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站的工作很清闲，平时都没啥人，她可以利用这些时间自学，再去参加成人考试。
    那些东西她都会，随便看看，都能过。
    只是学习前，她得弄到高中教材。
    这个村子里高中毕业的人，她没记错，应该只有云老四一个。
    不过云老四跟她不对付，肯定不会把书借给她。
    再想想别的办法。
    上午，只有一个人来抓药，拉肚子的。
    下午，李芬带着儿子来换药。
    云珂看了一下他的伤口。
    “恢复得不错，不过还是要避免剧烈运动扯开伤口。”
    “这个年纪的娃管不住，今天刚好一点就想下地跑，我给拦住了。
    他爸怕他乱跑，让我在家看着他，他爸一个人忙着地里。
    这孩子耽误事儿，地里忙着收割，我担心他爸弄不过来。”
    云珂听着李芬絮絮叨叨。
    “男孩子就是这样，比女孩调皮。
    不过你们再坚持两三天，可以让他下地走动，只是动作幅度不要太大就行。”
    “也只能这样了。”
    给李芬儿子换完药，云珂关门回家。
    王东医生说过他今天不来了。
    “谢司扬，我回来了。”
    云珂边进门，一边喊道。
    谢司扬看她进屋，不动声色地放下裤腿。
    虽然只是一眼，云珂还是看到了那一片红红的擦伤。
    她走过去要掀他的裤腿。
    谢司扬拉住不让。
    “你干什么？”
    “给我看看！”
    “云小五，你害不害臊？”
    云珂笑了。
    “谢司扬，你是我老公，我看一下你的腿怎么了？又不是看你那个地方。”
    云珂眼神往某个地方瞟了一眼。
    不小心又开车了。
    谢司扬黑脸。
    “云小五，你往哪里看呢？”
    “穿着裤子呢，怕啥？又没真看着！”
    “你还说！”
    “行行行，我不说了，我看你的腿。
    乖，让我看一下，严不严重？”
    “乖”字让谢司扬愣了神。
    云珂趁机掀起他的裤腿。
    谢司扬见被她看着了，也不捂了。
    “怎么弄得？”
    膝盖到小腿的地方红红的一片，破了皮，向外渗血水。
    看着有些吓人。
    “害怕就别看了。”
    “啊？”
    谢司扬要收回自己的腿。
    这个女人胆子那么小，别吓着她。
    云珂半天才反应过来谢司扬不愿让她看，是因为怕她害怕。
    咂咂嘴唇。
    “谢司扬，我只是怕黑、怕鬼、怕蛇，不怕伤口，比你这吓人的伤口我都见过，你这简直是小儿科。”
    “你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孩子，上哪看比这吓人的伤口？”
    “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
    “……”
    又是这句话来敷衍他。
    云珂站起身。
    “谢司扬，我去卫生站拿碘酒，很快回来。”
    云珂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
    很快又气喘吁吁地回来，手里拿了碘酒和棉签。
    蹲下身，用棉签蘸了碘酒细心为他擦伤口。
    谢司扬的眼神一直盯着她。
    眼神移到还微喘着气的嘴唇。
    水润晶亮，呈粉红色，唇形也漂亮，触感……
    谢司扬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暗骂了一句。
    别开眼。
    “谢司扬，你感觉不到疼吗？”
    这种碘酒抹在伤口上可是很疼的，那天李芬的儿子疼得嗷嗷叫。
    谢司扬却一声不吭，仿佛感觉不到疼。
    抬头才看见谢司扬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谢司扬，对不起，我忘了。”
    他的腿确实感觉不到疼。
    谢司扬伤的是残的那条腿。
    “没事，我没那么脆弱。”
    云珂抹完药，趁机在他腿上摸了一番。
    从谢司扬的角度看，她就是一个女流氓，色咪咪地摸男人腿。
    “云小五，你适可而止！”
    云珂觉得自己冤枉，她这次可不是占谢司扬便宜。
    她只是想摸一摸谢司扬的腿到什么程度了。
    谢司扬拉开她的手。
    云珂起身去厨房做饭。
    云珂有些心不在焉。
    谢司扬的腿在萎缩。
    如果不积极治疗，后面想恢复都难。
    可是这个人现在不相信她。
    患者不配合，医生是很难操作的。
    云珂的神游一直持续到饭桌上。
    谢司扬吃了一口菜，顿住。
    “云小五，菜没有放盐。”
    “啊，真的吗？我尝一口。”
    云珂尝了一口菜。
    “还真没放。”
    “我拿去加点盐。”
    云珂加完盐回来。
    谢司扬问道：“云小五，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那我可说了。”
    “嗯。”
    “谢司扬，让我给你治腿吧。”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这腿连城里很厉害的医生都说治不了。”
    谢司扬的眼神闪过一丝悲伤，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变成那副冷淡的样子。
    云珂有些心疼。
    一个大男人失去腿就相当于失去尊严。
    即使坚强如谢司扬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谢司扬，也许我是那个老天爷派来拯救你的天使，你相信我，让我试试吧。”
    “天使？”
    谢司扬嘴角勾起。
    “你倒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长得貌美如花，说是天使也不为过吧。”
    “……”
    论脸皮厚，他只服云小五。
    一直到床上，云小五还在试图让谢司扬同意。
    “谢司扬，怎么样？”
    “再说。”
    “再说什么啊，对你又没有损失，你干嘛不同意？”
    云珂一激动直接趴过去，手撑在他上方。
    黑暗中，云珂看不清他的表情，谢司扬倒是清楚地看见她气鼓鼓的小脸。
    还有那口感很好的……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
    有些口干舌燥。
    有些东西一但尝了就会上瘾。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谢司扬快速把她按回原处。
    “睡觉！”
    云珂有些气闷。
    “谢司扬，就试一试吧。”
    “云小五，就算试了又怎样，到头来还是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云珂后知后觉明白谢司扬不愿让她治疗的原因。
    他是害怕空欢喜一场。
    云珂看着他的方向。
    这个男人大概是经历无数次抱着希望去，又失望而归，不想再经历那样的心情。
    这种事情在医院是常有的事，她见得多了。
    不是所有病症都能医好。
    但是谢司扬的腿，她莫名觉得有希望。
    “谢司扬，我既然嫁给你，就想好好跟你过日子。
    我会对你好，不会虐待你，不管你什么样儿。”
    谢司扬：胆子那么小，你还能虐待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