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tm扯淡！”
    陈垣定了定神，立即反驳。
    他仔细想了下，这口锅自己是万万不能背的。
    “怎么就扯了，我说的哪不对？”
    张宇亦不服。
    陈垣呵呵一笑，“用逻辑想就说不通。暗恋又不犯法，又不是在一起了。”
    “……也是，那你现在还是喜欢赵蒹葭？”张宇问道。
    “喜欢就喜欢咯，谁让她这么好看，有问题吗？”
    陈垣倒是理直气壮。
    “那你不表白？”
    看看，张宇这军师出的什么馊主意。
    “表什么白……我只是把她当成我的学习动力。韩老师今天说的话你是一点没听啊，高三谁有空恋爱，会影响学习的。”
    陈垣渐渐陷入幻想，“等高考后，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就在毕业那天表白，我们可以穿情侣服拍毕业照……”
    “喂，醒醒！太阳还没下山就开始做梦了？”
    张宇笑了：“你确定人家喜欢你。”
    “嗨。”
    陈垣无奈。
    他当然知道这是奢望。
    不仅是学业上面临的难题，更是情感上的一片空白。
    感情就好比天然的悬疑小说。
    不翻到最后一页，根本猜不透女孩的心思。
    就如同悬疑案件中，凶手是谁，又使用了何种诡计。
    赵蒹葭，对陈垣来说，就像是一篇悬念重重的悬疑小说。
    读了两年半，依旧没理清千头万绪的线索。
    “对了，你不是加了赵蒹葭好友吗？你们聊了什么，我给你们分析分析。“
    张宇又起一计。
    “……没聊。”陈垣摇头。
    “没聊是什么意思？”
    “就是什么都没说，她没发消息，我也没发消息。”
    “我的老天爷！”
    张宇惊了：“那可是赵女神的私人微信，你加上之后一句没聊？”
    陈垣：“……”
    张宇懊恼地叹道：“你这个傻〇，她既然给你微信，就是对你有好感啊，起码不讨厌，你加上之后也不主动发消息，你说她会怎么想？肯定生气了啊！”
    “生气？”陈垣一愣。
    应该……没有吧。
    中午她还主动叫自己去吃饭呢。
    张宇恨铁不成钢，“你难道还在等人家女神给你主动？唉。给你看看，本军师是怎么聊的吧。”
    说着，他得意洋洋地把手机递给陈垣。
    陈垣好奇地看去。
    那是张宇和曹秋雨的聊天框。
    昨天6:00
    东汉末年闹鸡瘟：「早安」
    小曹同学：「早安」
    昨天22:00
    东汉末年闹鸡瘟：「晚安」
    小曹同学：「晚安」
    6:00
    东汉末年闹鸡瘟：「早安」
    小曹同学：「早安」
    ……
    往上一滑，全是早安晚安。
    陈垣把手机还给张宇，半天憋出一句。
    “你是闹钟啊？”
    张宇邪魅一笑，“你懂什么，这叫习惯的力量。我除了每天都给她发早安晚安，过年还发新年快乐呢。”
    “不是，这有什么意义吗？”
    “你想想，当她习惯了我的存在，突然有一天我不发了，她会不会不习惯？”
    少了一个闹钟报时器确实挺不习惯的。
    张宇一副高人模样，“到那时，便是我表白的机会！”
    “这就好比诺手打出血怒，最后诺克萨斯断头台完美斩杀！”
    “这一招可是我的不传之秘，你可以学。”
    “我不学。”陈垣一脸嫌弃，“你搁这拉扯自己呢，要我说，你还不如彻底疯狂，直接表白！”
    “啊？这……”
    “班长属于一是一，二是二的女生。你发一万遍早安晚安，还不如跟她约定记单词打卡。整那么复杂没用，你表白就完事了，要是成了就牛逼了，万一没成也能知道她的心意。”
    看着陈垣信誓旦旦的表情。
    张宇似有意动。
    他本来就是个直球的性格。
    唯有在感情上有些唯唯诺诺。
    陈垣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卧槽，你说得对啊！”
    怂什么？
    有什么好怂的？
    张宇握着手机，压抑着激动，“那……我现在就给她发？”
    “发呗。”
    “你每天这么骚扰人家，她都愿意秒回……说不定还真有戏。”陈垣看了看时间，将近晚上六点半。
    “这时候班长应该在吃晚饭，刚刚好。”
    此时残阳如血，天边晚霞若流金。
    冬天的风有些微冷，但两人身体都是热烘烘的。
    张宇紧张地编辑着信息，拿给陈垣看，“我这样说行吗？”
    【我喜欢你，咱们在一起吧！】
    “嗯……可以，够直接，够热烈！”
    陈垣很是钦佩好友。
    坚持、浪漫，乐观，再加上一点点勇气。
    说不定，真的可以!
    “那我发了。”
    “发吧。”
    “biu——！”
    随着张宇按下发送按钮。
    这条信息无波无澜地发送给了小曹同学。
    “噢！发了发了！”
    两人满怀激动和期待。
    干脆在足球场的草地坐下。
    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两分钟过后。
    “她怎么还没回？”张宇抓耳挠腮。
    陈垣分析道：“应该是吃完饭，在回教室的路上，等回到教室就会回了。”
    张宇紧张得仰卧起坐，“会不会……我这句表白太简单了，她觉得我有点草率？”
    “额……也许吧，说不定她以为你在开玩笑。”陈垣沉吟道。
    “卧槽！我刚才忘了先问在吗！等她先回了，我再表白，就不用傻等了！”张宇抓着陈垣，急切道：“你文采好，帮我再想一句！”
    陈垣想了想，徐徐道：“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这也是他想对赵蒹葭说的。
    早上看着窗外的天色，傍晚看着美丽的云霞。
    无论是走还是坐，都在思念着心上人。
    “兄弟，牛逼啊！”
    张宇觉得又说到心坎了，赶紧把这句诗发过去，然后紧紧盯着屏幕。
    忽然，他像是石化了一般呆坐，纹丝不动。
    “怎么样？她回了？”
    陈垣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宇：“……”
    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
    像是无风的湖面，说不出的平静。
    把手机默默递给陈垣。
    陈垣看了一眼，像是被定身法一般，默默无言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
    时光仿佛定格在这一幕——
    东汉末年闹鸡瘟：「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在这句消息后，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发不出的诗句。
    届不到的爱恋。
    夕阳，黄昏，草地上依偎的影子。
    共同构成了我们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