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还有模有样的。
棠沅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不过已经在查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是何物了，若是意外便罢，不是意外的话……动手的人就得丢条性命了。”
德妃煞有其事的点头：“确实要如此，那可是宫里现在唯一的皇嗣，日后如何暂且不论，眼下肯定是要查个明白的。”
棠沅跟着点头，而后便让德妃和舒嫔离去了。
半个时辰后，她回到永寿宫。
“德妃和舒嫔联手了？”
江鱼正用帕子给小皇子擦脸，闻言稍稍侧头：“娘娘就没想过，是她们二人动的手？”
棠沅没有做声，而是盯着江鱼看了许久。
“娘娘为何这么看着奴婢？”
“你知道的东西还挺多，可惜遮遮掩掩的叫人不喜。”
江鱼垂下眼眸：“奴婢只是一个……”
“行了，少拿那些糊弄话出来，我也不多问，一个问题，你的态度是谁的态度？”
江鱼起身：“娘娘觉得奴婢的态度是谁的？”
二人对视，棠沅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我很喜欢你的回答，也希望你能一直偏袒那个孩子。”
“娘娘放心吧，奴婢的态度永远都不会变。”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说罢，棠沅走到小皇子身边，指尖轻柔的抚摸他的脸颊。
“宫里盯着他的人太多了，只有我不一定能保住他，所以需要你帮个忙。”
“什么忙？”
“给棠家传个信。”
两个时辰后，一封信送到了袁氏手里，信纸上只写了一个字——快。
袁氏捏紧了手指，眼神闪烁着，将信一点点撕碎。
旁边的丫鬟瞧了，下意识便侧过了头。
这时，袁氏望向她：“边境如何了？
“还没有消息传回。”
袁氏抿唇，她很想让小皇子回到棠昭身边，但以眼下的形势，她若一动，其他地方定然也会受到影响。
可是，那是小皇子啊。
各种思绪闪过，袁氏深吸口气：“去将管家叫来。”
同一时间，裴枭辞正看着面前的一群乞丐。
“你们是从边境过来的？”
乞丐们跪在地上，听见询问战战兢兢的点头。
裴枭辞动了动手腕：“本王怎不知，边境还有流民过来了？”
当中的几个乞丐交换了目光，其中一人咬牙：“边境确实没有流民，我等只是路过的……”
裴枭辞一个眼神过去，说话的人顿时没了声音。
“本王不喜猜测，也不想说什么废话，如实交代，究竟是怎么回事？”
“咕嘟！”
咽口水的声音极为清晰的响起。
裴枭辞微皱眉头，这群乞丐犯什么蠢？他话都说的这等地步了，为何还不做声？
良久，被打断话的乞丐膝行上前：“是边境的那位棠大人所为，他为了压住羌族，让我等作为诱饵引诱羌族大军，我们照做了，但事成之后……”
随着乞丐的讲述，裴枭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逼人出手，又在事成之后杀人灭口。
这群人全都是被迫离去，并且他们的亲人好友也全都死在棠诚聪手里了。
边境大捷？
呵，就是一个笑话。
风吹过，四周一片寂静，莫说是乞丐，就是穆然以及其他的护卫，都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沉默，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过了许久，裴枭辞捏了捏眉心：“你等都起来吧，这件事若属实，本王定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一群乞丐迟疑着起身。
裴枭辞正欲离去，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望向说话的那个乞丐：“你叫什么？”
“回王爷的话，向、向峰。”
向峰有些结巴，但眼神里却透着惊喜的光。
裴枭辞颔首：“穆然。”
“明白。”
之后，穆然带上了向峰，大军再次往边境赶去。
时间转瞬便过了一月。
彼时，棠沅正靠在屋檐下，静静的望着上方的落雪。
江鱼走到她身后，将一件斗篷披在她身上：“风大寒冷，娘娘莫要着凉了。”
棠沅拉紧斗篷的边沿，轻声说道：“京城今年的落雪还挺早的。”
江鱼往外看了一眼：“确实挺早的。”
棠沅垂下眼眸，突然问道：“最近，边境可有消息传回？”
“没有，但这是好事，不是么？”
棠沅赞同，没有消息确实算得上是好事。
突然，外间传来通报。
“皇上驾到——”
棠沅：“……”
她都要没耐心了。
最近一个月，皇帝不知为何，三天两头便往永寿宫跑，偏偏来了又不说话，就那么靠在软榻上闭眼休息。
外人又不知这件事，弄得宫里和朝堂上生了一片猜测——皇帝想要立她为后。
就胡说吧！
偌大的皇宫里，皇帝在意的恐怕就只有那个德妃，怎么可能立她为后？
“贵妃不想看见朕？”
皇帝的声音传来，棠沅叹息一声：“皇上竟然知晓，又何必拿出来说呢？”
皇帝淡淡地说：“朕想拿出来，便拿出来了，有问题么？”
“您是皇上，怎能有问题？”
棠沅随口敷衍了一句，转身便想走。
皇帝唤住她：“朕今日来是想与你聊聊边境的事。”
边境！
棠沅心头一动，离开的脚步也跟着顿住。
皇帝眼神晦暗，棠沅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意裴枭辞啊，就因为差了一步，他就怎么都比不上裴枭辞了？
棠沅皱眉，皇帝在想什么呢？为何提了话题又走神不说了？
“皇上？”
皇帝颔首，神态自若地说：“坐吧。”
棠沅在他对面坐下，眼眸微抬：“不知皇上想说的是何事？”
“摄政王递了信回来，说棠诚聪以百姓做饵，又在事后杀人灭口，证据确凿，要朕下旨斩了棠诚聪。”
下旨斩了……谁？
棠沅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了一句。
皇帝笑了：“棠诚聪，摄政王要斩了你父亲。”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骤然攥紧，棠沅抿紧嘴唇：“若真是证据确凿，那便斩了又如何？人总要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命也算是代价之一，理所应当。”
皇帝被惊到：“那可是你的父亲。”
棠沅抬眸，直直盯着皇帝：“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