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顾烟。”
陈垣如此告诉好友，也像是在说与自己听。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二者不可得兼，舍蒹葭而取烟者也。
一枚硬币尚且抛在空中时，心里便已有了答案，正面或者反面，绝无第三种可能性。
可能有的同学会说立起来，还是去梦里吧，梦里啥都有。
“这就对了嘛！”
张宇欣慰一笑。
论迹不论心，这小子也算是悬崖勒马。
旋即又为赵蒹葭感到惋惜，多好的姑娘，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狗东西了？
不对不对，要怪只能怪这货招惹一个还不够！
一切都是陈垣的错！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陈垣斩钉截铁。
原因也很简单，赵蒹葭是柳城首富的乖乖女，矜持而美好。
很想象她会主动追男生的情景。
两人长期维系着一种默契而分寸的革命友谊……
尽管这种友谊由于突发事件，接连被打破几次，但依旧还是很稳固的存在下来。
现在趁这份感情朦胧得还未萌芽。
就此打住。
让暗恋封存在高中的记忆，也让她那不知是感激还是依恋的情感，停留在懵懂的青春。
严格来说，不越界的友谊是他们关系最好的注脚。
而顾烟不一样……
这位主他已经招惹了。
而且灼入他的骨血，无法分离。
与其说抉择，不如说是意识到她的重要性。
她把什么都给了自己，那自己也一定要回予同等……更多的喜欢。
“宇子，今日你一番痛骂，让我迷途知返，这份恩情没齿难忘，以后我结婚你伴郎。”陈垣诚挚地说。
“哈哈，你最好是。”
和张宇的通话后，陈垣坐起身。
想到自己做出了选择，心里撕裂的疼，又想到顾烟的笑颜，像是伤口抹了蜜，钻心中带着些许甜意。
哎，这叫什么事啊。
要是生在古代就好了，光明正大地尽享齐人之福，他肯定不会搞什么妻妾名分，全都是同等的喜爱。
不过这样对她们太不公平，陈垣也就是想想而已。
要是这世界上，连人的思想自由都管控，那恐怕才是真正的绝望。
从今天起，忘了她，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
“嗨，遗憾是人生的常态。”
……
晚上，韩怡露又做了丰盛的晚餐。
期间，觉醒小厨娘属性的顾烟几次想要帮忙，都被韩怡露赶了出来。
她无所事事地蹦蹦跳跳，浅蓝色的卫衣收束苗条的身段，匀称紧凑的修长双腿裹在牛仔裤里，白皙光滑的足腕映着莹润的光泽……
陈垣余光偷瞄着她俏丽娇艳的脸颊。
以前没敢如此仔细地观察她，仔细一看才发现她是那种无死角的容颜，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她便像是清晨一缕阳光，照亮他心房所有角落。
忽然感觉全心全意爱一个人也不难，赵蒹葭和顾烟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全凭个人的偏好，只要完全接受其中一种，另一种就飘忽飞远了。
高三二班作为文科班，实在不乏标致漂亮的小姑娘。
男生们都在私下说，校花好选，班花难评。
当然，明面上是没有校花班花这种称谓的，只是在私下讨论里难免会用到网上流行的词汇来贴标签。
比如校花、比如白月光。
这两个词语意义深远，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见解。
一经谈起，便离不开顾烟和赵蒹葭，并极易产生争执不下的论战。
顾烟行事豪爽，笑笑闹闹，和大家都能打成一片，在校内的人气颇高。
喜欢她的人很多，甚至都能组成粉丝后援会，二十四班的豪大将军大概能混到后援会会长的地位。
但不喜欢她也很多，一些人就不喜这种张扬活泼的性格，尤其是之前她还染了一头叛逆的红发，比何婷可要肆无忌惮多了。
有一说一，陈垣以前对顾烟还蛮反感的。
整个就一显眼包，跟个男孩子一样疯疯癫癫，他向来是敬而远之。
但谈过才知道，她是真甜啊~
而赵蒹葭就是他从前最憧憬的类型。
学习好，拥有多愁善感的文艺气质，温婉淡漠的脸上偶尔流露的笑容，仿佛春暖花开。
两年半的同桌，让他了解到她更多的品质：温柔、善良、可爱、细腻、体贴……
这样的女孩什么都好，唯一的问题就是不喜欢我。
等互晓心意，却已时过境迁。
天降buff太强了，斩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陈垣转头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吃饭的赵蒹葭。
如果能重来，再选蒹葭吧。
……
次日早上。
教室里，韩怡露满脸肃杀地进行动员。
“元旦晚会过去，该收心了，这次期末考试是双校联考，只准进，不准退！”
“还有六个月就是高考，你们还有多少时间？”
“对了，寒假要补课，这不是只有我们学校补课，全国的高三生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你们考的好不好，跟我没关系，记住，你们起早贪黑的每一天，每一个拼命努力的时刻，都会成为未来你挺起胸膛的底气。”
“我重新排了一下座次，下早读之后换。”
说着，她把一张崭新的座次表贴在了讲台右上角。
全班顿时哄然一片。
“噢噢噢！！！”
“终于换座位了……”
“韩老师，我看不清黑板，能调前排不？”
“是大变还是小变啊？”
一片议论声中，大家都心痒难挠地等待着早读结束。
在此之前韩怡露也经常调动座位，主要是为了学习考虑，进行一些小的变动。
大的格局已经两个月没变过了。
这次新的一年到来，新年新气象，显然韩老师要动真格的了。
“要换座位？”陈垣从默背中回过神来。
他在这个王的故乡早就坐得习惯了，不过要换的话也只会在后排。
毕竟他这身高，也不可能坐到太前边去。
张宇满脸期待：“我之前跟韩老师提过，想跟曹秋雨同桌，哈哈哈~”
于城龙幽怨地说道：“宇哥，你居然想要抛弃我，没爱了。”
“滚！”张宇毫不客气。
陈垣道：“宇子别幻想了，班长肯定是前排，你这身高妥妥的饮水机管理员。”
“卧槽，我特么怎么长这么大高个啊？”张宇一想，懊恼不已。
他以前还觉得自己跟秋雨是最萌身高差。
但这也让他们根本没有同桌的机会。
于城龙故作妖娆：“宇哥哥，我们是分不开的！”
张宇：“……”
“哈哈哈！”陈垣在旁嘲笑。
“我们……应该不会换吧？”
赵蒹葭轻柔的声音响起，令陈垣一愣。
她这是在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