外汇呢。
    哎呀，她，她真的有曜哥说的那么重要啊。
    为什么经过他的嘴，周舟觉得自己的地位有那么的高呢。
    一把捂住小脸，勉强压下上翘的嘴角，用力咳嗽两声继续说道。
    “那曜哥，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需要可一定要跟我说，我手头上攒了不少的钱，也赚了很大很大的一笔，一点都不缺钱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啊。”
    哪有要给钱都给不出去的，可真的是，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话题暂告一段落，周舟也终于如霍曜恺所想的离开了他的身旁。
    可不知道怎么的，看着空荡荡的一侧，心里有些不得劲呢。
    深深的看了眼回去做卷子的人，无声的叹息一声继续处理公事，直到午饭时间。
    厂子里设有员工食堂，霍曜恺也不是穷讲究的人，起身拿起饭盒正要出门。
    只是刚走了没两步，回过头看向沉浸在学习中的人，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停下了脚步。
    “枣枣，要跟我一起去食堂吗，还是我打回来在办公室里吃。”
    猛地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周舟打了个激灵，茫然的抬起头看向霍曜恺手中的饭盒。
    “我，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用打回来。”正好，也出去走动走动。
    免得年纪轻轻，落得个腰肌劳损颈椎酸痛的毛病。
    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随后跟在男人身后朝着食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