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76.钓鱼用饵，钓人用歌
    周五，也就是《唱作人》最后一期公演的日子。
    目前节目的热度已经是这两个月里所有同类型节目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所以没等节目开播，网络上有关于节目的讨论也是沸沸扬扬。
    因为保密措施做的相当出色，目前网络上关于最后一期公演排名的说法纷杂不一。
    有带节奏说假话，然后被一些粉丝奉为圭臬的。
    也有正儿八经说实话，但却被水军打上水军帽子的倒霉蛋。
    乱糟糟的讨论氛围再加上王震那边刻意买热度，从早上开始，《唱作人》词条后面那个【爆】字就没有消失过。
    其中讨论最多的，自然就是苏语凝李燃，跟冉明磊齐荣清的冠亚军之争。
    目前双方的支持率持平，苏语凝这边主要是苏语凝和李燃的粉丝，外加一群真正意义上的乐子人在支持，而冉明磊和齐荣清那边就比较复杂了。
    几乎所有跟苏语凝是对家的粉丝，都能在前辈组合这边找到，当然也包括目前还没有公开加入墨语的姜艺粉丝们。
    老前辈的确在实力上有目共睹，但在人气上.准确来说是在控评上，还真比不过小年轻们。
    这样的一个局面是王震很乐意看到的，至于到时候排名出来网友们会不会买账.
    他一个综艺节目导演还能怕挨骂？
    上娱那边倒是扒了他一层皮，但他底蕴足够，而且要是李燃跟苏语凝以后也能始终保持着这个水准持续下去，那么这两人给他带来的长线利益绝对远高于他被扒下来的那层皮。
    就是被李燃这么疯狂跳脸多少让他这张老脸有点挂不住.
    李燃倒是没太关注节目，他都知道答案了，再去关注会显得很蠢。
    也就在节目正播放到冉明磊和齐荣清大杀四方的时候，李燃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整个人松散的躺在自己的椅子上。
    可算他妈忙完了，剩下的五首歌中，有三首改了风格，不再是一如既往的苦情，另外那两首倒是依旧苦。
    而随着整张专辑的歌曲确定，专辑主题也已经明确。
    专辑名就叫《小小》，而主题就是直截了当的
    痛！
    不知道苏语凝会不会同意这个主题，反正他文化水平不高，想不出比这个还点题的主题来。
    看了眼时间，李燃掏手机准备让苏语凝过来验收，这几天他跟苏语凝每天都会在公司待到很晚，苏语凝不完全是个甩手掌柜，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跟余墨挑选着公司的第三名艺人，而他则是留在这里写歌，这样晚上就能一起吃个夜宵，再各回各家睡觉。
    至于他跟苏语凝之间感情方面的进展
    苏小姐现在已经可以在让他按着手的状态下，唱完半首《小小》了。
    这已经算是质的飞越，李燃很知足。
    消息发过去不到三分钟，李燃工作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整个公司敢不敲门直接进来的，也就只有苏语凝自己。
    今天的苏小姐穿了一件黑色毛呢小香风外套，内搭的则是一条黑色吊带长裙，收腰的设计更加凸显出苏语凝的腰细，而整套的搭配显得她气质冷艳，总裁范拉满。
    不过这样的风格却被她脸上那难以忽视的明艳笑容破坏了大半。
    “好了？”苏语凝当然知道最近这两天李燃一直都在忙她专辑的事情，也清楚此时李燃叫她过来的意思。
    “嗯，你现在要听吗？”
    “当然。”
    哪个歌手不想第一个听到属于自己的新歌呢，苏语凝戴上耳机，从头到尾听了一遍。
    李燃给她的歌就没有一首是让她不满意的，她一手撑着桌子，另一手翻了翻桌上的几份歌词，突然转过身来看向李燃。
    美眸中闪烁着的欢喜被李燃轻易的察觉到。
    “怎么样？”
    “我现在就觉得时间真的太慢了，要不要把间隔缩短到三天，三天放一首？”
    李燃面无表情：“累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还只是刚把歌曲伴奏中纯乐器的部分做完，人声啊，和声啊，还有一些细节部分都还没做呢。
    三天？
    可以倒是可以，他累一点倒是无所谓，但他不想让苏语凝这么透支自己的嗓子啊。
    累死李燃当然对苏语凝没好处了，心虚的苏小姐讨好的来到李燃背后，一双小手富有力道的帮李燃按着有些僵硬的肩膀。
    “只是一想到粉丝们要每隔五天才能听到这么好的一首歌，感觉很可惜。”
    “少恭维，明天正式开始录歌.第三人你们找的怎么样了？”
    “巧如姐帮我们引荐了一下任泽雄，余墨现在正在犹豫呢。”
    “任泽雄？”李燃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一个留着一头乱发，相貌坚毅的中年大叔浮现在脑海中。
    “嗯，他刚跟星允就是江昊在的星允传媒分手，目前正在找下家，但去年那个事儿搞得他有点惨，下家不是那么好找。”
    李燃倒是对这位任泽雄有所耳闻，简单来说就是在去年的一档唱歌节目中，他不配合制作组的黑幕，在节目现场直接翻了脸。
    不是所有得罪了资本的人都能像他这样全身而退的。
    任泽雄的结果就是后续一年没工作，然后年末合同到期，不续约被星允扫地出门。
    摇滚乐手出身，音域广，声音厚，现场live能力极强，还有一手相当不错的吉他，这些都是任泽雄出色的地方。
    不过缺点也很明显，性格不是那么好相处，脾气有点冲，不少节目都是冲着他直来直去的性格邀请的他。
    “这条件不是蛮好的，余墨在犹豫什么？”
