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眸盈盈带笑。
    虽然在这种关系下问这种问题，有些胜之不武。
    但，她想赢。
    想在陈垣口中，听到明目张胆的偏爱。
    “审美这玩意看个人，别人不知道。”
    陈垣很理中客地声明一句，旋即坦诚地说道：“我的话……肯定觉得你最漂亮了。”
    “mua~”
    正中靶心。
    唇瓣印过来时，他只感觉到贴在嘴角的软热。
    柔软得像是软糖，炽热得像是烙印。
    这一亲，猝不及防。
    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
    却见顾烟已经起身了，明眸发亮，俏脸生霞，笑吟吟地说道：“奖励你的。”
    “……”
    陈垣无心吃零嘴。
    跟着站起身，厚着脸皮拥住女友：“还要。”
    他目光火热地盯着她天使般的面孔。
    那张小巧红润的嘴唇，如樱桃般润泽透着亮光。
    既像艺术品般巧夺天工，又像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充满了鲜艳的生命力。
    这让他亲一年，也绝对亲不够。
    “可以吗？”
    “不给。”
    顾烟笑眯眯地后退，伸出三根削葱般的指头，令陈垣回想起美好的过往。
    三次了……
    一次是落水的人工呼吸，他只顾着救人；
    一次是温泉的突然袭击，他也无心感受；
    第三次就是刚才快如闪电的奖励，像是烙铁般灼在心头，血液隐约沸腾。
    期间还混杂了一次强吻顾清烟的记忆。
    不过顾烟显然没算进去。
    看得到吃不到，太难受了哇……
    陈垣怅然若失，低喃道：“烟宝，我还想要奖励……”
    要更多、更多的奖励……
    “不可以哦！”
    顾烟眼眸浮现几缕纠结，斟酌着说道：“真的不可以，甚至我都不应该答应你的。”
    “可是你前天晚上，还跑我房间……”陈垣轻轻吐息平静下来，“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
    “……”顾烟无言。
    她又何尝不是难以克制。
    忍耐着仿佛业火灼烧般的痛楚。
    可是……
    一旦破开小口子，决堤般的浪潮瞬间淹没所有理智。
    “你在顾虑着什么？告诉我好吗？我们一起承担。”
    陈垣下定决心，眼中透着一往无前的神采。
    “我已经告诉你八百遍了！”顾烟哭笑不得，“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学习，你的语文、数学、外语、政治、历史、地理成绩，不能因为我而荒废……你本可以去更高的平台！”
    “顾清烟告诉你的？”
    陈垣的声音顿时有点底气不足。
    从某种程度来说，学习和恋爱确实是相悖的。
    至少在这个阶段，他每花在恋爱一秒，就意味着距离高考又近了一秒。
    之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想法，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原来的他，此时此刻应该吃完饭在教室复习了。
    但现在他只想要吻上女孩的唇。
    “嗯，她说……”
    顾烟顿了顿，走上前握紧他的手，俏皮一笑，“她说的，你不许生我气。”
    “我不生气。”
    “那我说了。”顾烟掰着指头数，“她说，你胸无大志、自制力不强、优柔寡断、懒惰、贪玩、好色……”
    “……”
    陈垣差点没绷住。
    我去，烟姨嘴有点毒啊……
    众所周知，真实伤害，是最真实的伤害。
    顾烟每说一句都像是在他心头扎一刀，刀刀透彻心扉。
    最扎心的是——
    烟姨是未来的顾烟，本质都是一个人。
    被最亲密的恋人这样说，陈垣感觉自己做人好失败……
    难道自己真就是单线程cpU。
    恋爱和学习只能取其一？
    可是自己在初始线和变动线，不都英年早逝了吗？
    未来的顾烟，为何对自己这么了解？
    “等等，等等……让我缓缓。”
    陈垣不得不打断她的长篇大论，问道：“顾清烟怎么知道我的未来？当前时间线不是已经被改变了吗？”
    “你还没分清三条时间线吗？”
    顾烟耐心地解释道：“打个比方，初始线相当于是数据中心，变动线是数据传输通道，当前线就是用户终端。”
    “这就好比手机上的数据，与云盘数据同步后，都存入了云端。”
    “本质上是同一条时间线，只是当前线是正在进行时，它所发生的改变，会首先作用在变动线上，当变动线完成一次完整的迭代，最终存储回初始线。”
    这么说，陈垣理解过来。
    “所以我们这里发生的改变，变动线会实时变动？”
    “那他们那条时间线生活的人岂不是成天都在蝴蝶效应之中？”
    “嘶——！”
    他试想了一下。
    每天醒来，都是完全不同的世界，甚至连记忆都会被刷新……
    可能今天是富可敌国的老板，明天就成了地里插秧的农夫。
    可能今天是高楼大厦的繁华，明天就成了断壁残垣的战场。
    如果用在宇宙文明之间的战争呢？
    直接回溯到文明处在襁褓的时期，找到最脆弱的关节，轻轻一拨……
    后果不敢想象。
    顾烟深以为然。
    “迭代和作用都需要时间，不会每天变动。”
    “但蝴蝶效应是真的非常恐怖，所以时空武器比核武器还要危险万倍！”
    “当然也不用太过担心啦，因为时空具有弹性，只要不涉及到关键节点，历史大势浪潮无可阻逆……”
    到这里，陈垣明白过来。
    “我，就是那个关键节点……这就是你真正顾虑的地方。”
    顾烟噘了噘嘴：“清烟说我太莽撞了，让我不要打扰你……”
    “可是我处女作已经完结了啊，根据一系列蝴蝶效应，世界已经得到拯救……未来的一切，与我们无关，你也不再是护道人，只是我的顾烟，仅此而已。”
    陈垣把女友拥入怀中。
    “嗯嗯，管他呢。”顾烟绽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吻我。”
    ……
    “所以说，你真的是来自当前线未来的何婷？”
    食堂的角落。
    干饭大军早早离场，只剩少数来得晚的同学，稀稀疏疏地落座。
    赵蒹葭与何婷从食堂人满为患一直聊到收席散场。
    一开始她俩确实是聊得政治题。
    但聊着聊着，赵蒹葭发现了何婷的不对劲。
    于是试探性地一问，就问出来了。
    “嗯，在未来我还有另一个名字，何忆婷。”
    何婷，或者说何忆婷轻笑涟涟：“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她好整以暇地直视着这位在后世名动天下的女总裁。
    “我还以为我伪装得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