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中学在诡异降临后便成了无人之地。
    周围居民对于隐隐约约的钢琴声很是不安，纷纷逃离。
    地府对这类不移动影响范围又有限的鬼，处理效率很低，几乎不管，只是划成危险区，提醒民众不要靠近。
    能移动伤人的鬼才是优先处理的，而这类鬼数不胜数。
    相比会移动的，钢琴曲这种不动弹的，简直是地府眼中的小可爱。
    若不是传到网上，影响信息传播，地府还是不太愿意处理它的。
    杂乱的教室里作业本到处都是，能想象得出学生们放假时那种快乐。
    两男一女踩着满是灰尘的阶梯，沿着血脚印朝楼上走去。
    “太不讲究了，血淋淋的，到处都是。”
    程野避开脚印吐槽和尚，抱怨他不讲卫生。
    程野难得穿了一身西装，打扮的像是当伴郎似的，生怕弄脏了。
    连走路都蹑手蹑脚的，以免弄脏了皮鞋。
    97和王小燕就没这个顾虑，一身地府特制的运动装，十分轻便。
    有血脚印的指引，三人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到了钢琴曲所在的教室。
    如果说走廊里的光线因为阴雨才显得昏暗，那教室里直接就是天黑了。
    黑乎乎一片，钢琴曲和诵经声不绝于耳。
    但在楼下和教室门口，听到的声音居然是一样大小，并没有因为靠近声源，产生震耳欲聋的感觉。
    王小燕试探性地展开鬼域，蔓延进教室，看到了里面的全貌。
    地面上有不少血脚印，但钢琴周围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
    讲台上一个年轻俊俏的和尚盘腿而坐，嘴唇蠕动。
    教室中间孤零零摆着一架钢琴，叮咚作响。
    程野整整领带，礼貌地敲了敲门。
    隐尘和尚睁开眼看看门口，没说话，他在尽力与钢琴曲对抗，一旦中断，瞬间会死十几万人，还有二十多个御鬼者。
    本来他是想试着毁掉钢琴，亦或是用鬼域把钢琴带走，但他无法靠近钢琴。
    只好用诵经的办法，尽量拖延，给外界的人争取时间。
    但总部调来的人，不太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王小燕他知道，一样有声音的鬼，或许有所帮助，但那个程部长和97……
    好吧，程部长有用，但97就是个普通人，没有驾驭任何鬼，他来干什么？
    “嘭~”
    教室里的灯泡忽然爆裂，程野悄悄缩回了停在开关上的手，没事人一样走进教室，在靠边的凳子上坐下。
    王小燕这才留意到，除了讲台，其他靠墙的边缘整整齐齐摆着椅子，干净整洁，仿佛刚有人擦过。
    97犹豫一下跟着他走了进去，模糊不清墙边有个人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看到地面上皮鞋微微反光，他才安心坐下。
    根据他的经验，有些鬼，需要特定的媒介才能看到，例如——坐下。
    不过这回他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太黑了，好在地面上那双有些反光的皮鞋给他不少安全感。
    但他不知道的是，程野跟他的距离，还隔了一张椅子，他并没有坐到程野身边……
    王小燕借着鬼域，感知到97跟18隔了一个位置坐也没多想，只以为是给自己留的。
    但她觉得应该换一下，让97坐中间比较好。
    97迟迟没有驾驭鬼，却整天跟鬼打交道，太危险了。
    抬腿走进教室，眼前瞬间黑了下来，就连鬼域也被压缩到脚下一圈，想要张开，无比费力。
    王小燕对自己的鬼域被压制颇感意外，毕竟她在教室外还能探查到室内，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进入了教室的缘故。
    失去了鬼域带来的视觉，王小燕只能按大致方向，往程野和97身边走。
    没几步，就走到了一双运动鞋旁边。
    “97？”
    “叮叮咚！”
    王小燕本想询问一声，谁知一张嘴钢琴音骤然升高，压过了她的话音。
    一股寒意从钢琴处传来，似乎有人在死死盯着她的后背。
    王小燕顿时闭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来教室里不能说话。
    坐下后，王小燕本想用身子把97往程野那边挤一挤，却隐隐看到运动鞋的旁边有皮鞋在隐隐反光。
    可能是程野给拉过去的吧？
    王小燕心里嘀咕着，没再担心，看程野下一步怎么办。
    但她丝毫没有发觉，她和97中间，也隔了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