    得罪资本？纪娱的围剿他跟苏语凝都顶过来了，还能怕了一个规模要比纪娱小很多的星允？
    “条件是不错啦，但问题在于，他的风格跟赵怡然还有王青都不适配，原本跟他合作很好的创作人倒是跟星允续约了。”苏语凝动作轻柔，一边继续帮李燃按着肩膀，一边解释道。
    “这不算什么问题，联系下试试吧。”李燃大手一挥。
    虽说他没要余墨给他的管理权，毕竟他清楚自己不是那块料但他在墨语无论是股份还是话语权，都完全不亚于余墨跟苏语凝，甚至还有过之。
    中华大曲库的歌曲在质量方面无可挑剔，但李燃不能忽略歌曲适配度的问题。
    给苏语凝挑歌其实蛮费劲儿的，毕竟“女歌手”这一点就限制了很多歌曲，有很多歌是只适合男歌手而非女歌手的。
    同理，还有一部分名曲如果缺少一个合适的嗓音与之配合，在听感上也会大打折扣。
    李燃自己的音色还很年轻，他唱不出那种沧桑的味道，所以想把中华大曲库中这类歌在这个世界重现，就必须找到合适的人选。
    苏语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狐疑的看着李燃：“联系？”
    “嗯，歌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这话让苏语凝怔住，紧接着，一个惊喜的笑容自她脸上浮现：“真的？”
    她丝毫没有怀疑李燃的说法，从认识开始到现在李燃从未让她失望过，所以她对李燃抱有无穷的信任。
    “想让余墨联系下试试，人家要是没这个想法，咱们上赶着不也是白搭？”
    “好！我给余墨打电话！”
    第二个不敲门就进来的人出现了。
    这个人自然就是跟苏语凝与李燃关系都很好的余墨，同时也是墨语的一号扛把子，话事人！
    “下次能不能请敲门之后再进来？”瞪着一身黑色西装，跟苏语凝风格相似，英姿飒爽的余墨，李燃吐槽道。
    居然先他一步跟他女朋友穿上情侣装了还，不可饶恕！
    “小气劲，怕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吗？”余墨可喜欢打趣这对儿小情侣了，尤其是看这俩人害羞的模样。
    但今时不同往日，苏语凝会因为余墨的打趣面红耳赤，毕竟她连一首《小小》都唱不完。
    但李燃可不会。
    “是啊，所以麻烦您下次进来之前先敲门。”李燃露出优雅的笑容，前提是要无视身后苏语凝涨红的小脸，以及那个不断落在他背上的小拳头。
    “说正事，让我联系任泽雄，没开玩笑？”
    “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李燃荒唐极了，他们认识这么久，他有用这种事情开过玩笑吗？
    “呼”余墨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表情严肃，“我知道李燃你很天才，但任泽雄跟你之前负责过的所有曲风都不一样，他那个人性子很直，我们作为一家新公司如果拿不出能说服他.”
    李燃听懂了余墨的潜台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苏语凝这般对他无条件百分百的信任。
    苍白的言语没办法说服谨慎的余墨，任泽雄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对象，余墨不可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贸然跟对方联系。
    既然如此，李燃也不装了。
    他摊牌了！他全能！
    随手将放在一旁的吉他拿了过来，简单的调了一下音之后，李燃在脑海中锁定其中一首歌。
    之前在苏语凝提起任泽雄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回想了一下记忆中任泽雄的舞台。
    而那肆意的台风以及标志性的沧桑嗓音，一瞬间就让李燃想到了两个人。
    伍佰，许巍！
    他一扫琴弦，深吸一口气，冲着一旁的苏语凝挑眉。
    苏语凝一下子就明白了李燃的意思，她将视频录制打开，对准了李燃。
    随后，李燃刻意将自己的嗓音压的沙哑一些，歌声缓缓响起。
    而听到这声音的余墨，瞬间瞳孔震颤。
    ―――
    “呼”
    放下手里的哑铃，任泽雄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随后拿起手机。
    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见到的消息，这让任泽雄叹了口气。
    人总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但直到此刻，他依旧没有为自己的仗义执言而感觉到后悔。
    不过比较让他感觉到遗憾的是，他维护的那个年轻人如今已经放弃了名为音乐的梦想。
    但这样似乎也好，这里充斥着太多的不平等，他更喜欢对方声音中那种赤诚的热情，就像是曾经的他自己一样。
    “叮铃~”
    手中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让任泽雄走出回忆，他看了一眼这个未知来电，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起。
    “喂？”
    “啊，是任泽雄先生吗，您的电话是赵巧如女士给我的。”
    赵巧如他当然认识，几年前还给他当过经纪人来着，不过近些年好像是离开了星允跑去了纪娱吧.所以这次是纪娱的人？
    “我对纪娱没多大兴趣，别给我打电话.”
    “我想您应该误会了，如今的赵巧如已经跟纪娱没关系了。”
    “所以你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墨语娱乐的余墨，这次冒昧打电话过来，主要是想真挚的邀请您加入我们墨语。”
    “墨语？”任泽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现如今比较出名的几个大公司，发觉自己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没听说过。”
    “因为我们才正式成立不到一周，您听过才奇怪。”
    “哈哈哈哈。”似乎是被这话戳了笑点，近几天情绪一直不怎么高昂的任泽雄反倒是笑出了声，“你们一个新成立的娱乐公司不怕星允那边的打压？”
    “没关系，反正我们得罪的娱乐公司也不止星允一个。”
    “哦？”
    “您知道苏语凝跟李燃吗？”
    “所以，墨语是.”这段时间天天挂在网上的这两个名字他当然知道，歌曲他也听了不少，不过因为风格问题，他对现如今网络上疯狂吹捧的这几首歌都不太感冒，也就那首《当你老了》，才多少让他有点感觉。
    “是的，苏语凝是墨语的创始人之一。”
    “行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这些天邀请我的公司也有，你总得拿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才敢给我打电话吧？”
    任泽雄随口说着大话，这段时间哪有什么邀请他的公司，邀请他去参加节目的倒是不少，但他都拒绝了。
    “当然，您现在处于一个安静的环境吗？”
    “我？”任泽雄看了看自己家，“我就在家里。”
    “那咱加个联系方式吧，我给您发一个视频。”
    “.行。”
    电话挂断，任泽雄打开微信，通过了这个叫余墨的小姑娘的好友申请。
    一个可爱的猫猫头表情包发了过来，任泽雄嘴角一抽，正思考着该怎么回复，很快又是一个视频发了过来。
    封面上是一个年轻人好像就是那个叫李燃的小子，他有在网上看到过照片。
    而对方怀里抱着一把吉他。
    弹唱？
    这样的念头在任泽雄脑海里一闪而过，紧接着，视频下载完毕，正式开始播放。
    视频中的男人轻轻一扫琴弦，吉他声让任泽雄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
    紧接着，对方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仅仅四句歌词，任泽雄就已经彻底坐不住了，他下意识的站起身，直接找到刚才余墨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一瞬间就被接通，就好似笃定他一定会把电话打回来那般。
    “任先生，现在我们能继续谈了吗？”
    “这歌.”
    “啊，是我们的首席制作人李燃先生特地为您准备的，他说如果您对这首歌感兴趣的话，明天可以来我们墨语详谈，我们的位置是.”
    “现在不行？”
    “呃”电话那边的余墨有些犹豫，片刻，她还是婉拒，“现在的话，可能不行。”
    “为什么？这才晚上九点！”
    “他出去吃夜宵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夜宵。”
    “.明天早上八点我过去。”
    “十点吧！”
    “为什么八点也不行？”
    电话那边的余墨都无语了，她总不能说八点李燃还没起床吧。
    就算是十点，估计都得她打电话把李燃叫起来才行。
    嗯.或者让苏语凝叫，如果她打电话过去，李燃说不定会骂她。
    “行吧行吧，那我明天十点过去，你把地址发给我。”
    “好的。”
    “.你再不吃就凉了。”
    这过分热情的目光还是让李燃有点顶不住，他把面前的小吃往苏语凝面前推了推。
    苏语凝没有动筷子的想法，又或者说她压根就不饿，答应跟李燃一起吃夜宵也不过只是为了跟李燃多待一会。
    “我男朋友好棒啊！”
    “低调，低调。”
    李燃谨慎的在三楼扫视了一圈，确认这边只有他俩之后，他赶紧小声提醒。
    苏语凝下意识的捂嘴，乖巧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她又把手放下，眼眸低垂，有些失落。
    “我是不是.有点拖累你。”
    她的风格和嗓音对李燃有很多的限制，明明李燃不止会写苦情歌，可为了她.
    “啪！”
    “哎呀！”
    被弹了一下脑门的苏语凝下意识的惊叫一声，然后急忙捂着自己的额头，对着突然袭击她的李燃怒目而视。
    这次这眼神就让李燃舒服多了。
    他不想看到苏语凝失落的模样，那样他心里会很不是滋味。
    “再胡思乱想，下次我弹的比这下还狠。”
    清楚李燃用意的苏语凝心底一暖，她露出好看的笑容，刚才那失落的样子不复存在。
    “我想吃这个~”
    “就剩一个了，你挑个别的。”李燃建议道。
    “我就要吃这个！”